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龍禦功聚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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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螭吻與狴犴道人見此,起初當然也是略顯疑怪,換平常,他倆還從未見過負屭願意對誰施用此功。原因自也明了,風險太高。

    自然,這九龍玉虛功雖有痊傷愈痕、修身複體等諸多奇效,但若是未練至第五層,在施功之時,切忌不可分神,否則,極有可能愈傷不成,反而修為得損。

    這九龍玉虛功共分九層,不必多言,莫說負屭與螭吻,便是他們二人的師兄狴犴道人,亦未曾練至第五層。

    但負屭竟敢頂著如此大的風險,對這非親非故的姑娘施用此功,這著實令他們二人吃了一驚。

    歎罷,二人看向負屭方向,不由微微搖頭,而後亦向其身旁走去,閉目而盤坐於地,輕起雙掌,懸於半空,順勢而出。

    三位道人盤於一地,將慕容汐合圍住,共將抬掌起勢。

    旦見四下氣流浮動,揚起微風,而後聚於各自掌間,形成三個旋狀的氣團,共轉片刻之後,悄然散開。

    三人複起掌勢,合目未語,掌勢一開,互擊雙掌,隻見得一陣勁風由此而生,呼嘯而過,向四下紛揚而去,激起層層煙浪。

    約莫過了片刻,勁風忽止,三人口中似念言語,翻掌而出,氣流好若溪澗清流一般,輕繞於慕容汐之周身,旋即須臾,經其全身各個傷口處,浸入體內。

    “嗯…”氣流入體,本尚昏迷的慕容汐隻覺一陣痛癢感從周身傳來,不由將眉頭微蹙,似是將要複醒過來一般。

    三人聞此,未及拂去額上汗珠,連連催動各自內力,集於掌間,繼續施此九龍玉虛功,四下氣流之行愈發勁猛,三人之掌勢亦是愈發穩快。

    旦覺無比雄渾之真氣如若溪流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慕容汐原本蒼白的麵色當然是好了許多,但額間眉宇依然緊鎖,全身上下亦是不止地冒著熱汗,觀其麵目,似是正做著什麽噩夢一般。

    那負屭微睜雙目,見此,雖欲收勢加以安撫,但此功一經施行,自然是不可擅收,否則,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想至此,負屭複合上眼,催動內力而行周身之氣,與其餘二位道人所引之氣融貫一二,環繞於慕容汐四周的氣流更為強勁起來。

    四人方圓數尺之內,更是漸漸形成一道若隱若現的氣流屏障。

    約莫又過一刻鍾,四周那道屏障愈顯渾厚,三人共持雙掌,同引內力,全身上下也已經是微微發顫。

    當然,他們修為皆頗為深厚,若是修煉其它俗功,自然難乏其力,但這九龍玉虛功豈是一般俗功可比擬?固而,施功至此時,他們的體力也已是漸乏些許。

    “呃,白仇,不要走!”

    忽而,旦聽得那盤坐於中央,昏迷不醒的慕容汐,突然眉頭緊鎖,頗為痛苦地沉咽一聲,而後,竟然略顯艱難地道出此話來。

    此言一出,三人同施九龍玉虛功而塑成的那道氣流屏障之形,輕微一閃,忽然顯得虛幻了許多。

    “師弟…”

    “師兄…”

    正閉目運功的狴犴和螭吻覺此異樣,慌忙睜眼而視,看向負屭方向,幾乎同時道出此話來。

    看向那負屭道人,仍然緊閉著雙眼,運氣之手已是愈加顫抖,不知是何緣故,也就在方才幾息之間,從其掌間運行而出的真氣頓時虛弱了許多。

    “負屭師兄,你怎麽了?”那螭吻道人見此,穩持運功之勢,不由向其問去。

    負屭未有應聲,穩勢於手,而後深吸幾口氣,以調周身真氣之流動,四下氣流這才漸漸穩定起來。

    正當這二人長歎一口氣,以為變故已無之際,突然,那盤坐於地、穩運其勢的負屭輕落掌勢,從其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螭吻、狴犴見此,為之一驚,連連慢下手中運法之勢,欲將此功收住。

    要知道,數人同施此功時,若是其中一人有了閃失,便會有被其反噬之風險。

    “咳咳!不用管我,繼續救人!”

    那負屭輕咳一聲,並無收手之意,他自然知道,慕容汐此次重傷,隻有這九龍玉虛功的運氣之法能救其命,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就真的無方可救了。

    念至此,負屭再次起掌,重催內力,引導四下之氣流集於掌間,複起體內真氣,與之相合,穩勢而運。

    螭吻、狴犴見其不願收手,略顯無奈地催動內力,迎收其氣,共合而輸入慕容汐的體內。

    正看似重回平穩運行之間,忽聽得慕容汐痛叫一聲,一道氣流由其身上橫飛而出,重掃四下。

    三人正施運氣之功,萬萬沒料到此等變故,因而也未加防備,被這氣流重重掃住,卻隻強撐運功之勢,又逾約刻鍾時間,才漸收雙掌,停下功來。

    “咳咳…”三人微暝雙目,穩下體內之氣,運功至此時,內力自然已經耗損了些許,且經方才那氣流所傷,故而此刻亦顯得虛弱了不少。

    “這九龍玉虛功果然不容易…”螭吻、狴犴坐息片刻,而後起身,看向仍閉目歇息、穩坐於地的負屭,不知作何言語。

    要知道,就在剛才,僅差分毫,他們三人便會被此功所噬。

    好在負屭那時穩住行勢,未能讓此功潰散,但是,方才的風險似乎也是因他而起。

    施展這九龍玉虛功,本須心境清明,略無雜念,否則便易被此功創傷。

    而負屭心境之明,莫說在他們三人中,便是在九位道人之中,也能排至前列。

    可方才,分明就是負屭這裏出了些差錯。

    那負屭盤於原地,恢複片刻,而後睜眼艱難起身,未顧自己,連連將目光投向前方的慕容汐。

    看向慕容汐方向,其氣色已經是好了許多,全身上下的傷口也已是愈合了些許,隻是仍未醒來,眉頭仍皺,似是還有心事一般。

    負屭見慕容汐的傷已經愈得差不多,這才放下心來,將慕容汐由盤坐之勢轉為平躺之勢,輕置於平地之上。

    而後,負屭向四下走動幾步,未移幾步,胸中傳來一陣劇痛,險些栽倒下來。

    那螭吻和狴犴見得此狀,連連上前將負屭扶住,置於原地,觀察其傷勢之後,再次催動起體內真氣,為其愈傷片刻。

    負屭自然也自行起掌調息,迎合雙方真氣,運轉於體內,配合這九龍玉虛功之妙效,在吐出一口於血之後,終於恢複了大半。

    “師弟,你怎麽樣了?”那狴犴見此,收勢關切而問。

    負屭微平氣息,想到方才他還對其大打出手,不由心生愧疚,微低下頭,道了句:“無恙,謝了。”

    狴犴含目而笑,與螭吻一同將負屭扶起,趁此機會向負屭說明了此戰之經過與慕容汐負傷之緣由,要說起來,倒還真不是他故意為之。

    “那,她認輸了?”

    聽得此問,狴犴細想須臾,而後輕點了點頭。

    “可是她那麽想贏…”

    負屭聞此,欲言出此話,終是沒能開口,或許,這樣的結果,也是最好的安排吧。

    須知,其後之境,對慕容汐而言,更是艱難無比,她能以本身不深之內力舍命闖陣至此,已經是遠超常人。若是再拚命闖陣,恐怕不僅無甚益處,還極易重傷自己,實無必要。

    螭吻道人見話頭略緊,連連侃笑:“好了,我們兄弟三人好久未曾一聚,今日便在此聚上些許時間,七師兄,這裏是你的地界,茶水應當由你來出吧!”

    “好好好!”狴犴應和而笑,去備了點茶水和素食,置於案台之上,邀請螭吻與負屭圍桌而坐。

    螭吻自是未拒,漫步而來,那負屭則趁說話間,將棄於地上的宣命筆重新拾起,輕撣塵土,而後才輕步而來。

    狴犴斟過茶,盈滿樽杯,起身向二位師弟以兄長之禮敬了一敬,二人亦起身回了一禮,三人拂袖而笑,接杯而飲,一時之間,相談甚歡。

    的確,自隨九龍真人入山修行得有小成以來,他們兄弟九人便各守其境,很少一聚,如今能有機會聚上一次,倒也是一件少有的樂事。

    九人之中,這三位道人的感情算是好的,固而聚此,自然未計前番嫌隙,隻開懷暢飲,言笑不絕。

    談笑之間,負屭飲下一杯淡茶,目光不由向一邊慕容汐方向投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