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昔寒不會水，跌落蓮池的水裏，嗆了好幾下的鼻，冰冷的池水在他的周身圍裹著，死亡的感覺再次悄然而至。

    “笨蛋，連這樣都會出事，你還有什麽是能讓人放心的?”虛影也是為了林昔寒操碎了心，眼看大限將至，不過是讓他再享受幾日的人間極樂，沒想到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又把他的臉給丟光了。

    真正的林昔寒體質瘦弱，他比女子還要柔弱。相比之下落清歡就顯得很有氣概，一副不好拽，那就直接揪著他的頭發往岸上來。

    “咳咳咳咳咳咳……”獲救之後的林昔寒，頭皮極痛，被水嗆的一直在咳嗽，根本顧不上別的。

    正巧，蘇陌染提著兩壺酒一來就看到了全身濕透的林昔寒和落清歡。落清歡固然是如出水芙蓉一般高雅，可身旁的林昔寒就略顯的狼狽。

    幸好是蘇陌染瞧見的，不然換做是其他人早就不知想入非非到哪裏去了。

    “喏，接著！”蘇陌染為避免近墨者黑，遠遠的將手裏的一壺酒扔給落清歡。

    落清歡一抬頭就接住了那搖搖欲墜的酒壺，抬頭將酒水往肚子裏猛灌，不管酒味如何刺鼻，她就是逼著自己想要將這一壺酒吞下去。

    剛剛反應過來的林昔寒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裏的酒壺子，傍晚的天色在這鬼域的懸海之地顯得並不是太好看，黑白兩色交相而映，氣氛沉重至極。

    蘇陌染會心一笑，舉起酒壺卻將酒水傾倒在地上，她不說可她的眼淚卻緩緩而落下，沉痛的打擊並未過去，她瞞著卻不忍傷害落清歡半分。

    “你若是不做，當心你蘇家舉族的性命！”蘇陌染腦海裏不斷地回想著九酒的警告，琉璃司不好惹，祭祀神教更是招惹不得，她該怎麽辦？

    蘇陌染緊然蹙眉，拋下酒壺將酒水一盡傾倒，酒壺的破碎聲音清脆至極，驚得林昔寒心頭上一跳。而落清歡卻渾然不覺，酒還沒飲完，心卻醉了。

    蘇陌染當下破門而入，燕月醒後不久被她的突然到來而受了一眾驚嚇。蘇陌染來不及多想，直接跪倒在地，低聲下氣地求著燕月道：“燕月閣下，我知道我沒那個資格來求你，可是我真的別無他法了。”

    燕月不知蘇陌染為何如此，更不知來求她有何用處，“姑娘是……”

    “我是蘇家家主蘇陌染。”蘇陌染懇求之際有些小小的詫異，這燕月難不成還什麽都不知道嗎？

    “蘇家的人求我是為了什麽？”燕月此刻更不懂了，她與鬼域蘇家從無交集，又何來求助之說。

    “原來你什麽也不知道啊！”蘇陌染不禁一陣感歎，她慶幸著琉璃司裏還有一泓清池供人清洗，“半個月前，琉璃司來訪蘇家，九酒司主繼祭祀神教後再度重創蘇家，蘇家此刻已是強弩之末。父親被九酒帶走了，性命危在旦夕，我以為燕月司主會知曉，沒想到他們竟連你也瞞著。”

    “她可說了什麽？”燕月聽著全身一顫，她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九酒再也規勸不住了。

    蘇陌染滿眼含淚，盡為哭訴著，“她說，要我取了落清歡和葉九的性命，方才肯放過蘇家。”

    “……”燕月震驚之餘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怎麽都想不到九酒竟然會忍心傷害他們，鳳青川魂飛魄散固然令人婉痛，可落清歡和葉九有何錯?難道隻因他們投錯了胎，生錯了辰，就該死嗎？

    燕月神色寞落，無奈地歎息道：“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若真如你所言，怕是此刻琉璃司上下眼裏再無我這個副司了。小酒做事一向不留情麵，她掌控不了的棋子是絕對不會留著的。我雖然與她共事多年，可從來都沒那她當主子看過，在我眼裏九言歡才是我的主子，我不可能害她，可也不會幫她助紂為虐，琉璃司我不會回去了，所以此事我幫不了你。”

    “琉璃司有本事將事情壓的無人之情，也固然是有人在幫她，或許你可以去沈家試試。”燕月口中雖然說幫不了蘇陌染，可心裏還是不忍。

    沈家，又是沈家……

    蘇陌染知道沈家一定有問題，可貿然前去，單靠她一人很難查到什麽。

    “我們可以幫你。”不知何時倚在門邊的落清歡豪言放話而來。

    林昔寒小心的扶著微微醉了的落清歡，是他看到了蘇陌染一個人走了，才跟落清歡說的，這才跟了上來聽到這一番話。

    落清歡也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愧疚，蘇陌染平時看起來瀟灑，可她這個人喜歡把事情藏起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說出來，要不是她今天聽到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蘇陌染才會說。

    “琉璃司如果真的這樣做了，我想也留不得了。我不管她是誰，隻要該死便絕不姑息！”落清歡不是鳳青川，九酒就算再高貴，在她眼裏也就是個想要她性命的劊子手。

    燕月將養著躺在床榻上，心底裏難受至極，可她卻什麽也不能做，最好就是這樣看著，別再插手了，否則怕是要萬劫不複了。

    小酒性格偏激，日日來都是為了鳳青川和九言歡而活的，為了複活他們，她每日奔波想找許家後人拿到靈魂畫卷。可一切美夢被打碎之前都是美好的，現實一但到了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一夜之間瞬間崩潰。

    小酒，姐姐再也保不了你了，好自為之吧！

    燕月別過頭，眼角旁忍俊不禁地偷偷留下兩行清淚，她勉強地笑著道：“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蘇陌染知道燕月心裏一定很難受，即便口上不說，可心裏也早已千瘡百孔了。兩邊都是在乎的人，換做是誰也受不了。

    燕月一心為琉璃司，她所做的隻是為了讓那個人一切都好，隻要她每日展顏而笑，便是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陌染最是了解這樣的她們，蘇家安好她便好，用自己一人之命來換又有何懼?

    天域，祭天之地——

    信鴿銜著一封從琉璃司來的密信到了重華宮裏，重華以安讀信的內容之後，滿麵愁容難以安放。

    “來人，準備一下，我要去葉家見葉付凜！”刻不容緩，重華以安難以想象，事情要是再嚴重一點，天域的秩序恐怕比鬼域還要不堪。<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