第一百三十一章 三四年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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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瀾翻了一麵手去烤火。
    白皙的手心朝上,她手指蜷了蜷又張開,眸光不明的看向他,“那你會害我嗎?”
    他又露出了一點鋒銳的尖爪,同時有些謹慎的看著文瀾的反應。
    都是嘴裏東西咽完才說話。
    顯然,她沒太在意。
    “你不怕嗎?”
    慕容晏吃的很講究。
    文瀾盤算著:
    三四年很不錯。
    就算她再懶些,也足夠把人搞到手。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也不願意在一屋子藥味裏賴著了,聊了兩句就說要回家。
    小蘿卜頭還在家等她做飯。
    如今白日很短。
    每天隻開兩次火。
    文瀾到家時,張氏和文德厚等人都沒回來。
    衛雅帶著文棋在練武。
    二夫人一直悶在屋裏搓毛線。
    她去主屋提了菜過來,幾下洗幹淨,才去叫文遇。
    “老弟,做飯了!”
    文遇沒反應。
    一張軟包子小臉十分嚴肅的盯著桌麵上的藤紙。
    他旁邊已經扔了幾團。
    文瀾伸手到他鼻子底下。
    啪一聲打了個響指。
    “啊!”文遇奶奶的驚呼一聲,很不滿的抬頭看她,“煩人精,叫我幹啥?”
    “叫你給小討厭鬼做飯。”文瀾拍了把他後腦勺,“別揪頭發了,想不明白吃完飯再想,實在想不出來就不想。”
    文遇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你如果不打我,我會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這不是打,是愛的撫摸。”文瀾一臉嚴肅。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和解,去外間做飯。
    稻米和烏禾洗淨混在一起,拿到主屋去蒸。
    化到一半的豬肉剁成塊,下鍋煮出浮沫,撇幹淨。
    然後加一堆調料下鍋炒,炒的差不多放切好的豆角、土豆、南瓜等物。
    小蘿卜頭對於“一堆”“差不多”這種事都有精確的要求。
    但文瀾一向記不明白,隻嚴絲合縫的照做。
    蓋鍋燉。
    “這破地方,連辣椒都沒有。”
    文遇不知道第多少次埋怨。
    “大虞不產這個,你姐也沒辦法。”文瀾攤手。
    鍋裏傳出滋滋的響聲。
    醬味、肉味和菜味奇妙的融合在一起。
    是一種濃鬱的香氣。
    文瀾一邊盯著灶堂,一邊唰唰將土豆切成細絲。
    然後照著小討厭鬼的要求一遍遍將表麵澱粉淘洗幹淨。
    “行了嗎?”
    “嗯,可以。”
    鍋中菜燉熟,盛了滿滿三個陶盆。
    文瀾又燒了一大鍋水。
    將土豆絲下去焯。
    “撈撈撈。”文遇站在石墩上指揮。
    “這也太麻煩了。”
    文瀾一邊麻利的撈完,一邊抱怨。
    因為她隱約記得。
    撈出來還得過涼。
    果然……
    小討厭鬼發話了。
    她正要往裏添水。
    那邊衛雅和文棋回來,說是飯蒸好了,問這邊還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
    文瀾順勢將這活推了出去,轉頭去炒白菜。
    ……
    等忙活的差不多。
    文德厚先回來。
    滿屋都是濃鬱的米香。
    普通的大米香中又摻了些別的,聞起來令人饑腸轆轆。
    他在屋裏找了一圈,又往馬棚那邊看了看,都沒發現張氏的影子。
    而後去隔壁。
    王氏從一地羊毛中抬頭,“老爺?”
    “阿琴還沒回?”文德厚蹙了點眉。
    “尚未回來。”
    “嗯。”
    文德厚點頭離開。
    王氏也沒留他。
    文洵那屋肯定沒人,文德厚思來想去,敲了敲文瀾的門。
    開門的是文棋,見到他先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爹。
    “你們這做飯了?”
    這話不消問。
    因為同樣,滿屋都是菜香味。
    文瀾和衛雅出來。
    “都做好了,等娘回來一起吃。”文瀾道。
    文德厚頗欣慰的點頭,“辛苦,你有心了。”
    文瀾總覺得這句話聽著別扭。
    過於官方。
    不像爹對女兒說的。
    文德厚應該也察覺到了,不過他的嘴在這種事兒上一向很笨,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最後尷尬離開。
    沒等多久。
    張氏帶著文琴回來。
    文洵還要一陣子,留了一份飯就沒等他。
    “還是女兒知道心疼娘,娘還沒回來就幫娘把活都幹了,做這麽些飯累到了吧。”
    張氏入座之後先誇了文瀾一番,瞧見土豆絲又道;“切得這麽細,可仔細點別傷到手,咱們自家人吃飯,不用講究好看賴看的。”
    “一般累,阿雅和阿棋都有幫我。”文瀾實誠道。
    “我呢?”小蘿卜頭不滿的提醒她。
    “你也幫了,多虧了我弟!”文瀾認真道。
    可偏這樣,大家偏要當個玩笑聽。
    文遇分外不滿的瞪了他姐一眼——不跟你一般見識!
    文瀾眨了眨眼——人家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動筷吧。”
    文德厚發話,率先動了第一筷。
    而後各方筷尖毫不猶豫的落向各個盤子。
    文琴夾了一塊土豆絲,入口動作輕微的咀嚼兩下,而後眼睛一亮。
    意想不到的脆。
    酸酸涼涼。
    各種味道都恰到好處。
    還沒沉浸多久。
    底下的袖子突然被人拽了拽。
    王氏碗裏的東西一塊沒動,正眼含愁緒的看她。
    文琴那點輕鬆的心情頓時消了一多半。
    “夫人,阿琴這兩日跟著你,沒添麻煩吧?”王氏在底下拽住她,細聲細氣的去問張氏。
    “沒有,阿琴學的很快,幫了我不少忙。”
    文瀾問的很輕鬆,實則暗暗豎起了耳朵。
    時間太短的話,她就不能太懶了。
    得勤快點兒。
    文瀾將手背過去,換了個話題。
    “你以前都在一個地方住多久?”
    “不一定吧……一兩年,或者三四年。”
    那時節沒什麽本事自保,大多是被黃銅冠發現了就要逃。
    “那黎山呢?”
    慕容晏適時將那點爪尖收回去,專注的將一串糖葫蘆吃完,“你又不找我麻煩,我害你做什麽?”
    慕容晏故意拿捏出一個凶狠樣子。
    “可能,三四年?”
    慕容晏說的也很輕鬆,隻是唇角略略勾起了一點。
    “不過後來我就找到了一些小辦法,也算應付的來,所以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最後一句時,滄桑盡去,充滿了調侃意味。
    “確實過了幾年吃虧的日子。”
    他說的真心實意,幹淨的眸子中竟也浮出點滄桑來。
    “比如呢?”
    “我學醫道,本就既可救人,也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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