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同室紅顏誤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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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崖。夜半子時,群響畢絕,寂靜無聲。

    月光爍爍,樹影婆娑,桃花林中穿過一陣勁風,一道黑影在月色下一閃而過。

    客房樓閣之側,高地之處,一素衣少年現出身來。

    這少年以黑紗蒙著麵目,端立於地,眼中閃過一絲血色,手中取出一尊香爐,正是那易病安。

    易病安走至一個房間外,在確定房內的人已經入睡後,運起指間之力,取過纖針,在窗子上捅開一個細若牛毛的小洞,而後將香爐置於其側,微微啟蓋。

    其後,易病安悄然將餘下的客房走遍,若逢上未合窗的,便直接打開香爐,誘香而入;若逢上合窗的,便以纖針開洞,再誘香而入。

    易病安第一日便來到了這桃花崖,借著參賽之名,幾日裏自由出入四境,對這客房的地形早已是了如指掌,因此不過幾盞茶的時間,便將餘下的客房走遍,布滿了香。

    不過在他經過白仇的房間之時,卻見床上躺著一人,漆黑一片之下,隻以為那是白仇,殊不知那人乃是岑莞清,於是照例布完暗香後,也悄然離去。

    做完這些,易病安仍是難保萬全,於是趁著夜裏巡邏頗鬆,潛到丹古軒去,尋得了那取水之地。

    那地方乃是一口闊大的水井,井口頗大,五人齊圍尚不能擁住。其上覆有一盡顯規則的巨磐,估摸著有千百來鈞重,常人不能使之移動分毫。

    易病安見勢,心中默念一句話語後,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紅光,而後竟傾力去移那巨磐。

    世人若是見此,定不免頗覺好笑。

    這巨石千百來鈞,如項羽、樊噲那等力能扛鼎的力士,可能都還不能輕易將其移開,而這易病安麵色蒼白、身材瘦削,活脫脫地一個病怏怏的模樣,此刻卻在此移石,著實有些引人發笑。

    但隻聽其悶哼一聲,原本紋絲不動的巨石陡然間被移動了幾分,那井口也終是留出了一點可見的縫隙。

    易病安收勢起身,將香爐中僅存的一點殘香傾倒進去,而後將其複歸原位,快步離開了丹古軒。

    整個過程,易病安隻用了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可謂是一氣嗬成,此間其時刻注意著四下,觀察異樣,動作之輕捷與熟練,可謂是蓄意良久。

    易病安離開桃花崖樓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道更為疾快的人影便閃入客房。

    那人一身髒亂的白衣,頭發微散,卻難掩俊俏之顏,正是白仇。

    白仇輕輕抱著陷入沉睡的若幽,推門而入,見岑莞清仍然昏睡在床上,房內又別無他床,隻得將若幽也抱了上去,讓其與岑莞清睡在一起。

    見若幽傷勢頗重,耽誤不得,白仇連連在近處尋了藥坊,頗費功夫,才在這大半夜裏請來了一位大夫。

    那大夫攜著醫箱,推門而入,便見得床上躺著兩位妙齡少女,又看了看白仇,眼見得他如此英俊,能在此等年紀討得一妻一妾,倒也不足為奇。

    大夫按著白仇的指示,為若幽把了把脈,看了看傷勢後,拂去了額間虛汗。

    “這姑娘的身體真是不凡,受了這不輕的鞭傷與劍傷,竟然已經自行恢複了許多,實在不像是一個女兒身!你放心吧,隻是皮肉傷,不足為慮。”

    大夫言罷,從藥箱中取出一瓶金創藥,遞給白仇,繼而言道:“小夥子,倒是你,怎麽讓自己的夫人受這等傷害?哪怕是小妾也是不好的啊!”

    白仇聽得此話,嘴角一抽,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接過金創藥,不做言語。

    其後,大夫又交待了些事情,收了錢,提著藥箱匆匆離開了正廳客房。

    白仇合上房門,按著大夫的吩咐,往若幽兩肩的劍刃傷口處抹了點金創藥。

    但鞭勢之傷,卻延至了若幽的內體,非解開裏衣不可擦上藥物,白仇見此,有些難堪。思考一番後,還是未敢冒犯,隻是在其肉眼可見的傷痕處抹上了藥。

    白仇忙活一陣,見若幽此時蓬頭垢麵,便打水為其淨了淨臉,料其身體應已無甚大礙,這才鬆下一口氣來。

    白仇將若幽和岑莞清安置好,蓋上被子,安頓下來後,緩緩坐於一邊,吐出一口濁氣。

    “若幽方才所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白仇端坐於椅,不禁回憶起方才之境況,在他救下若幽之際,似乎聽得其說過什麽“趁那人還沒回來”之類的話語。

    也就是說,劫下若幽的不止剛才那男子,斷然還有其他人物。

    可他們為何要劫下若幽呢?莫不是若幽招惹了誰,引得人家追殺至此?

    白仇越想越疑,忽覺身體傳來微痛,看向胸前,白衣早已被鮮血浸染,還夾雜著點點泥漬。

    白仇解開胸前衣物,以冷水擦了擦傷口的血跡,又敷了點金創藥,而後覺得睡意漸至,便服下一枚百傷丹,倚靠著牆角,迷迷糊糊地入了睡。

    這一覺倒是不長,似乎隻在眨眼之間,曙光便揭去了夜幕的輕紗,日頭也懸掛在了東山之側。

    雞鳴數聲罷,白仇睜開惺忪睡眼,伸了伸懶腰,見岑莞清和若幽都還未醒來,於是決定先去淨個身,再換身幹淨點的衣物。

    這房間的隔牆處,倒正有一間浴洗室,白仇快速洗浴罷,正悠然地穿衣間,忽聽得一邊傳來“啊”的一聲驚呼。

    白仇聞此,擔心是山洞那男子的同夥追殺至此,於是尚未正好衣冠,便從浴洗室跳了出來。

    “怎麽了……莞清?”

    白仇看向麵前,見岑莞清已經清醒,卻隻是呆呆地站在其前,臉色一紅,盡顯嬌羞。

    “啊……白仇,你先穿好衣服!”岑莞清連連將頭扭轉過去,臉上紅潤不減。

    白仇“啊”了一聲,突然發覺此刻的自己衣衫不整,連連正好衣冠,頓了聲:“好了。”

    白仇正鬆下一口氣,岑莞清卻是一劍指來,但還是在離白仇喉頸處不過寸毫之地停了下來。

    “莞清,你……這是幹什麽?”白仇見此,當然是頗為不解,但也不敢妄動,畢竟此刻那長劍幾乎是抵住了自己的喉嚨,自己稍有動作,岑莞清便能輕鬆取其性命。

    岑莞清持劍之手微微發顫,眼中竟然閃過淚光,連話語都帶上了一絲哭腔:“白仇,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無恥之徒!”

    此言落地,岑莞清的步子明顯又向前進了一步。

    “莞清,你說什麽呢?”白仇大惑不解,看向一邊那床,若幽仍然昏睡在上麵,隻是那床墊之上,似乎是多了點點血跡!

    白仇心中暗驚一聲,大為震撼,念想自己昨日隻在迷糊中大睡過去,哪裏動過岑莞清和若幽二人分毫?那這血跡又是從何而來?

    “你個混蛋……你究竟對我們做了什麽!”岑莞清怒罵一聲,欲一劍了結了白仇,卻又遲遲下不去手,隻是急得將要哭出聲來。

    白仇深感為難,自己分明什麽都沒有做,這床上怎麽無端地多了點點血跡?

    莫不是自己在昏睡之中,對她們二人行了這等齷齪之舉,若真是如此,自己的罪過可實在是太大了!

    白仇焦急無比,覺得無顏苟活於世,正想以死謝罪,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等,莞清,那血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白仇皺起眉頭,忽地一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那血,應該是若幽身上的傷口處滲出的鮮血,是自己將她抱上床時未加注意,才不小心沾染到了床上。

    而莞清估計是把那血當成了落紅,以為自己和若幽被白仇毀掉了貞潔,這才急成這般模樣。

    “昨日你喝完酒後便入了睡,至於若幽,是我在後山洞中救下,見無處安置,才讓她與你睡在一起的。那血……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是若幽身上的傷口所滲的罷了。”

    白仇見岑莞清持劍之手微止,繼續向其解釋了一番,並將昨日午後至此時的諸多事情,頗為詳細地告知給了岑莞清。

    岑莞清雖聽著這些話,但持劍之手卻不曾放下:“一麵之詞,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白仇微微一歎,輕輕解開衣物,胸前現出一道頗深的傷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