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畢業聚會就是青春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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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徹底降臨,市區高樓林立,燈光閃爍,五彩繽紛,街道上人流逐漸多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有人喝的爛醉如泥,迫不得已被朋友送回家,有人酒量驚人到現在未有醉意。

    “吃飽喝足了要不去唱會歌?”王健鵬提議,聚會還未結束,光坐在這裏沒什麽意思。

    有幾人看了下時間,向在場眾人道歉,表示已經很晚了,他們現在得趕回家去,不然家中父母不放心。還有幾人對象打來電話,示意也無法再過多停留。

    在場眾人點頭理解,前後陸陸續續走了幾批,五十人都不顯擁擠的包間,現在僅剩下十來個人,看起來很空曠。

    除了組織這場聚會的三人,留下的基本都是班上的活潑分子,是班主任平時的“重點”照顧對象。

    與先前的熱鬧不同,現在包間內較更為安靜,大部分時間都是聽著一個人說話,其他人時不時評論上幾句。

    一行人聽從了王建鵬的建議,轉換了戰場,退了包間換了個K歌房。

    就這麽點人占著這麽大包間,看起來確實有些怪異。

    “你還坐在小時候的篝火旁,看天上的月亮還是那個模樣,北鬥星在指著你的前方,在夜裏你也不會失去你的方向,不會再度感到迷茫......”

    這是葉雲明除了《春嬌與誌明》最喜歡聽的一首歌,今日一別,誰也不知道彼此之間,下次見麵會在什麽時候,每個人又會發生多大變化。

    他有些擔心,害怕今日一別便是永遠,害怕下次相見彼此已成風年殘燭,更害怕下次相見,曾經那些滿臉笑容的同學變成了另一幅他不認識的模樣。

    所以他選擇唱這首歌送給還未離去的同學。

    “唱的好!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麵的天賦,把我一個大男人都要唱哭了。”王建鵬揉著眼,嗅著鼻子,轉頭看向葉雲明,卻發現他早已淚流滿麵,一把鼻涕一把淚,臉上全是淚痕。

    “高,實在是高!唱歌想要打動別人,首先必須打動自己,我悟了大師......”王建鵬也哭了,他將自己代入歌中,感情共鳴,不再是隻聽歌,而是聽人。

    身旁胡小易,張溪幾人沉默著不說話,他們顯然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隻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學生時期的遺憾是誰?他們又是誰學生時期的遺憾?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知道。

    從學校走出,每個人都將各自踏上屬於自己的征途。

    有人途中會停留下來欣賞路邊的美景。有人選擇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有人一步一步爬到最高,一覽眾山小。

    而這其中又有幾人能夠保持學生時代的本心,征途中始終不為眼前事物所動?恐怕寥寥無幾。

    亂花漸欲迷人眼,長久的時間足將一個人改的“麵目全非”,學生時期玩的很要好的朋友,在畢業後就沒有了聯係,一個人的改變有時甚至就發生在一瞬間。

    “嘛的,明明不想哭的,怎麽就忍不住呢?”葉雲明一曲結束,拿著紙擦著眼淚鼻涕。

    最終他隻能歸咎於自己實在是唱的太好了,真的像王建鵬說的那樣,自己感動自己。

    “這讓我想起了小學時認識的小紅,不知道小紅她現在還好嗎?””王建鵬哭著搶過了葉雲明手中的麥,心中牽掛著小紅,唱起了“太多”,但聲音實在一言難盡。

    好幾人都捂起了耳朵,因為實在難以入耳。

    “比葉雲明的差遠了,一點都不好聽。”張溪吐槽道,拿著酒向葉雲明走了過來:“你還會唱歌?怎麽以前在學校沒見你唱過?”

    胡小易幾人也很好奇,在他們印象中葉雲明存在感很低,總是會讓人下意識的忽略掉他這個人,沒人知道是為什麽,總是會突然想不起來有這個人。

    他本身長得就挺好看,要是在學校時再展現這次的歌技,絕對引人矚目,追求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葉雲明搖了搖頭,他不喜歡被很多人注視,並告訴他們如果不是現在隻剩下很少一些人,他隻會坐在一邊聽歌而不會去唱。

    胡小易覺得有些遺憾,有這怎麽好的天賦不去展示,是有些可惜,但當事人都無所謂,他也不好再去說什麽。

    王建鵬的歌終於結束了,長達三分鍾的摧殘令在場人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耳鳴。

    其他人接過了麥接著唱了起來,每個人選的都是老歌,有故事的人也隻會選老歌,演唱的雖不如葉雲明,卻也比王建鵬好了太多。

    又有人喝醉了,放聲痛哭著,是個男生,叫蔣文,性格豪放,班上的人都知道他是社交牛鼻症晚期,沒想到他竟然也哭了。

    胡小易到是知道為什麽,他通知大家聚餐時讓蔣文帶著他女朋友張雅琪一起來,這才得知他們竟已分手,就在昨天。

    “三年的感情真就一文不值嗎?”蔣文不理解,到最後他甚至是祈求著張雅琪不要離開。

    但人家仿佛是皇帝宣告一般,不是征求他的意見,隻是通知他一聲,我們倆沒關係了,不要再死纏爛打不放手。

    一場演了三年的戲,入戲的人是他,輸得很徹底,也許需要用一生來治愈心靈上的傷疤。

    畢業即分手,三年的感情在對方眼裏隻是個遊戲,誰認真誰就輸,沒有人能撐到畢業後,這是個被上帝施下的詛咒。

    葉雲明默然,因為他連對象都沒有,而蔣文好歹談了三年,在場的人似乎都有過對象,隻有他一個小醜,表白都沒有過,至今還是純情童子身。

    順其自然吧,葉雲明在心中安慰自己,這東西急不來,我的另一半肯定不知道正在哪裏等我呢。

    有人這時走了過來向葉雲明敬酒,幾人班上位置都靠在一起,所以葉雲明和他們關係很近,這杯酒相當於散夥酒了。

    幾人聊起了曾經在班上幹過的蠢事,笑作一團,一到大課間他們就猜拳,誰輸了誰就要去放電影看。

    記得有次差點被路過的校長給逮到,而班上的人也承他們情沒把他們給告了,就這一點確實夠義氣。

    一桶泡麵三個人吃,一袋辣條自己還沒吃到就被分光,幾個大男人一塊錢湊不出來,還是用猜拳,輸了去向女生借錢,不小心把女生弄哭了,還要把頭伸桌子下麵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哭了,打掃衛生堅決不跟女生一組,隻因她們老是偷懶......

    幾個人笑著說著自己的“人生簡曆”,言語之中有些哽咽,明明就是幾天前的事情,卻總感覺過去了許多年,讓人一陣恍惚。

    這裏麵沒有什麽兒女情長,有的隻是回不去的懷念,在他們麵前,什麽情情愛愛根本不夠看,弱爆了。

    這場十來個人的聚會持續了很久,直到很晚,已過十二點才結束,每個人走路都有些搖晃,顯然醉的不輕。

    葉雲明放下了手中的麥,他後麵在朋友的熱情招架下又唱了幾首歌,與大家一起離開了K歌房。

    忽然,他背後傳來拉力,將他拉到了牆角的陰暗處,是組織這場會議的另外一人,孫立。

    “我知道你和李哲被格雷斯學院錄取了。”孫立小聲說著,他家裏在格雷斯學院有些關係,搞到了錄取名單,其中他們班一共有四人被錄取。

    接著他掏出了一個項鏈,他向葉雲明表示,這是一件特殊物品,作用是可以洗滌淨化佩戴者的心神。

    “別看這個作用很雞肋,但它可具有‘唯一性’。”孫立解釋道,隻要佩戴著這枚項鏈,任何的負麵情緒都不可能再累積在心靈陰暗麵。

    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物,如果不是無法造成傷害,完全可以成為傳家之寶一般的存在。

    看的出來他很肉痛,確實下了血本。

    “為什麽不給另外兩人?”葉雲明有些驚訝,並不能理解孫立為什麽要這麽做。

    孫立接著解釋,他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但是那兩人走的太早了,沒機會送出去,李哲那家夥又被關禁閉了送不了,到最後隻剩下個葉雲明。

    “我也不需要你現在做什麽,隻是希望你日後飛黃騰達了,能承個我當年的這個人情,在我有難時你能救我一救。”

    孫立的眼光很長遠,許多人還在沉迷著學生時期,而他已經將目光瞄準了十年,二十年後,這樣的家族財閥,想倒下簡直難如登天。

    最後葉雲明還是接受了,孫立明顯鬆了一口氣,其實即使沒有孫立送特殊物品這件事,日後他若是找到自己,葉雲明也一定會幫忙的。

    隻不過孫立更偏向商人,他更相信隻有等價的利益和投資才能換來他人的幫助,這麽想到也沒錯,隻是葉雲明與那些人不一樣。

    “你們兩人怎麽才出來?車都快到了,再慢點我們可就走了。”胡小易嚇唬姍姍來遲的兩人。

    “喝多了,班長見諒見諒,哈哈......”孫立笑道。

    不久後,三輛出租車急趕慢趕終於到了,同路的上一個車,就這樣簡單的分配好三輛車的歸屬,待每人坐好,司機一個大油門衝了出去。

    “保重。”

    “保重!”

    “保重啊,葉雲明......”

    “保重,下次我請客。”葉雲明是第一個下車的,他家離這最近,耳邊不斷傳來車上的叮囑,他揮著手目送著他們離開,他知道,今天的聚會徹底結束了。

    鳳凰傳奇的歌聲回蕩,葉雲明的電話震動著,是一串未知號碼,他接通了。

    “葉雲明是吧?明天上午八點格雷斯學院開學,截止到後天晚上十二點,期間一旦入學,則除了春節沒有假期,記得早點來報到。”電話那邊的聲音有氣無力,不知是幹了什麽顯得很疲憊:“遲到後果自負。”

    而聽到開學的消息,葉雲明知道屬於他的青春真的結束了,今晚青春與他做了最後一次告別,從此以後他將踏上征途,無法再回頭......

    格雷斯學院,招生辦。

    “最後一個。”季弧前仰八叉,倒在躺椅上,今天一天他的嘴就沒有停過,而現在,這萬惡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

    他看著桌上唐禦靈的檔案,突然萌生惡意:“要是我不通知這唐禦靈,等那老匹夫回來我到底躲不躲得過他的毒手?”

    最後季弧還是沒有去嚐試作死的行為。

    因為他想到了曾經老院長被那匹夫,當著學生麵按在地上摩擦的樣子,現在想想都還覺得可怕,麵子丟的可謂一幹二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