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似乎在隨著某人的心境變化。

    不過陸玖似乎也遇到了常人做夢一樣的通病。

    雖然是在自己的夢裏，但任其如何努力，總也無法左右的其中發展甚至是結果

    徒勞無功後，陸玖也覺得玩不起，隻想快些離開這裏。

    啪！

    伴隨著一聲脆響，萬事萬物隨即崩塌破碎。

    微光降下。

    魔怔的揮舞著雙臂，茫然的望著窗邊透過縫隙鑽進的陽光，陸玖有些呆滯，似乎還未從夢境中醒過來。

    過了許久，悠揚的鍾聲響起，打破了死寂，他長出一口氣，掙紮著，以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接著消化那個分不清是記憶還是幻覺的夢境。

    也許，或者？大概？

    陸玖微微蹙眉。

    他從來都不信鬼神，換句話來說，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自從遭雷劈以後……

    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一件事。

    思緒翻飛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快樂的小山村。

    童年的記憶中，小小山村名為楓林，和所有人一樣，他在這裏長大，在這裏成長，承載了他許多的希望與溫暖，這無憂無慮的幾年中並未有什麽狗血橋段，沒有雷劈，沒有修真，甚至連小偷都沒有。

    不過由於父母在外工作，所以他一直都是在爺爺身邊。

    八歲生日那天，父母從城裏趕回村中，爺爺也叫上了一眾鄰裏，把酒言歡，隻為了慶祝親愛的好大孫爆碎“大壽”。

    看著那些大人醉眼朦朧，嘴裏說著不著邊的話，這讓還是個孩子的他很是鬱悶，這特麽到底是誰過生日？

    也就是在那一天之後，陸玖就總是發現有一個黑衣人在……跟蹤……窺視。

    起初，他隻以為是湊巧，隻是後來他才越發的感覺出不對勁，無論是刮風還是下雨，無論道路有多難走，哪怕積雪深數尺，身後總有一個黑影遠遠的輟著。

    尤其是在趕夜路的時候，他都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而身後的黑影也是心有靈犀，不靠近，就那麽遠遠的跟著。

    而且他還發現，這黑影很古怪，好像隻有她自己能夠看見，其他人根本看不見他一般，甚至能徑直的穿過那家夥的身體？！

    陸玖很是害怕，雖然那個家夥沒有傷害過他，可是每天都被一個搞不清楚是啥東西的家夥跟著，任誰能樂意？

    終於有一天，陸玖終於鼓足勇氣，趁自己不注意，猛然回頭，仿若一頭乳虎一般撲向那個黑影。

    在他想來，連自己都不注意，那鬼東西肯定也來不及反應。

    但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木棍打空。

    失望的同時他依稀分辨出黑影有一張蒼白的臉，隻不過被兜帽遮住了大半。

    被陸玖冷不丁的這麽一嚇，黑影縮回來黑暗處，不過他分明看到那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年幼的陸玖不由得一驚，扔下木棍，拔腿就跑。

    萬幸的是黑影並未因為此事有過多的動作，但也是自那以後，他也不再敢有一些其他的念頭了。

    當然，私下裏，他也和爺爺說過此事，沒想到卻被老頭子誤以為沾了什麽邪祟之物，甚至還把他拉到鄰村的大仙廟燒香磕頭，想來也是好玩。

    可能是想家了吧？陸玖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就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或許這也側麵的印證出，這幾年所發生的一切並非虛幻，畢竟哪裏有什麽夢中夢的情況，更何況誰會在自己構建的世界中被打成一條狗？

    【天道係統升級完畢，此次優化升級時間過長，給宿主帶來了諸多不便，還請見諒。】

    就在陸玖甩開雜念的同時，腦海之中傳來了一陣久違的電子音。

    “你是說？升級優化？！”

    陸玖聞言頓時來了精神，想要掙紮著起身，隻是由於巨大的脫力感讓他不得已放棄了這不明智的舉動。

    【是的。優化……以及升級。你好工號9527為您服務！】

    這聲音已經不再是毫無感情的電子音了，陸玖眼前呈現出一個身穿灰色破舊禮服管家模樣的人，和先前遇到的昂多有的一拚，唯一的差別就是眼前這人是一副東方人的麵孔。

    “你……”

    陸玖錯愕，仿佛有一種奇妙的聯係自兩人建立起來，怪異的感覺也是愈加凸顯。

    他吃力的抬起右手，想要摸一下那管家。

    管家下意識躲閃，卻也晚了。

    五指徑直的穿過老管家的胸膛，沒有絲毫的觸感。

    這……

    陸玖整個人為之一顫，總感覺這係統好像與之前不一樣了。

    他急躁的撓著後腦勺，心中怪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差一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本以為係統崩潰或是死機了，他還失望了好一段時間，此時天道係統王者歸來，晉升2.0版本，但他卻沒有感到喜悅，反而是有些陌生與恐懼。

    【我覺得你應該冷靜，而不是表現成一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這樣非常不符合天道係統宿主的表現。】

    係統的話說的很淡漠，甚至還有些嘲弄。

    聞聽此言，陸玖怔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沉默了片刻，將心情平複後，他這才緩緩的開口問道，“這次係統優化升級具體表現在哪一方麵？”

    【人格化賦予。】

    “人格化賦予？人格化？”陸玖不斷地重複著，突然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那種怪異的感覺到底是什麽了。

    以前的時候，係統的回複永遠都是冷漠無情，而今天卻明顯的感覺出了一種被叫做“人”的味道。

    這就像麵對的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機器，而是一個人？！

    等等……陸玖又是一怔，他突然想起殺馬特少年的話，到了別人的地盤上，老實一點，莫囂張？

    難道那個家夥早就知道係統會回來？

    畢竟有了這坑人的係統，就算他自己想老實，估計也會被逼的走上另一條迥然不同的路，就像趙政的死……

    但是一想到係統又恢複了，失而複得，總不見得是什麽壞事，神經大條的陸玖也不過是忍不住腹誹了兩句開發者的變態，便也不再考慮其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好好看看有什麽不一樣的？

    將係統界麵打開。

    陸玖大失所望！

    這尼瑪也沒啥變化嘛。

    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麽優化升級？！

    看著幾乎沒有怎麽改變的係統界麵，陸玖隻覺得好像猛吃了一大口翔一樣的惡心。

    但是……

    突然！

    “這！”

    “我尼瑪！”

    “還要不要人活了？！”

    陸玖瞪大了眼睛，青筋暴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一邊指著9527，嘴角啜嚅著，一邊指著係統界麵，食指微微顫抖，似在極力的壓製怒火。

    屬性麵板中多了稱號一欄，功德一欄當中，那個能夠提前預支功德點的功能欠唄已經消失了！

    而且任務也全部清零。

    看到這裏陸玖忍不住罵娘，“係統，係統，給老子解釋解釋欠唄為啥沒了？！”

    “你還好意思？也對，怪我。”

    陸玖哪裏會料到係統居然還會指責？

    隻見係統接著說道，【以前的我是個榆木疙瘩，沒有告訴你，欠唄這功能，開了也會有關閉的可能，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欠著，哪怕欠一點功德，都不會關閉，你懂我的意思嗎？向你敬禮啊，瑟路。】

    我敬你奈奈個楊雄的！陸玖已經紅了眼，本來沒了係統的日子甚是想念，可是誰能想到這狗屁係統一升級就給自己迎頭一擊！

    看著麵前還在那裏侃侃而談的老管家，以及他話語之中濃濃的不屑意味，陸玖登時暴跳如雷，“我擦，你怎麽不早說啊？！這特麽還是個霸王條款？！意思是多少得欠著點兒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你……狗籃子！”

    原本虛弱的陸玖不知哪裏來的氣力，聽到這話氣憤的拍打著床沿，真晦氣！

    與此同時，陸玖的罵罵咧咧以及激動的拍打聲終於引來了人。

    第一時間到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德高望重日理萬機的教宗閣下，斯維尼。

    看著陸玖像是發瘋一般的踢打的空氣，斯維尼隻是輕咳一聲坐到了書桌前，將椅子翻轉過來，靜靜地看著他。

    輕微的響動昭示著此地還有別人，陸玖也不可能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肆無忌憚，畢竟是到了別人的地盤上，還是老實一點好。

    陸玖停止了發瘋的舉動，也學著斯維尼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的看向那個遮擋了房間大部分光線的身影。

    四目相對，斯維尼那深邃的眼眸，仿佛看透了世間萬物，當然，也包括陸玖的內心。

    陸玖被盯得發毛，下意識的挪開了目光，有些尷尬的問道，“老頭，是你把我送到這來的嗎？！”

    霎時間，時間與空間似乎都凝固了，房間內仿佛彌漫著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

    陸玖自知失言，連忙屏氣凝神，甚至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天地可鑒，其實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啊！

    陸玖心中狂喊，其實他隻是想找個話題，感謝一下這老者的救命之恩啊什麽，也不至於如此尷尬。

    可誰能想到，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他此時的陸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床上算了。

    身旁響起一個忍俊不禁的大笑之聲。

    【果真不愧是宿主，連打招呼的方式都是如此的別致啊。】

    “尼瑪，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陸玖青筋暴起，對於係統跳出來出言嘲諷，自然是怒不可遏。

    聽到眼前這個不知跟腳的少年如此獨特的開場白，斯維尼隻是失望的長歎一聲，此時的陸玖在他的眼裏，儼然變成了一個追隨惡魔的墮落之人，本想嚐試著拯救一條無辜靈魂的想法也就此打住，而相比之下，陸玖的傷勢才是更為迫切的。

    就像昂多說的，他隻需要保護這小家夥暫時的安全，至於醒來之後，想幹嘛幹嘛，與光明聖殿，戴維斯家族毫無關聯。

    “哎……你感覺怎麽樣？”

    “很好啊，就是有些脫力，再過上一兩天就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斯維尼也不禁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我想詢問一些事情。”斯維尼微笑地說著，盡可能將善意最大化的表現出來。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斯維尼指著書桌上一大堆的雜物，那些都是陸玖昏迷過後被他親自一個一個的取下來放置在一起的。

    “撿的。”陸玖想也沒想回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把劍是劍聖文德的貼身佩劍，名劍卡斯拉，還有這枚戒指，象征著風之劍聖的戒指。有了這兩樣東西，北楓城的劍聖山任你驅使，你給我說這是你撿來的？”教宗閣下一臉好笑的摩挲著那戒指，複又望著陸玖，想看看這少年準備怎麽狡辯。

    “那可不？手氣來了，光明神也擋不住。”陸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那這個呢？”斯維尼收斂了笑意，將右手無名指之上那枚戒指晃了晃，“這枚呢？還是撿來的？！”

    “老子……大爺我能撿得了一個，還不許我……”

    砰！

    隨著一聲巨響，房門被暴力的打開，木屑翻飛，古老的青銅門環激射向陸玖。

    斯維尼仿佛洞悉一切，早已料到門外的動靜，探手接住了那門環，看向床上的少年，歉意一笑。

    “這……老頭，你們……”陸玖麵色蒼白，結巴的指著被砸的稀巴爛的大門，眼中全是說出的恐懼。<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