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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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呋猛地撲過來,路教官一個滾地躲開,心裏暗問,這是個什麽牢子東西呦。
見超級呋被路教官吸引了目光,於芒剛忙上前查看郝峰的狀態,還有呼吸,心跳平穩。
於芒想也不想將一旁還盛放著拖把的桶提起,就這麽一桶的澆了下去。
“咳咳咳”被水嗆醒的教官迷茫的看著他們,“我不是在上廁所嗎?”
於芒好心的點頭。
“草……於芒!這是男廁所!”
於芒點頭然後用下巴指了指一旁和超級呋扭打在一起路教官:“你惹出來的麻煩。”
“什麽?”郝峰不明所以,看著龐然大物有些顫抖的問,“這是……什麽?”
“郝教官,當年在網球場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男人聞言一愣,扭頭望向一側,並不想回答。
於芒也不急,看向一邊狼狽的路教官道:“你知道執念成魔嗎?”
“什麽……”
“人們死後如果有執念便會久久徘徊在臨死之處,他們會忘記所有,用生前擁有的所有來換取停留在世的執念,隻有執念化解,才能步入輪回。”
郝峰也不是傻的,這是他最不想承認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逃避的真實:“它……是紅瑤?”
於芒搖頭,在男人詢問的目光下淡淡的道:“它是紅瑤的執念,菜田本就是生機勃發之地,最容易孕育魂靈,紅瑤死後執念不入陰陽間,與生機孕育的生靈結合化成了如今的模樣,一開始它忘記了所有,隻知道等待,卻在遇見你時逐漸憶起那份執念,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執念的力量也就越大,直到執念之物消失於這個世界。”
小呋的成長其實和於芒二人密切相關,跟著劉梓身邊的小呋,在多次遇見郝峰之後記憶慢慢複蘇,它想起了它的目的,想起了它的報複。
郝峰低頭不語,他的錯誤,懼怕而不願承認,他……是凶手……
猛地,郝峰衝向小呋,一把將壓在路教官身上的藍色怪物撲開,兩人一起摔倒了廁所的隔間中。
“咳咳咳咳,峰子”路教官撫摸著脖子艱難的叫,剛剛有一種要被掐死的感覺。
超級呋將男人按著爪下,喉嚨裏發出“凶狠”的叫聲,雖然已經有所覺悟,但在生命真正受到威脅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反抗。
“將軍?”劉梓緊張的看著於芒,小呋沒有錯,可一旦沾染血腥,精靈便將消散於世,難道它要為了同一個人消失兩次嗎?
於芒知道小梓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黎青事件的後遺症,她們更偏向精怪,精怪不會要命,人卻會至你於死地。
何況超級呋的眼裏並沒有殺意,也許它的目的不是報仇......
“放過他們......”郝峰奮力的表達自己意思,“都是我的錯,放過他們......”
超級呋有一瞬間的呆愣,郝峰以為自己捉住了重點接著道:“當年我不應該那樣子說你的,對不起。”
本來即將安靜下來的超級呋聽完這句話之後猛地尖叫一聲:“呼!!!”
“小呋!”劉梓叫道。
於芒衝上前想要攔住小呋,卻在即將接觸到藍色絨毛的一瞬間,那種許久未有的奇異感覺突然浮現出來。
眼中紅光一閃。
有一個年輕的教官在上麵款款而談,少女心中帶著崇拜。
教官說話很難聽,少女卻知道“忠言逆耳”,但教官的話越來越過分,甚至襲擊到少女心中的禁忌,少女瘋了。
少女被叫到辦公室,年輕的輔導員躊躇滿誌以為自己就是學生的救世主,一廂情願的勸解著少女。
她不是沒用的,她不是沒有意義的,即使父母厭惡她,但她堅信自己是不一樣的。
可是當她想要從教官口中聽到肯定時,卻仍然得來無情的嘲諷。
也許......
也許她真的是一無是處的吧……
於芒一震,眼前的幻影消失,她還在男廁,郝峰仍舊被按在地上。
“將軍?”劉梓扶住大口喘氣的於芒。
女兒家盯著超級呋爪前的紅色屏障,聲音嘶啞的道:“紅瑤,你要為了這樣的人永遠消失嗎?”
超級呋不為所動。
“他至今都未明白你的意思,這樣的人值得期待嗎?!”
超級呋愣住,沒有放開男人,卻發出了一陣委屈的叫聲:“喵嗚......”
劉梓眼睛一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不妨礙他理解將軍的意思:“小呋,放下他,他不值得,回來我們一起生活。”
“呼”超級呋聞言轉過頭,幽蘭的眼睛凝視著劉梓,半晌眼裏流露出委屈和討好。
劉梓望向將軍,得到鼓勵後才道:“乖,有好吃呦~”
不得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男兒的口氣像極了於芒哄他時的樣子。
“呼呼~”
“還可以撓癢癢呦~”
“呼!”
哪來的兩個大寶貝呦,氣氛還算不錯,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超級呋要放手的時候,小可愛轉過頭麵露凶狠的一爪子朝著郝峰的胸口。
於芒深吸口氣,迅速將手至於胸前,眼中紅芒一閃,指尖鮮血滴出,口中念道:“以血為引,牽魂歸之處,赤!”
這是淨化“滾屍坡”時的咒語,依靠魂玉利用因果之力將徘徊人世不甘的靈魂送入陰陽間,如今卻不知是否有用,畢竟生死輪環關閉,因果之力應當消失了才對。
血紅以於芒為中心四散開去,像波浪,一層一層的衝擊著藍熒的光暈。
“呼呼......”小呋發出痛苦的叫聲,倒退兩步,身形逐漸扭曲,忽大忽小,藍光從其中溢出,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
“噗嗤”變為了一般的大小,直直從空中墜落,被劉梓接住。
“喵呼~”
“沒事沒事,好好休息。”劉梓撫摸著小呋安慰道,小東西蹭蹭男兒的手暈了過去。
劉梓抱著小呋躲到一旁的角落,他不會給將軍添亂。
小呋恢複正常,卻是因為真正的紅瑤從它體內出來,真正的執念以成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紅......瑤......”郝峰靠著廁所隔間的牆壁喃喃自語。
“教官......”紅瑤的身形已然是扭曲的模樣,雙目鮮紅,雙手垂在地麵,胸前一個孔洞不斷流著鮮血,“直到現在你還是不承認,你的強加……你為什麽還活著......”
女生一步步移向郝峰:“以好心為借口的暴力,為什麽你還沒有死!”
“紅瑤......”郝峰想要後退,背後隻有牆壁,退無可退。
“劊子手,你......為什麽還沒死,我隻為你好呀教官,為什麽你還沒死!”
紅瑤居高臨下的看著郝峰,鮮血滴到他的臉上,即使見過血,男人之一秒覺得胃酸上湧,馬上要吐出來。
“嗚”郝峰身子一歪,一口血噴了出來。
紅瑤收回腳,幽幽的道:“怎麽,很惡心?你也知道自己很惡心嗎?”
又是一腳,路教官猛地衝到於芒麵忙麵前:“快救他!”
他知道自己對此毫無辦法,但這個人應該有,誰知隨著他的觸碰,於芒摔倒在地。
“將軍!”劉梓拋開小呋衝了上來,發現將軍已經暈了過去,他輕拍於芒的臉頰,卻是無用,小呋也湊上來舔舔女兒家的臉,依舊昏迷。
“這是怎麽......”看著唯一的希望破滅,路教官瞬間迷茫,難道要看著自己的戰友就這樣慘死嗎?
“嗚......”郝峰也是強弩之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在無人注意的門外隱隱有什麽黑色的東西滲透進來,隱蔽的慢慢接近紅瑤,當紅黑結合,怨靈一震,腳上的動作停頓,胸口的獻血也停止了動作。
在眾人迷惘的眼神下,少女慢慢恢複了人類的樣子。
乖乖的打扮,普通的長相,長長的頭發。
眼神從凶狠慢慢恢複清明,淡淡的望著躺在地上的郝峰,恨意閃過,卻被一抹黑色壓製。
“教官,你還是以前的樣子,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固執己見的教育著他人”女生淡然的轉身,悠悠的道,“路教官倒是學會了勸解他們。”
男人愧疚的低下頭,當年他在紅瑤反抗的時候,幫著郝峰教訓過女孩,他們這些心大的老爺們,沒有考慮過女兒家的心思,最後女孩的死他難辭其咎。
“但……最大的責任是我自己,怪不得人,我的懦弱成就了今天的自己。”紅瑤說著蹲下生看著於芒,這個讓自己憶起所有的人,讓她不再徘徊的人,“謝謝你。”
說著將手置於於芒頭間,藍光一瞬,於芒眉頭動了動,隨即睜開雙眼。
紅瑤微笑:“謝謝你”
說完身影逐漸消失,四人靜靜的沒有說話,直到衛生間門被撞開。
“路子,峰子你們沒事吧!”
郝峰坐起身,渾身酸疼卻不見任何血跡,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路教官將於芒扶起搖頭:“沒事,你們這是做什麽?”
“啊,張輔導員說男廁門鎖壞了,有人被鎖在裏麵。”男人指指最後的矮個男人道。
於芒看過去,張琳也是事件中人,卻是唯一沒有真正見過小呋的人,也許是又一個欺騙了自己的人。
紅瑤離開,重入輪回,雨卻仍舊在下,於芒撐傘,劉梓抱著小呋來到了網球館後,這個女生結束了自己生命的地方,家庭的造就,郝峰的刺激,路教官的激化,輔導員的一廂情願,舍友的忽略,紅瑤的懦弱,誰也不無辜,誰也不該死……
“將軍,她去陰陽間了嗎?”
於芒點頭:“怨念消失之後,歸陰陽,入輪回,是歸途也是開始,希望下輩子她能夠堅強一點。”
“將軍,你怎麽又能使用因果之力?”劉梓憂慮的問。
於芒看著自己的手腕上的黑色印記,慢慢搖頭:“也許是為了將紅瑤送入輪回。”
因果之力在她踏出陰陽間時就消失殆盡,如今再次出現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用擔心,萬事都有其規則,倘若真的要有事發生,身負因果之力也是好的。”
“不會有危險嗎?”劉梓手上用力,引的小呋跳到了於芒的肩膀上蹭蹭。
“不會,我不會離開夫人的。”
“將軍,無論將要麵對什麽,我都不會退縮,永遠和將軍在一起。”
“嗯”於芒攬住於芒的肩膀點頭。
逝者已逝,也隻有一點風雨還在為她祭奠。
“你們也在……”郝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兩人回頭,他穿著一套平常的衣服,少了分淩厲,多了分憂愁。
“我……知道我偏執……可是,如果我一旦承認,那麽紅瑤就是我殺死的……她說她懦弱,其實真正懦弱的是我……”郝峰低語,不知他在說給誰聽,又想要誰知道,也許是他自己,他是儈子手,是那雙無形舉起紅瑤手中尖刀的凶手。
“誰都有錯,誰都是無辜的,你不過隻是以你認為對的方式處理了這件事情”於芒摸著小呋的腦袋繼續道,“要說錯,隻是錯在了你們的相遇。”
郝峰的眼淚混著雨水劃落,有些相遇注定是悲劇,相見不如不見。
於芒領著劉梓離開,獨留郝峰一人在雨中祭奠。
待兩人消失之後,另一邊的拐角處走出一個男人,陌生的麵容熟悉的身形:“沒想到真的有人從陰陽間回來過,有意思,於芒,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何種地步。”
說完男人便化作黑霧,待黑霧消失一個矮小的男人走了出來,悠悠的走向郝峰。
“郝教官?”
男人一震,詫異的看過來:“張輔導員,你怎麽在這?”
張琳眯起眼,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我是來找你拿一樣東西的。”
“什麽……”
張琳手中慢慢凝聚一團黑氣,悠悠的道:“悲。”
郝峰隻覺一陣恍惚,便疑惑的撓撓腦袋,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但很快這一絲的不對便被他忽略過去。
男人靜靜的凝視著菜田,他的罪銘刻於心,逃避不了,也許正視才是最好的贖罪……
在不遠處,張琳靠著牆壁悠然的撫摸著手鏈上白色的圓球道:“我有預感,結束的會比預想的快。”
那是一條銀白的手鏈,除了唯一的一顆白色,其他均是漆黑一片,似乎是正等待著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