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大山，心裏根本就沒有退不退錢的概念，他心裏想的隻有兩件事。

    一件事是找錢還債，不然他們一定會為難自己的兒子。

    第二件事便是麵前趴在地上的老牛，賣掉老牛，他一夜沒睡才做出的決定。

    老牛從他結婚後，就一直跟著他風裏來雨裏去，二十多年了，老牛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一頭牛了。

    而是他的夥伴，和老牛之間那份情義，沒有和他一樣經曆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劉陽見他不說話，歪起嘴一口口水吐到他身上，揮起拳頭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退錢。你給我裝聾作啞是嗎？我看看你能裝到幾時？”

    劉陽一聲咆哮，揚起腳又是一腳踢倒張大山的臉上。

    張大山倒在了地上，吃了滿嘴灰。

    “呦嗬，還不肯退錢嗎？我打死你，大不了給你買口棺材。”

    劉陽話落，一拳直接朝張大山打來。

    轟！

    趕來的張小毛，一拳擋住了劉陽的拳頭。

    “爸，爸，你怎麽樣了？”

    張小毛看著滿嘴灰的父親，看著父親久久凝視的老牛。

    突然間，他驚訝了。

    老牛的肚子裏竟然有牛黃。

    而且，他看到了老牛得的不是病，而是它的年限已到，屬於正常的生老病死。

    劉陽突然臉色一愣，這個張小毛幾時有這麽大力氣了。

    暗愣之後，張小毛一臉憤怒：“張小毛，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我……”

    啪！

    沒等劉陽說完，張小毛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劉陽受痛連連後退。

    轟！

    張小毛一手揪起劉陽的衣領，這時他自己都暗暗驚訝幾時手上的勁變大了。

    短暫驚訝後，他雙眼發紅：“你敢打我爸，我打的就是你。”

    啪啪！

    張小毛又是接連兩巴掌把劉陽打落倒地。

    劉陽一臉憤怒：“張大山把病牛賣給我，我要他退錢，他不肯退錢，我怎麽不能打？”

    張小毛這時到了父親麵前，說道：“爸，把錢退給他，我們家的牛身上有寶貝。”

    母親陳梅也來了，守到了張大山麵前，看著他被打青的臉，揪心的說道：“大山，把錢退給他，我們有錢還了。”

    張大山這時才把錢退給劉陽，看著趴在地上的老牛。

    拿回錢的劉陽，一臉不屑：“就這頭病牛，還有寶貝，我不是三歲小孩，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

    張小毛這時走到他麵前，目光一冷：“感謝你給了我大幾萬塊，要不是你要退錢，牛身上的牛黃就不是我家的。”

    “什麽？你說你家的病牛身上有牛黃？”

    劉陽一臉囂張：“張小毛，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誰？專做牛買賣的牛販子，牛身上有沒有牛黃，我會不知道？你就吹吧！吹破了天，你看看有人會信嗎？”

    “歡迎你待會兒來我家拍牛黃照。”

    張小毛說完，帶著父母，把老牛牽了回去。

    剛剛把老牛牽回家，父親就去找了獸醫給老牛看病。

    獸醫看了之後，說出了老牛是生命到頭了，不是疾病，而是生老病死。

    聽到獸醫的話，張大山就來到了牛欄外的地上，撫摸著還有一口氣的老牛，說道：“老朋友，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老了，不然我也不會拿你去賣！”

    “老朋友啊！你怎麽就不多陪我幾年呢！”

    趴在地上的老牛，好像通人性，看著滿臉沉重的張大山，眼角流淚。

    也就在它眼角落淚之後，它趴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呼吸。

    “爸，老牛已經去了。”

    張小毛到了父親身邊。

    父親默默點頭，這時站了起來回到了屋裏，一個飽經風霜的男人，此刻竟也泣不成聲。

    母親陳梅到了門口，看到門外的張小毛說道：“小毛，你真的確定咱家老牛身上有牛黃嗎？”

    她知道兒子在等父親鬆口，才敢動老牛。

    張小毛連連點頭：“媽，我能確定。”

    這時陳梅進了屋，和父親說了一會兒回到了門外，說道：“你爸他答應了，叫你把老牛的一對角留給他。”

    張小毛對母親連連點頭，轉身去找來了村裏的牛屠夫。

    村裏人聽到張小毛找牛屠夫取老牛身上牛黃的事，一會兒在村裏傳開了。

    也沒有幾個人來看。

    張小毛在村裏人的眼裏，就隻是一個不識農的人，加上老牛被賣到過劉家的事，大多數人都不信有牛黃。

    當牛屠夫到了張小毛家，從老牛身上取出牛黃後，整個村裏炸開了鍋，村裏人都紛紛到了張小毛家裏看熱鬧。

    劉家的劉陽也來了。

    當劉陽看到張小毛手裏拿著的牛黃時，瞪大了眼睛，後悔的連腸子都悔青了。

    想起自己在家裏，為了四千塊錢，損失一顆牛黃，劉陽心裏就不服氣，回到了家裏。

    剛剛回家，劉父就給了他一巴掌。

    劉陽一臉木訥：“爸，你怎麽打我？”

    “你個敗家子，牛身上有牛黃，你竟然不知道，為了四千塊錢，你白白丟了大幾萬，知道嗎？”

    劉父氣的直打哆嗦。

    劉陽一臉懵圈，突然間眼前一亮說道：“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牛黃拿回來的，我明天會……”

    聽到劉陽說出明天的拿牛黃計劃，劉父劉大海一臉陰險默默點頭：“這才是我劉大海的兒子嗎？好計謀，明天為父就在家裏擺幾桌，等你拿著牛黃回來！”

    “爸，你就放心吧！兒子一定會馬到功成，對付張小毛那個東西，一定是手到擒來的事。”

    這一晚，劉家院裏的燈一直點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張小毛就起床了，帶上牛黃騎著家裏的那輛老舊自行車，就出了村去城裏賣牛黃了。

    騎出村口大概十幾米開外，張小毛看到了穿著一襲碎花裙的劉小蘭提著一個竹籃子在路上走，一扭一扭的節奏剛剛好，把她身上的輪廓線動了起來。

    “小蘭姐，進城呢？”

    張小毛停在了劉小蘭麵前。

    劉小蘭看著騎著自行車的張小毛，說道：“是啊！上次到城裏，把有件衣服的尺寸買小了，拿去換。”

    這時，張小毛一眼看到她籃子裏用一塊黑布蓋著下露出的一個角，才知道她說到買小的衣服，正是他那天在山上撿到送去的白色貼身衣服。<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