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氏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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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層台階上,謝廣仁眸色幽深地看著鄭玉芝,沉聲道:

    “玉芝,此前朕予你三日之期查案。如今期限已到,你有何證據,便呈上來罷。”

    王氏聽他此言,心底一涼,暗想:自己謀劃之事,果然早已被謝廣仁揭穿了!那今日壽宴又是為何?!

    她心底淒慌,卻強自鎮定,等著鄭玉芝把證據拿出來。

    指證皇後,若非親筆手書或是足以證明身份的信物,否則不足以取證。那些能夠讓自己露馬腳的東西,早已被她暗中處理。

    她篤定,鄭玉芝手上,定沒有物證!

    此時,鄭玉芝心底也慌著。

    他確實沒有物證。

    方才靖王遞給他的一封書信,匆忙之下,他並沒有翻看確認過。若書信並非指證皇後的證物,豈非鬧了一番大笑話?

    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將這封書信呈上去。

    靖王暗暗給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呈上書信,作為物證。

    鄭玉芝信任靖王,見他如此,暗下決定,幹脆將信從袖籠裏取出來,恭敬呈上:

    “此乃微臣查案之時,意外所得的手書,可做證物!”

    皇後眸子一縮,迅速轉頭緊盯著那封書信,看著信封上麵手法熟悉的火漆,頓時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樂齊也看見了那封信,頓時麵露驚喜,高興地對謝廣仁道:

    “皇上!祁陽候呈上的,正是此前樂齊丟掉的那封皇後親筆手書!”

    太子衡身軀一震,麵露驚駭,目光驚慌渙散。

    坐在殿內前排的某些諸侯王,此時也慌了神,左右四顧,滿臉惶然。

    謝廣仁冷眼看著,眸中刀光越來越冷。

    鄭玉芝暗暗擦了擦額上的虛汗。

    既然信可做證物,他的心也徹底放下,不著痕跡地向靖王點頭致謝,心頭暗想著:這皇後壽宴,入宮一趟,竟比塞外酣戰一場還要累人!

    謝緇塵看了許久的戲,直到這時才回味過來:今兒這場皇後壽宴,明著是給王皇後祝壽,實際卻是要讓她下台?!

    他心中疑惑,不知皇後造反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九層台階上,謝廣仁沉著臉將書信看完,猛然將書信一巴掌拍在案上,厲聲喝道:

    “放肆!”

    他冷著臉掃視殿內,一雙眸子入利刃一般,深深射向某些謀逆者的心髒,讓他們心神劇顫。

    宣和殿內,一陣死寂。

    良久,謝廣仁才側轉過頭,深深逼視王氏,聲音低啞地問著:

    “王氏……”

    “朕自問,自將你封為皇後以來,從未苛待過你。你為何心思如此歹毒,竟然通敵賣國,妄想調離玉芝去突厥,讓我上京無兵可用,江山易主!”

    說著,他一陣氣急,猛然咳嗽,引得身邊隨侍一陣擔憂。

    王氏自知計劃敗露,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索性自嘲一笑,認了罪行。她不甘心,自然也不願讓謝廣仁好過。

    她淒然長笑,意味深長地看著謝廣仁:“謀逆……?”

    “嗬嗬,本宮曉得了……”

    她轉眼掃過殿內每一個低頭作縮頭烏龜的王公大臣們,看著當日與自己商議謀反計策的諸侯王們,心裏越來越憋屈。

    她悲泣笑著:

    “皇上早已懷疑本宮,欲在這普天同慶之日,在本宮最得意之時,將本宮打入泥沼不得翻身?!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君要臣死,臣何以拒?!”

    王氏此話,相當於給謝廣仁強行扣下個屎盆子。

    此事本就是王氏自己作死。她被治罪,卻還想混淆視聽。

    謝廣仁眸色一狠,猛地起身,一腳將王氏踹翻在地,恨聲道:

    “朕給你臉了!”

    “朕原想著,你我畢竟夫妻一場。縱然你圖謀逆反,畢竟沒成功,朕也願意維護你的顏麵,讓你以皇後之尊離世。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別怪朕不留情麵!”

    “來人!撥了皇後發冠,將她打入寒香殿,明日賜毒酒白綾!”

    “太子衡剝其爵位,自此打入寒香殿,明日與王氏一同賜酒!”

    王氏被羽林衛架著離開了宣和殿,一路上狠狠地瞪著謝廣仁與陳妃,紅著眼罵道:“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太子衡從雲端跌落地獄。龍位已成空想。

    他被帶走時難得清醒一次,含淚朝謝廣仁跪拜,言道來世必定尊君重教,不再偏聽偏信行謀逆之事。

    謝廣仁麵對這個兒子,也隻有一聲歎息。

    皇後謀逆之事已經結束。

    宣和殿內一片唏噓之聲。

    鄭玉芝心事重重地回到席間,偶爾與母親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謝緇塵有所察覺,猜想,舅父應是擔心皇後之事並未完全完結。畢竟,皇後隻是後妃,縱然地位尊崇,卻無翻天覆地之能。

    造反之人應還沒落網,隻不知藏在何處。

    他睜著一雙大眼睛,掃過殿內眾人,重點在肅王身上多停了幾秒。父王謀逆,這是他上一世便曉得的事情。

    他腦中白光一閃,突然想起今日在寒香殿內遇到的那人。

    十八皇叔,這一切,會有他的手筆嗎?

    他覺得眼前的迷霧越來越重,真相與他隔著厚厚的紗,如何也看不清。

    壽宴已過。

    皇上率先離席。

    諸位王公大臣也三三兩兩地離開,神色戚戚,都隱晦說著今日皇後謀逆之事。有人直言暢快,有人暗中生疑。

    還有的,諸如曾經被王皇後邀請過合作的諸侯們,此時心頭都有一絲慶幸。

    鄭玉芝與靖王一道走著。

    他心頭疑惑:“方才,皇後那封親筆手書,靖王為何不親自交予皇上?”

    靖王一笑,轉頭笑看他:“玉芝當真不知?”

    鄭玉芝眸子一閃,歎道:“略知一二。”

    “愚兄念著,若靖王果真自己呈上那封手書,皇上必定會疑惑,你為何知曉皇後謀逆之事,進而查出你與皇後的約定。”

    “方才在皇後壽宴之上,賓客眾多。若此事果真抖出來,被查的不僅是你,更會牽扯出許多涉及此事的諸侯王。這些諸侯王,大多是皇上的兄弟孩兒……”

    “牽連甚廣啊……”

    靖王歎息點頭:“孤,也是有此顧忌。”

    “如今大興,藩王並立。雖大興建國之初有過規定,不允分封藩王似囤精兵。然,如七王兄所在的信陽,雖是苦勞之地,但地處大興邊境,與南蠻之地比鄰。”

    “若七王兄不囤兵,來日被吞並的便是信陽,便是我大興萬裏山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