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

    黃燕妮掛掉電話，對石磊道：“磊哥，搞定了。”

    石磊挑眉：“那人叫什麽？”

    “肖誌青。”

    “怎麽？聽他意思還不想讓我參加？”

    “那倒沒有，做生意的怎麽可能拒絕客人上門，不過是陰陽怪氣幾句。”

    “隻是陰陽怪氣？”

    “聽他的意思，不太服氣主人的意思，主人以前跟他打過交道？”

    石磊搖頭。

    他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再說了，他才來首都幾天，潘家園都沒去幾次，哪有空跟這些人打交道？

    除非……

    石磊心裏有數兒了。

    至少有了猜測。

    當然，如果對方安安分分做生意，什麽都好說。

    如果不識趣，他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是終身難忘的教訓。

    想到這裏，對黃燕妮道：“走正常流程參加，別怕他，弄清楚時間，如果時間合適，我肯定去。”

    “好的。”

    “這事兒你盯著。”

    “是，主人。”

    “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好的推薦？”

    黃燕妮想了想，低聲道：“主人，我還有別的路子，但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來自哪方麵的危險？”

    “官方。”

    石磊秒懂，貨源來路不正唄。

    雖然來路不正的貨很多，但來路不正和來路不正也是有區別的，而且區別很大，有的貨，官方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有的貨，官方始終在不遺餘力地追查。

    略一沉吟道：“去看看吧，咱倆一起。”

    “好，我安排，下午就能出發。”

    隻去現場看看並沒有什麽危險，隻要別購買那種特別危險的貨物就沒事兒。

    至於到底什麽樣的貨一般危險什麽樣的貨特別危險，看到實物自然明白，說是說不清的。

    吃過午飯，黃燕妮開車帶著石磊向東北方向開去，一路疾馳，三點多下高速，拐進附近一個小村莊裏，在一棟農家院門口停下，對石磊道：“主人，你在車上稍等一下，我去交涉。”

    “去吧，注意安全。”

    黃燕妮下車敲門，隔著鐵大門的小窗口和裏麵的人聊了幾句，這才朝石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石磊提著手提箱下車。

    大門打開，一個老農模樣的謝頂男人探出頭來瞅了瞅，這才讓開身子讓兩人進門。

    關上門，謝頂男目光在石磊手提箱上掃了好幾眼。

    石磊微笑：“想要？”

    謝頂男這才訕訕移開目光，領著倆人進門。

    黃燕妮卻隨口問道：“有客人？”

    “嗯，剛來一撥，正看貨呢。”

    “什麽人？”

    “嘿嘿，大明星。”

    “誰？”

    “進去就知道了。”

    進門，石磊目光鎖定在沙發上的女人身上。

    果然是個大明星，這氣質就是不一樣，雖然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還帶著口罩，但那個臉型，那個鼻子和眼睛出賣了對方，是李蓮花，就是華某誼一姐綽號國際李的那位李兵兵。

    雖然年齡大了，但氣質真的很不一樣，不說穿著打扮這些，那種玄之又玄的氣場就很特別。

    何況人家的身材是真的好，屋子裏有一個和李兵兵差不多年齡的大媽，可看上去就差著一到兩個輩兒。

    明星在養身這塊的能力，真的，不得不服。

    不過石磊也沒貿然打招呼，不禮貌，隻是覺得稀奇，畢竟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腕兒。

    坐下，看到茶幾和地麵上堆得滿滿的古董，忍不住問：“都能看？”

    “對，隨便看隨便挑，價格合適就能帶走。”

    石磊蹲下，隨手拿起一直陶俑看了看，東西不錯，有靈氣，d級左右，但是這個品相，這個來曆，實在沒什麽市場。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鎮墓獸。

    而且雕工一般般。

    偏偏屬於見不得光的，外行都知道這玩意兒是從坑裏出來的，帶出去那不明擺著讓人來抓嗎？

    所以，有點可惜了。

    石磊歎了口氣，放下，接著看第二件。

    一連看了好幾件都是這類貨色，價值不高，不值得冒險，連王娜都不會輕易接觸這種東西。

    你要是個瓷器或者別的玩意兒，你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還能說得過去，隻要沒有明確的證據鏈，誰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但是這種東西你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誰信？

    合著你祖上啥不傳就傳個鎮墓陶俑？

    法庭上也不會采用你這鬼話。

    不過也不是沒有能下手的好東西。

    石磊看到後邊，連續挑了好幾件，看一看就問價，價格合適就點頭，不合適就砍價，如果砍不動就轉移目標，動作非常迅速。

    賣家也就是謝頂男也看出來了石磊的脾氣，再問價，直接出一口價。

    對這類賣家而言，成交量才是關鍵，因為他們拿貨的成本很低，隨便報個價都能賺好多，隻要能持續不斷地賣貨，那賺錢的速度跟印錢差不多。

    也因此，謝頂男越看石磊越覺得順眼，到後來幹脆守在石磊身邊服務，拿貨、記賬，把大明星李兵兵都甩在一邊。

    一連挑了十二件，石磊才意猶未盡地停下：“還有嗎？”

    謝頂男想了想：“你跟我來。”

    果然還藏著好東西。

    石磊朝黃燕妮招招手，跟著謝頂男進入隔壁房間。

    好家夥。

    果然有好東西。

    <101nove.com級的貨，能賣點錢，但賣不了大錢，相當於開胃小菜，不算正餐。

    但這裏的，一眼掃過去，件件都是精品。

    這個謝頂男看著不起眼，路子卻這麽野，牛逼！

    而且這裏的貨，好多都很幹淨，跟那些明顯剛從坑裏挖出來的東西完全兩個感覺，很明顯，是從其他渠道收上來的。

    畢竟古玩這東西的來曆遠不止地底下那一條。

    石磊隨手拿起一個青花梅瓶問：“這東西多少錢？”

    “這個隻要二十萬。”

    “一口價嗎？”

    “一口價。”

    這個價格，讓石磊有點為難。

    好東西是好東西。

    嘉慶官窯。

    全品。

    沒瑕疵。

    畫工端正，品相上等。

    是五十萬起步的好東西。

    但要價二十萬，相當於冒那麽大風險才賺三十萬，多少有點不甘心：“多買點，能打折麽？”

    謝頂男眼睛亮了，卻搖頭道：“這裏不全是我的貨，就像那瓶子，是別人寄存在這裏，價格也是人家定的，我可做不了主，要是我自己的貨，倒是能商量商量。”<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