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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點半,久坐辦公的人們迫不及待地起身打卡,拘謹的氣流瞬間變得輕鬆愜意,紛紛商量著下班之後的去處。

    “石姐,我這還有份資料沒統計好,可是已經和男朋友約好時間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呀?”同科室的年輕女孩諂媚地嬌笑著。

    石桐頭也不抬麵無表情地回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既然有事做,而且完成不了,就不要和別人約時間。要不就叫他等著,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幹脆換了算了!”

    這孤傲的語氣把小姑娘氣得不輕。撅著嘴狠狠跺了跺腳,“哼!不幫就不幫!至於咒我們分手嗎?!”

    石桐沒理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往外走。辦公室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了,“這石姐是怎麽回事兒啊?平時不這樣啊!是不是家裏出事兒了?”

    “能有什麽事!要真有事,她這班還能上得這麽安穩?”

    “可石姐平時挺喜歡幫忙的啊!都幫過我好幾次了!我早退的時候也是她幫忙打的卡。”

    “她那個老女人,一會兒對人好得不得了,一會兒又什麽都不肯幫,有病!估計是和老公吵架了!”

    主管侯衛東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越說越過分了啊!人家願意幫忙是好心,哦,人家不幫忙就說人家壞話?別把好心當成理所當然!人家沒那個義務!散了散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別一天到晚嚼舌根!”

    候衛東說完就快步流星地走到停車場開車,希望還能趕上石桐的步伐。

    他在公交車站看到等車的石桐,“石桐,上車吧!順路!”候衛東朝她揮了揮手。

    石桐猶豫了一下,還是上車了。她已經錯過了一班車,下班車還得再等半個小時,家裏還有個可愛的小不點,她也想早點回去。

    “石桐,你有什麽事就跟我們大家說說,大家都會幫忙的。別一個人悶在心裏悶壞了。”候衛東側目而視,看見石桐心不在焉地盯著手機,想著要怎樣才能順理成章地幫到她。

    “我……我沒事啊!多謝關心啊!”這幾天辦公室裏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同,大家都在背後偷偷討論她,石桐覺得有些不解,她是做了什麽讓大家誤解了呢?

    “沒事就好。心情放鬆些,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候衛東心裏歎了口氣,他始終還是猜不透她啊!當初選擇放手,到底是對還是錯?

    一路緘默無言,直到石桐住的清灣小區樓下。

    “候衛東,謝謝你啊!改天請你吃飯!”沒有挽留,沒有波瀾,石桐說完便匆匆離去。

    候衛東笑笑,看著她上電梯了才調轉車頭往相反的方向駛去。自己終究隻能是單戀了,隻要她過得好,比什麽都重要。

    石桐回到家,換了雙拖鞋就四處找孩子。“耳朵~小耳朵~媽媽回來了!你在哪呢?跟媽媽躲貓貓嗎?我來嘍!”

    玩具房裏傳來兒子小耳朵清脆的笑聲。石桐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循聲走去。她輕輕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抖動的窗簾。她走過去連著窗簾一把抱起,“看我抓到什麽了?一隻小花貓!”

    小耳朵咯咯笑個不停,拉開窗簾布抱住石桐,掛著滿嘴的口水吧唧吧唧就往石桐臉上親。

    “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小耳朵,來,來奶奶這兒,咱們吃飯去嘍!”保姆馮姨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麵慈心善,把小耳朵照顧得很好。

    飯後,他們一起下樓溜達。“小石啊!按理說,我一個保姆不該摻和東家的事,可是我替你不值啊!才三十出頭,老公就常年不在家,這不是守空寡嗎?你熬得住,男人就不一定熬得住呀!到時候錢掙到了,人就沒了啊!”

    石桐笑笑,“馮姨,你說什麽呢!耳朵他爸經常回來的啊!前兩天剛回來過呢……當時好像你帶耳朵出去了吧!”

    “是嗎?自從我到這個家,我可是一次都沒見著哩!……你們沒事就好,我就不瞎操心了。耳朵這麽聽話懂事,爸爸媽媽一定要和和美美的才好,對不對呀?”

    石桐突然有些困惑,上次見老公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好像就前幾天啊?怎麽感覺很久了呢?馮姨都來了一年多了,真的一次都沒見過耳朵他爸?怎麽可能呢?

    第二天,石桐準備去上班。翻翻衣櫃裏的衣服,“奇怪,我什麽時候買的這些職業裝?還那麽多套?腦子進水了才會買這些老土的衣服!”最後挑了件米黃色的連衣裙,配了雙高跟鞋,照了照鏡子,這才滿意地出門。

    馮姨看見了,笑容可掬地對她說:“就該這麽穿!你看看,多漂亮!哪像生過孩子的人啊!”

    石桐看了看馮姨,反問道:“我看起來像生過孩子嗎?”

    “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女人啊!就該好好捯飭自己。”馮姨並沒有察覺到石桐語氣裏的不善,依舊樂嗬嗬的。

    石桐挑挑眉,踩著優雅的步子上班去了。

    一天又很快過去了。下班的時候,侯衛東提出要送石桐回去,石桐回絕了,“又不順路,還是別送了!”

    侯衛東尷尬地笑了,他以為隻要他不說,她就不會知道他們兩家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看來,謊言隻能當當跳梁小醜,破了便破了,想要再送她回家,估計也是沒可能了。

    侯衛東想著回去也沒事做,一個人麵對冷鍋冷灶,還不如加班掙點油錢,就留下來加了班。等到華燈初上,肚子餓得慌,這才開車回家,順路買了個快餐。

    剛停好車,就見前麵白色奧迪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他不認識,女的,卻是石桐。兩人手挽著手靠得很近,看起來親密無間關係非凡。

    石桐……出軌了?她竟然出軌了!侯衛東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自己為了成全而選擇放手,而她呢?卻在結婚後又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他很氣惱,也很嫉妒!搞曖昧都輪不到他,這讓他著實鬱悶!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拍了下來。他沒想對她怎麽樣,也舍不得對她怎麽樣,但他就是錄下來了。

    回到家中,侯衛東越想越氣,氣自己無能,當初要是再勇敢一點,去和她告白,會不會她就嫁給他了?她會出軌,肯定是她老公對她不好!自從她結婚以來,就從沒見過她老公來接她上下班,肯定是不在乎她!她生了孩子之後喜怒無常,肯定是她老公不體諒她!

    侯衛東心裏亂極了,快餐也忘了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看著手機裏石桐的照片,久久不能入睡。索性起身,拿了瓶啤酒,坐在陽台上小口斟酌。

    很巧的是,隔壁陽台上,石桐和那個男人也在品酒。石桐率先看見了侯衛東,笑嗬嗬地朝他打招呼,“侯衛東,你家也在這兒啊!早知道就跟你一塊兒回來了!還以為不順路,所以才沒麻煩你。過來喝一杯吧!”

    侯衛東有些不明白了,偷情偷得要不要這麽光明正大啊?還是說她信任他,所以不怕讓他知道?

    他還是過去了。因為寂寞,因為空虛,因為貪心,因為好奇。

    “來來來,快坐!”那男人倒是很熱情。侯衛東問:“這位是……?”石桐拍拍腦袋,“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我男朋友,許夏。許夏,這是我們科的主管侯衛東,也是我大學同學,人超好的!”兩個男人都伸出手輕輕握了對方的手。

    侯衛東心裏五味雜陳,還男朋友!石桐啊!你當真把我看得這麽不堪?你明明已經嫁人了!出軌了還這麽坦坦蕩蕩地把這個男人介紹給我認識??

    “你們認識多久了?”侯衛東問道。

    “有一年了吧。”石桐悠悠地說。

    眼前的石桐,讓侯衛東越發看不明白了。她和許夏依舊有說有笑,臉上的笑容是那麽溫暖和滿足。他很想問許夏知不知道她結婚了?知不知道她有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知不知道他侯衛東也很想陪在她的身旁?

    “侯衛東,你怎麽了?這麽魂不守舍,難不成是失戀了?”石桐打趣道。

    “石桐,你這樣……回去嗎?我送你啊!”侯衛東的千言萬語嘎然止步,如果說出來,受傷的隻會是她。而他,怎麽忍心看她受傷?

    “你喝多了吧?這就是我家啊!我回哪兒去啊?喝多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許夏上班的地方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的,所以還勞煩你明早務必記得要等我啊!”石桐說著,和許夏一左一右地把他送回去了。

    侯衛東徹底失眠了。石桐啊石桐,你要是過得不好,離了就是,何苦搞婚外情讓人落下話柄?真相大白那天,你該置自己於何地啊?縱然再受傷,也變成了過錯方呀!

    他翻了個身,又罵起石桐的老公。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當初不過是來公司送了份文件,就有幸被石桐惦記上。被石桐死纏爛打磨了一個月就輕易答應交往了。

    談就談唄!不到三個月就閃婚是幾個意思啊?結就結唄!婚後從來不出現在石桐身邊又是幾個意思啊?你不對她好,自有人對她好啊!占著茅坑不拉屎是想幹嘛?非逼得人家給你一片青青草原你才痛快嗎?還是想逼她淨身出戶?這個王八羔子!

    侯衛東越想越氣,一點睡意都沒了,腦子裏都是石桐和那個男人親密的模樣,他恨不得把石桐老公暴揍一頓!要不是她老公傷她太深,她這麽保守的女人又怎麽會另尋相思?

    墨黑的天空漸漸變灰,僅有的幾顆星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清晨的雲彩有點絢麗,還有點嬌羞,三三兩兩嘻鬧著奔跑著,太陽出來時就都不見了蹤影。

    在車上,侯衛東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石桐,我們那麽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告訴我,你這樣做,心裏好受嗎?”

    石桐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感覺很莫名其妙,“我哪樣了?”

    侯衛東心裏歎了一口氣,“你不覺得自己錯了嗎?”

    “我做什麽了我就錯了?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石桐仍是滿不在乎地對著化妝鏡塗口紅。

    “石桐,他要是對你不好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就幹脆利索地離婚不行嗎?萬一哪天他知道你跟許夏這個關係,你還能有什麽好果子吃?恐怕連你兒子都見不到了!”

    “哎哎哎,你個侯衛東是越講越離譜了啊!你這講的什麽呀?什麽老公孩子離婚?我什麽時候結婚生孩子了我怎麽不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石桐收起鏡子板起了臉。

    “吱~”侯衛東一個急刹車,兩人的臉差點甩玻璃上。“石桐,美女!大姐!你結婚了有個兒子你不知道?”

    “侯衛東!今天不是愚人節,一點都不好玩!你要是不想送我去上班就直說,我下車還不行嗎?”石桐氣呼呼地瞪著侯衛東,隻當他玩笑開過了頭。

    侯衛東疑惑地盯著石桐,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見她一臉的不悅,又試探地問道:“你當真沒結過婚?”

    “當然沒有啊!怎麽?你想追我?你要是想追我也不是不行?和我家許夏鬥去吧!”

    “那你認識邢磊嗎?”邢磊是石桐的老公。

    “不認識,不過聽說過這個名字。”

    侯衛東徹底傻眼了。她明明就結婚了,還在飯店擺了酒席,這還能有錯?她明明就已經生了孩子了,手機屏保就是她兒子的照片,這也能錯?連自己的老公都能忘得一幹二淨,這到底是怎麽了?難不成他侯衛東在做夢?那這夢也太長太真實了吧!

    “石桐,你看你手機屏保上那個小孩,你知道是誰嗎?”

    石桐看了看手機,滿不在乎地說:“看著倒是眼熟,估計是哪個鄰居家的寶寶吧!”

    “這是小耳朵,你不記得了?”

    “小耳朵?這名字好可愛啊!說實話,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用這個照片當屏保,可能是這個孩子看著順眼吧!”

    侯衛東徹底懵了!這是什麽情況?是他穿越了?還是她失憶了?要不就是她在捉弄他?看那表情也不像啊!

    這一天,侯衛東的滿腹狐疑讓他頻繁出錯,這個大謎團攪得他忐忐忑忑坐立不安。他一定要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

    人家石桐呢,和平時沒兩樣,該吃吃該喝喝。但是對人似乎沒前幾天那麽淡漠了,又開始願意幫忙了。

    下班之後,侯衛東也不知道該不該載石桐回家,回哪兒?是回他隔壁那個家?還是回清灣小區有老公兒子的那個家?

    正犯愁,石桐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麵,“侯衛東,能不能順路帶我一程啊?”

    侯衛東茫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什麽連忙問:“回哪兒?”

    “你今天是怎麽了?感覺有些不對勁啊!淨說些胡話!你是我鄰居,能不知道我回哪兒?”

    “噢,噢……”

    連著兩天,石桐都是跟著侯衛東回同一個小區。隔壁陽台上不時傳來的嘻鬧聲,讓侯衛東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第三天下班,侯衛東主動要送石桐回家,這時的石桐扭扭捏捏地說:“不用了,太麻煩你了,我還是坐公交車吧!”

    侯衛東當時就愣住了,這表情這語氣,明顯就像換了一個人啊!難不成石桐有個雙胞胎姐妹?“不麻煩的,順路!”

    “那太謝謝了,我好想兒子,想快點回去抱抱,感覺幾天都沒見到了。”石桐的話讓侯衛東又傻眼了。不是說沒結婚嗎?不是說自己沒孩子嗎?現在怎麽又承認了?她到底搞什麽啊!

    侯衛東的車在下班高峰的車流裏緩慢地滑動著,石桐左右看了看,“侯衛東,這不是回我家的路啊!”

    “石桐,你告訴我,你要回哪兒去?”侯衛東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再不搞清楚就快瘋了。

    “侯衛東,我家在清灣小區呀!你都送我好幾回了,怎麽還是記不住啊!你不是老說順路嗎?”石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石桐……你有沒有雙胞胎姐姐或是妹妹啊?”

    “沒有,有就好了,我一個人就不會孤單了。”石桐低垂著頭有些落寞。她爸爸在一次軍事演習中犧牲了,媽媽咬牙把她帶到六歲,也神誌不清地離家出走就再也沒任何消息了。

    “石桐,你認識邢磊嗎?”

    “那是我老公,我怎麽會不認識啊?”

    “那許夏呢?認識嗎?”

    “誰是許夏?”

    聯想到石桐媽媽的出走,侯衛東似乎是明白了什麽,他不動聲色地繼續開著車,心裏想著要聯係哪個醫生朋友。

    來到清灣小區,侯衛東目送石桐上了樓,掉轉車頭直奔回家。不料剛關上門就聽見門外許夏正深情款款地叫著“寶貝”。

    侯衛東從貓眼看去,卻看見許夏正摟著一個辣妹,膩膩歪歪地進了電梯。侯衛東頓時就火冒三丈了,很想衝出去暴揍那個渣男,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還有要事要做。然後他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

    這邊,石桐抱著小耳朵親了又親,“小耳朵,想媽媽沒有啊?”小耳朵摟著她的脖子“咯咯咯”笑得格外開心。

    這時,馮姨從廚房出來,看著母慈子孝的畫麵,不免悲從中來,“小石啊!你們夫妻倆太忙了,可是小耳朵也很需要你們啊!總這麽雙雙不著家,對他是有影響的呀!”

    “他爸爸確實忙,沒時間常常回來,但也不是不回來啊!況且我不是天天回來的嗎?”石桐邊說邊逗著孩子。

    “啊?……你都兩天沒著家了呀!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你之前不回來的時候就不接我電話,我還想著這兩天你是不是又要加班了呢……”

    保姆還在碎碎念,石桐卻有點迷糊了。“我天天下班就回來的呀!你怎麽說我兩天沒回來了呢?還有,我什麽時候不接你的電話了?你壓根就沒給我打過電話呀!”

    石桐拿起手機翻看通話記錄。隻有一些陌生號碼呀!再細細一看,都是同一個號碼。“這是你的號碼?我以為是騷擾電話就沒接……我怎麽會不存你的號碼呢?我記得我存過的啊!”

    “小石,你這記性可真是差啊!我一個老媽子都比你記性好呢!你都已經在我麵前存了好幾次我的號碼了!怎麽總是刪了呢?”

    “嗯……客戶的號碼太多了,有用沒用的都有一大堆,可能是我定時清理的時候不小心刪掉了吧!下次一定不會了……”石桐忙打哈哈。

    “你呀!這麽年輕就這麽健忘,以後老了可怎麽辦啊!有時間去散散心,放空一下自己,別整天那麽崩著。”

    保姆隻有一個女兒,卻對她不好,把她的老房子變賣了就從沒露過麵。她心灰意冷,這才離開了老家。幸好遇到石桐這個好東家,比任何人都要關心她照顧她,她是真心把石桐當女兒看,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石桐這個馬大哈呢,總是撿了西瓜忘了桃子,記住了東卻想不起來西。所以同一時間進公司的侯衛東已經是高級主管了,她還隻是個小組長。

    她存好了馮姨的號碼,順便翻了翻電話本,想把一些煩人的號碼刪了。“許夏……是誰?”

    石桐在腦海裏搜了一圈,不記得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剛想刪掉,又突然想起來侯衛東說起過這個名字,當時還問她認不認識。這是誰呢?問問侯衛東吧!

    石桐給侯衛東打了電話,問他那個許夏是什麽人物?侯衛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約她在公園見麵。

    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了,穿著短袖的石桐感覺有些冷。侯衛東及時給她披上了他的外衣,她感激地朝他笑笑。

    “石桐,你真的不記得許夏?”侯衛東的臉色有些凝重。

    “我該認識他嗎?我手機裏怎麽會存他的號碼呢?這個人你是認識的對吧?”石桐轉過頭與侯衛東對視。

    侯衛東猶豫了很久,在石桐的耐心快要磨完之前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她看那天在停車場錄的畫麵。

    石桐看完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人跟我長得好像啊!”

    “這就是你。”侯衛東緩緩丟出這麽一句話。

    “不可能!侯衛東你耍我吧?如果這個人是我,我怎麽可能沒一點印象?再難聽點,我如果真的跟這個人有一腿,我……我……我怎麽可能會在婚內出軌搞外遇啊!”石桐有些語無倫次,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石桐,石桐,你先聽我說……你的姥姥是不是精神狀況不太好?……當初你媽媽離家出走是不是也是因為精神的問題?”侯衛東說到這裏停下了,愛憐地看著越發激動的石桐。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也有這個病?這個人是我犯病時候的老公??……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什麽……精神病……是的,就是因為這個,邢磊才跟我離婚的……原來邢磊回來,都是我的幻覺……原來馮姨說的……”

    馮姨說她從來沒見過耳朵爸爸,是真的。因為結婚後,邢磊就知道她有可能會遺傳這個病,而她又堅持認為自己很健康,不屑於去做檢查,所以他才不顧懷孕的她和她離了婚,而她隻能在孩子滿月後就返回崗位,把孩子交給馮姨照顧。

    馮姨還說她兩天沒回家了,難道這兩天她是住在許夏那裏?難怪衣櫃裏的衣服會有兩種不同風格的衣服,難怪辦公室的人總對她評頭論足,說她時好時壞……

    “石桐,明天正好休息,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侯衛東小心地試探著,生怕她接受不了。

    石桐沒回答他,反問他:“許夏是我老公嗎?”

    “你說他是你男朋友。”

    “那我在這邊的時候就不會去他那裏了,他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石桐有些疑惑。按理說,男女朋友之間不是應該天天通話嗎?就算不打電話,短信也該有一條吧?

    “許夏……他腳踩兩條船,你不過問他的情況他就樂不可支了,哪還有那麽多精力管你啊!況且,我看基本上都是你賴著不離開他,而不是他離不開你……”侯衛東越說越小聲,偷瞄著石桐的臉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石桐的心裏在翻江倒海,她不是不知道這病有遺傳的可能性,可她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問題,所以才執意生下了小耳朵。可是現在,她有些害怕,如果她真的是精神病患者,那孩子怎麽辦?孩子會不會也被遺傳了?

    侯衛東靜靜地陪著她,不動也不說話,他在等她想通,他會一直等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桐才低低地說:“好,我去。”倔強又堅定。侯衛東鬆了口氣,“石桐,不管什麽時候,我會一直陪你的。”

    石桐垂著頭不說話了。縱使她是個愚鈍的理工女,也明白這個默默陪伴她走過好幾個春夏秋冬的人,心意不改初衷不變。相比邢磊和許夏,這個男人不爭不搶無怨無悔的態度,著實讓她感動。

    石桐接受治療了,醫生說她是精神緊崩加抑鬱,不過還算輕的,輕微藥物加上心裏疏導,隻要不再受刺激,完全能痊愈。

    侯衛東抱著小耳朵站在病房外,馮姨在一旁焦急地張望。“媽……媽媽……”小耳朵毫無征兆地叫了出來。石桐像是有感應似的,回過頭來微笑看著門外的三個人。從此以後,那三個人,將會是她最親的親人了……

    (純屬虛構,涉及學術問題,如有不妥,敬請見諒。謝謝閱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