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你想怎樣?殺了所有人嗎？”倪玄忽然出現，幻紗並未覺得有什麽好驚奇的，早說要來了，撞上也不奇怪。

    倪玄的出現，天潯不知不覺的有些緊張，做人族的時候，他最怕的就是倪玄。

    “師父……”天潯畏手畏腳的，方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被澆滅了。

    “別這麽叫我，老朽受不起。”倪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就差提著劍要砍了他才肯甘心。

    天潯輕咬唇瓣，人人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他卻覺得他連犬也不如。所做的心念的人卻厭惡了，所有的都是無用功。

    “潯兒，人呢？”倪玄化苛責為笑顏，始終是無法對他下狠手。

    “死了。”天潯戰戰兢兢地，寧可說落清歡的不是，也不願意拱手讓人。

    “你……”倪玄從前就拿天潯這倔強的脾氣沒辦法，總是闖了禍做不好事，卻偏偏又不忍心責問，隻能是捎帶著過去了。要是他知道會有今天這麽一出，那個時候不不如一掌劈死他好了。

    倪玄也不曉得是怎麽了，自己先連收了兩個徒弟，雖然原先膿包了些，可越往後越非是凡人了。

    “你們兩個人真的是讓師父太為難了，你們的本事好大啊！”

    “師父。”

    “清歡！”

    落清歡那一聲“師父”叫的天潯心都在顫，他以為落清歡已經完全被他掌控在手裏了，卻沒想到她好端端站在了這裏，沒有一副癡傻的模樣。

    落清歡的眼眸隻是輕描淡寫地掃過了天潯，這三個月的癡傻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憑著鬼令抵消的。

    神族的禁術發作起來卻是讓人難以自製，天潯的占有欲已經遠超了她的想象。

    “幻紗也在啊。”落清歡步子踏起來有些虛弱，“那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

    “這些恩恩怨怨的，吵的我心煩。鬼令已經開始吞噬我的記憶了，不久以後不用你這麽麻煩，我也會忘記所有的。”落清歡自嘲自己，在乎的過去本就化為烏有，連著記憶不僅自己不想要，連天潯也想要除去，她真的有那麽珍貴嗎？

    “靈魔族背棄忘族，到也忘了為什麽會有如今的尚存之地。我並沒有將你們趕盡殺絕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需要見杆立影，拿你們開開刀也就罷了，你們到好……”落清歡一聲冷笑也不想去提過去的事，“師父，北炎寒月本為我的影子，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的大恩落清歡會記得，天潯錯了，可也有可取之處，葉承歡對了，可同樣也難以登上大雅之堂。我想人族不該隻手遮天，所以此亂正好改改規矩。”

    “你從前就是這樣，不拘於現狀，總是弄些新鮮的玩意。師父以為他會對你不利，所以才來的，既然沒事了，為師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倪玄看著落清歡安然無恙，陡然鬆了口氣，微微惱火的白了天潯一眼。

    “清歡以為的東西為世人難以接受，此事我也與葉承歡等人商議過了，無論結果如何，我鬼族都將依例行事，絕不罷休。”落清歡偏頭，仔細地從頭到尾打量著花清，“錯事做了若是知道悔改，確實是可以放過的，靈魔族也是人，再狠我也不會牽連所有人。”

    “天潯，現在放手吧，靈魔族會有立足之地的，我隻怕我的建議一但公開，緊張的是那些老朽。”落清歡說話地時候不忘看了眼倪玄，言下之意倪玄也在其中，“我不求你們幫我，但是請你們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一番話說出來，天潯眾人都無話可說，有的時候落清歡想的要比任何人都周到，她做的事或許不那麽有利，可都是在為別人考慮，是個十足的老好人。

    半個月後，落清歡才和倪玄一起回了天行閣。

    山前的時候，落清歡還想著從前說的每句話，還說不會再回來了，結果兜兜轉轉的還是來了。

    “回來了。”林昔寒放蕩地笑著，早早的就看到了落清歡和倪玄的身影，故意在這裏等著她。

    林昔寒和北炎寒月之間的事很複雜也很幹淨，隻可惜他們兩個都死了，軒轅即便有著妄想，此生也絕無可能了。

    “軒轅，謝謝你。”落清歡點頭致謝道，彬彬有禮卻又不逾越關係。

    軒轅愣了一下，從身側走過的女子總覺得陌生了很多。他知道這輩子他們就隻能是陌生人了，雖然認識，卻不如從來沒見過。

    從前魔神就是整個神族裏最特別的，沒有鬼族的戾氣，更沒有神族的高貴，軒轅是覺得這樣的女子心裏到底想些什麽。

    落清歡一來遭到的是天行閣裏所有人的冷眼，沈憶遠遠的站著，不敢靠近。

    都說神族應該敬而遠之，可沈憶遠離她卻不是因為她是神，記憶裏憶君的所有都為了鳳青川付出了。為了避嫌，自然也應該遠離一些。

    “這幾日怎麽了，靈魔族變了性子，固守不出的，鬼族的亡魂也越來越少了，這趨勢好像是要結束了。”玄非越想越是覺得奇怪，可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所有的事情自然無法順理成章的達成。”落清歡笑著道。

    葉承歡本是毫無笑意的，要不是因為自己是所謂的閣主，他真的很想衝著麵前的人發火一通。

    “你還來做什麽？”玄非是極不願意歡迎她的，想當初她也是受了先閣主的恩惠的，偏偏最難的時候背叛天行閣，換做誰都不會待見她的。

    倪玄幹咳了兩聲，故作老成地道：“人給你帶回來了，我走了，不要再來找我了。”

    “前輩……”葉承歡上前想要詢問發生了什麽，落清歡擋在跟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要去，他累了。”落清歡對倪玄的情分如同父女，父親老了安樣晚年，做女兒的不能盡孝，自然要成全他現在想要做的所有事。

    葉承歡不聽，推開她追著倪玄出去。落清歡偷偷地笑了，她很珍惜這還有記憶的時間裏能看見他，此生此事無法享受，相知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緣分。

    “葉承歡！我是來和你道別的！”落清歡轉身朝著他高呼，令他的腳步駐留住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