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記了,我曾愛過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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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請帖的那日,辦公室裏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不言不語,滿是同情。我看著紅色的紙張,印在上麵的宋體字,指尖輕輕地從麵上劃過,灼熱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疼得厲害。
空氣裏所有的味道攪在了一起,刺鼻的連眼淚都要逼出來了。眼睛空洞而無神,思緒卻清晰的飄搖到一個月前。
那天也如今天這樣,晴空萬裏,沒有風,陽光白的刺眼。
他手握著佳人,眼神厭倦,輕微地看一眼,便令我渾身冰冷僵硬,他說:“舒言,我們分手吧。”
“你給不了我什麽,名利地位什麽都給不了,你該明白的,我早就厭倦了。”他拉著那人離開,像是急於摒棄什麽厭惡的東西,逃離的那麽快,快到我還沒來得及問,還沒來得及挽留。
我就那樣呆愣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握著溫熱的奶茶,一言不發連眼淚都沒流,淡然的如同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可是隻有自己知道,那即將失去呼吸的錯覺,是多麽的難受。
隨手將奶茶扔進垃圾箱裏,沉悶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眼淚後知後覺地流出來,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就那麽一瞬間,失去了自己曾引以為傲的方向感。
五月十一日,周末,晴空萬裏。
他的婚禮我最終還是去了,滿眼喜慶的紅色,我挑了個位置坐下,嘴唇咬的生疼,準備好的話在腦海裏輾轉千回,卻始終不敢上前去道一聲偽善的祝賀。
婚禮開始,我望著他挽著佳人入場,滿場賓客起身,唯獨我一人臉色蒼白地坐著。
司儀在上麵講得正歡,之後,他的朋友在上麵肆意地鬧著,我盯著他在燈光下不真切的臉,恍惚地想起了那天,我第一次見到那人。
“這位是楊曉,我師妹。”他笑著介紹,在朋友開的咖啡館裏,我坐在潔白的鋼琴前,看著他們走來,如同一對璧人。
“你在這裏工作麽?”那人的笑容是那麽燦爛。
我搖搖頭,起身歉然,眼睛就盯著他們挽著的手,有些不安,隻是這一點不安在對他的信任麵前化為了烏有。
“舒言的鋼琴彈得很好,你想要聽的話可以叫她彈一曲。”他那麽的自然而隨意,全然不顧及我和那人是第一次見麵。
我搖著頭不言語卻固執的不彈任何一首曲子,我比較內向,特別是在一個才剛剛認識的人麵前,我放不開,沒有那麽自然熟,我以為他是知道的。
倒是那人,興趣盎然的自己坐了上去,磕磕巴巴地彈了一首,似乎對我的態度毫不在意,笑得那麽滿足。
我站在一旁,尷尬地看著他們,聽著他毫不吝嗇的讚揚,聽著他略帶抱怨的指責。
其實那天,我該發現的……
回過神來,宴席已接近尾聲,我盯著他領著佳人舉著酒杯緩緩走近,我是該祝福?還是一言不發?想不出答案,腦子和呼吸亂成了一團。
當他近在咫尺時,身體比思想先做出了選擇——我逃開了,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感。
我害怕他們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也許更怕的應該是他看過來的眼神。
頂著不太灼熱的豔陽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從城市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好像隻要這麽走下去他就會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邊,然後用自己最熟悉的嗓音對著我說:“我們回家。”
可我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那句話,盡管我在巴士站刻意錯過一輛又一輛開往小區的巴士,盡管我站在家門口等了將近三個小時,可他卻仍然沒有出現。
高中那會,我曾趴在他的身上,笑著說:“要是沒了你,我覺得我肯定活不下去了。”
他想了很久,然後認真地看著我說:“不會的。”
那時候我們是那麽的虔誠,相信這懵懂的愛情能延續很久很久,也曾固執的以為,承諾這種東西能將彼此牢牢地捆住,誰也逃不開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