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I Ask(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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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e,Is me.
這是許溫寧準備給季文發的第一封郵件的第一句開頭,借用的是Adele的《Holle》裏的歌詞,之後她不知道還需要再打一些什麽,那些在腦海裏反複排演過的話,在電腦郵件空白的紙張上,刪刪減減,她坐在房間裏,對著電腦,就這麽坐了一個下午。
房間的窗簾被緊緊的拉上,滲透進來的陽光,黯淡的就像她沒有季文之後的人生。
之後許溫寧想了想,把文字改為了中文。
她如此寫道:
是我,你最近還好嗎?我們見一見吧,就明天吧,早上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咖啡店好嗎,我在那裏等你。
郵件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連同她忐忑的心情一起,塵埃落定般的下沉。她從凳子上起身,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夕陽的餘暉霎時間充滿了這間屋子,貼著牆的書櫃上,有一本皮質包裝的書,書名在陽光下反光,那是一本《Bible Stories》。
書桌上擺放著一個沙漏、一些文件和一小碟吃完的蛋糕。
許溫寧很喜歡芝士蛋糕,和季文在一起的那幾年裏,每個周末她都會和季文一起,從學校走到公寓,在從公寓旁邊的小道穿過,進入街區,最後到達那家頗有情調的咖啡店。小店的門口總是趴著一隻棕色的貓咪,有人來時它會甩一甩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那家店裏濃鬱的咖啡香,至今還能在自己以前穿過的衣服上聞到,就像是她和季文一起創造出來的回憶一樣,仍舊徘徊在洛杉磯的每一處。
忙碌過後的閑暇時間裏,她會走在街道上,走到他們曾經一起就讀過的大學,走到一起租住過的公寓,和那家經常光顧的咖啡店。
咖啡店的老板換了,換成老板的大兒子,而老板則帶著妻子四處遊走玩樂。有時候許溫寧出差還能在另一座城市,遇見他們。
坐下來聊天時,偶爾還會談論到年少時的許溫寧和年少時的季文。
季文從曾經的窮小子變成如今的精英模樣,而許溫寧似乎並沒有太過於顯著的變化,不上班的日子捧著一本書蝸居在家中,偶爾出去走走,也是在想季文的時間段,那時,她會將以前走過的地方從頭到尾的再走一遍,如若今天走不完,那下次想起季文時,就會從那個地方出發。
在太平洋的海岸,年少的他們曾經並肩坐在一個租來的帳篷裏,看著太陽從海平麵消失,又看著太陽從海平麵升起。租來的燒烤架上,烤著從商場裏買來的食物,孜然灑在烤魚上,散發出一陣陣的香味。
許溫寧又在上麵灑了一些胡椒粉。季文突發奇想的在其中一條魚上灑了點沙子。
他嚷嚷著吃到這條魚的人會非常幸運。最後他自己吃了滿嘴的沙子,狼狽不已……
回想起當初的事情,許溫寧總是麵帶笑意,她的目光從霓虹燈上離開,落在樓層下麵的一棵法國梧桐上,那棵樹枝繁葉茂,路燈隱藏在它的枝葉間。
許溫寧和季文就讀的大學,也栽種了這種樹,就在北門的那條小道上,蜿蜒著看不到盡頭,他們牽著手在那條路上走過很多次,畢業的那天,他們還特意穿著學士服從那條路上牽著手跑過,像是婚禮結束之後的散場,最後停在北門,在法國梧桐的注視下,擁抱、親吻。
等到清晨的陽關把整個房間填滿時,那些美夢帶著季文離許溫寧逐漸遠去,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早晨的空氣,可惜並沒有季文的氣味。
她開始洗漱梳妝,心懷忐忑的準備出門去見季文。
路上,流浪歌手抱著吉他倚在牆壁上唱著Galen Crew的《Lifter》,許溫寧走過那人的身邊,隨後停下步子,她語調輕慢,帶著些許的愉悅和那人一起唱了幾句,“My soul trembles at your voice sweerly.Trembles when you draw me near.”
她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人,陽光將她嘴角的微笑打亮,她輕輕的將十美元放在了那歌手的吉他袋子裏,並說了句祝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