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他習慣了熱情示愛的杜施,沒想過她有天會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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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言卿望向湖麵,魂不守舍地翕合著嘴唇“不可能,你想想,在這件事上,他們霍家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你覺得他會是那種不懂衡量利弊的人嗎?”
她臉色發白,說著自欺欺人的話,即便有心自控,但言語神情之間仍然本能地流露出幾分擔心事情敗露的恐懼。
孟京生望向她視線所及的方向,點出問題關鍵所在“正因為我熟知他的性格,才覺得奇怪。試想一下,平日裏做事穩妥縝密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劍走偏鋒不顧後果?”
葉言卿問“我不明白,他這麽做能有什麽好處?這種挑撥離間的事一旦暴露,他非但在孟延開那裏討不著好處,你們也會對他心生芥蒂,他何必呢?”
孟京生挑眉,“當然是他能從這件事中得到大於損失的收益,不然還有什麽值得他鋌而走險。”
葉言卿沉默片刻,仍然想不通,“那他想要什麽?”
孟京生冷笑“問的好,我也想知道。”
葉言卿不說話,手指不知不覺地絞在一起。
孟京生看見了,不由哂笑“你害怕?”
葉言卿一怔,“應該害怕的是你。”
“我有什麽好怕的?怕孟延開知道他爹媽和祖宗的死都另有內情?還是怕孟延開知道孟家過去的種種醃臢?”孟京生靠在椅背上,一個眼神都在透露骨子裏的無懼無畏,“他知道了又如何,他雙拳難敵四手,他麵對的孟家,又有多少雙手?他若不識相,大不了故技重施,早知道留著他這條命會帶來這麽多隱患,當初就該趁他還沒痊愈時捂死他。”
也不知當初是哪個不長眼的救了他,他一直懷疑秦家,奈何這麽多年過去,沒有一點孟延開和秦家往來的證據。秦家還真是說到做到,不管女兒死活,也不管這外孫死活,連在北城的生意,都是能避開孟家都盡量避開,唯恐跟孟家沾上丁點關係會給自家染上晦氣似的。
葉言卿冷靜道“依孟延開現在在公司裏的重要性,他如果有了性命危險,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風浪。他就是咬定你們不敢輕易動他,要動他也得先架空他在公司裏的權力,這注定不會是個短暫輕鬆的過程。”她輕聲嘲弄,“說起來,都是你自己當初作的,親自滅自己威風,用你之手,一步步送他到了現在位置。”
一切皆因孟京生太過自信,認為股權才是硬道理。他總認為不管孟延開站得再高,隻要他爺爺和父親在公司的還掌控著大比重股權,都能將孟延開踢出去。可一旦孟延開在公司建立了他的關係網,自身成為一個龐大集團的核心,再想拉他下位,也將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過程。
這樣的拉鋸戰中,誰不是剝皮抽血,耗盡心神,誰又有自信能笑到最後?
孟京生厭煩“少提那些事,是誰惹出來的你心中沒數?”
葉言卿笑得有點陰陽怪氣“女人就是原罪咯。”
“別的女人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你是,”孟京生轉過眼,垂眸盯著她側臉,輕飄飄說“攪風弄雨,自以為是。”
葉言卿心裏一咯噔,“我怎麽攪風弄雨了?不過是各取所需,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想要你的錢,要你的社會地位,”她笑著靠在他肩膀上,小鳥依人,“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我可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一榮俱榮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
孟京生不知是笑還是哼了一聲,沒接話。
兩人的身體依偎,心思隔著千山萬水。
韓景玉來到自家後院,隔得遠遠的望見了這二人靠在一起的身影,看得她不明所以,不知這二人私下的感情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葉言卿這邊低聲勸說“我覺得在霍時放這件事上,還是先調查好再做結論,避免傷了兄弟感情。”
孟京生偏向逼她正視自己的逃避心理,他逼問“你是不想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葉言卿仍然堅持自己那套說辭“我是為你了著想,為了大局著想。”
孟京生冷笑,冷漠地推開她枕在自己肩上的腦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用洞察一切的口吻冷聲道“說了這麽多,你不過是害怕孟延開知道你做的那些破事,你這麽苦心想隱瞞幹什麽?想在他心中留下最後一絲好印象?難道對你倆重新來過還心存希望?”
他站在她跟前,那種逐漸加重的壓迫感,讓葉言卿呼吸漸難。
葉言卿靜靜靠著椅子,自嘲一笑“反正我說什麽你都不信,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孟京生被她那無所謂的表情和語調激起怒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不管你有沒有這想法,反正你想跟孟延開愛火重燃,活著是沒這可能了。”
葉言卿火冒三丈,心頭忍著,柳眉輕蹙,淡淡斜他一眼“你到底去看過沒有?”
孟京生蹙眉“看什麽?”
葉言卿拂開他的手,起身往回走,淺色印花裙擺搖曳,她聲音如一貫那般淡然沉靜“你可能有病,躁鬱症得早點治。”
孟京生說起這事就來氣,“不是你往外說我家暴的?這不是正符合你安在我身上的人設?”
葉言卿頭也沒回“事實如此,你難道沒有做?”
“那他媽是個意外!”孟京生想起因為那事帶來的一連串負麵效應,他就怒火中燒,陰沉著臉瞪向她,“你傳謠傳得自己都信了?”
葉言卿站住,看著他一字一句說“無論是不是意外,不管你的腳是主動還是不小心碰到我肚子的,隻要是碰到了,我說是家暴,那就是家暴。”
孟京生一把將她拽住,葉言卿盯著被他攥紅的手腕,“又想動手?”她朝他挺了挺肚子,友情提示,“胎還沒穩。”
孟京生的大掌像一把越收越緊的鐵嵌,眼神森然掃過她的臉“你這女人長得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心腸還真是不太善良。”
葉言卿忍痛衝他輕鬆笑笑“善良能當飯吃麽你說?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就別嫌這兒嫌那兒了。”
孟京生嫌棄地丟開她的手,已經後悔今日來這裏跟她浪費了這麽些時間,他低頭拍拍手,說了句“倒胃口。”
葉言卿心口仿似被什麽刺了一下,隨之悶悶一痛,喘不上來氣。
她想到了昨夜在孟延開那裏踢的鐵板,他言辭之間,也無不是要與她保持距離的嫌棄,曾經與她互相扶持的戀人,如今看她如同病毒。
再看眼前人,是她的丈夫,她卻要為了維持關係費勁心思,生怕他一個不爽快便將她棄如敝履。
但她好像早就失去了要求他人真心對待的資格,可她是人,亦是女人,她希望別的女人有的,她也能一樣不少地擁有。
但到最後她也隻能像兩敵對壘一樣,用同樣難聽的話回敬對方“我自然是不如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單純甜美,天然開胃。就像你也不如二十五歲以下的男人……”
剛從她麵前走過的孟京生突然駐足轉身,緊扣的下頜顯得他麵目淩厲,“你說什麽?”
葉言卿將他從上到下掃了眼,意思盡在不言中。
孟京生臉色越來越差,葉言卿心滿意足地走了。
孟京生一路心情不爽地去了孟澤石那邊。
孟澤石在後院的花園裏喝茶,孟京生在圓桌另一側坐下,自己給自己沏了杯茶。
孟澤石看他心情不快的樣子,想到剛才晟叔說他回來吃完早飯後和葉言卿散步去了,想來這二人的相處不太愉快。
“被人甩臉子了?”
孟京生興致缺缺地喝了口茶“甭提了。”
孟澤石哼了聲“也不怪人不待見你,本就沒什麽感情,一周還隻露一兩次麵,換誰都會對你有意見。”
“嗬,我可不稀罕她待見我。”
孟澤石訓道“那你當初還非要跟她結婚?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孟京生說“孟延開不痛快我就痛快,跟她可沒丁點關係。”
“那也不至於拿你自己的婚姻做兒戲。”孟澤石以過來人的口吻說,“總歸是要年年月月麵對的人,就算你不在乎家世背景,再怎麽也得選個自己看了順眼的。你看了她就想到你討厭的人,你痛快得起來?”
葉言卿圖什麽他心知肚明,加上跟孟延開以前的關係,不知還會帶來多少麻煩。
那杜施也說不上安分守己,身上秘密一大堆。
想到這兒,他才拐回正題,問孟京生“你今天怎麽早上來了?這不像你。”
孟京生將昨晚霍時放接杜施吃飯,到今早曲禾臨時出差去了意|大|利一事原委告知。
末了疑惑問道“您耳聞八方,竟然對此事不知情嗎?”
孟澤石沉吟片刻,不答反問“你覺得霍時放與杜施走得近,與延開派人去意|大|利調查,這兩件事之間有必然的聯係?”
“我派人跟蹤杜施多日,杜施跟霍時放之間絕非走得近這麽簡單。早前孟延開就因為杜施和霍時放的事,公然朝霍時放亮拳頭,說明霍時放和杜施的關係已經觸及他底線。據我所知,昨晚孟延開也在杜施和霍時放吃飯的那家餐廳……”孟京生說著,頓了下,臉上露出幾分講人豔史緋聞時才有的興味,“也不知道孟延開是提前知道了二人會去那裏吃飯,也跟了去捉奸還是怎麽的。”
孟澤石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低頭邊聽著邊沉思著。
孟京生又說“依我看,應該是霍時放讓他對以前的事產生了好奇,才讓曲禾去了意|大|利,替他查明原委。”
孟澤石不吭聲。
孟京生說“我知道您不願意相信霍家有二心,但是霍家知道的事可不少,如果霍家拿曾經那些事當做把柄,暗中企圖謀劃,您覺得後果會是如何?有一就有二,這回如果讓他們得逞,往後隻會更加猖狂。假如霍時放現在所做的,真是引導孟延開去調查他受傷失憶的原因,再然後呢?孟延開順藤摸瓜,查出他父母怎麽死的,再之後,會有更多的秘密牽扯出來,到那時,塵封的舊事再見天日,當年那件事的受害者如今都已東山再起,那些人知道真相後若是有心報複,強強聯手,孟家成為眾矢之的,後果不堪設想。”
他話鋒一轉“當然,孟延開如果知道得太多,大可再冒一次險將他處理掉,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霍家如果有二心,猝不及防背後來一刀,那才致命。”
“此話雖然在理,但證據不足,不能僅憑孟延開對杜施的態度,就斷定霍家有二心。”孟澤石的意思很明顯,霍家是孟家的姻親,霍時放是他外孫,此事得謹慎謹慎再謹慎,以免產生誤會,寒了別人的心,況且現在雙方合作緊密,要割裂的話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他想了想說“這樣吧,現在利豐科技的股權轉讓不是還在進行嗎,就用這事試探試探,先看看孟延開對這事持什麽態度。”
孟澤石讓晟叔打給孟延開,讓他晚上過來吃飯。
孟延開那邊沒給準信,給的回複是“到時候再說。”
晟叔將他的答複轉達,孟澤石生氣地將茶杯重重擱下,“什麽到時候再說?他一旦說這句話,就是敷衍拖延,真的‘到時候’了,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沒空,各種理由搪塞脫身。”
晟叔有什麽辦法呢,他剛說出致電緣由,孟延開就回了這麽一句,就將電話給掛了。
孟京生在旁邊陰聲陽氣“孟總穩坐總裁一職之後,氣焰可真夠大的。”
孟澤石說“繼續給我打!”
晟叔隻得又去跑腿打這通電話,得虧他平日對孟延開態度還算可以,孟延開沒拒他電話。晟叔抬出孟澤石,說老爺子語氣鄭重,應該是有什麽事跟他商量,讓他務必回來。
孟延開考慮了會兒,來了句“霍時放來嗎?”
晟叔一怔,他哪裏知道老爺子會不會把霍時放叫來呢?
孟延開一副不容再說的口吻“有他沒我。”
晟叔歎口氣,讓他稍等,問了孟澤石之後,確定霍時放不會來,孟延開才答應過來一趟。
孟延開回回都是到了飯點才來,今次也不例外,自從上次在電話裏跟放話絕不和霍時放同處一個屋簷後,這是他第一次回孟澤山莊。
餐桌擺盤時,他才正好落座。
席間隻有孟澤石,以及孟知敘一家,葉言卿現如今不用靜臥養胎,也跟著過來了。
孟澤石以這事為開頭,問孟延開“這回沒其他人,你仔細跟我說說,你跟時放到底怎麽回事?”
用人給孟延開倒紅酒,他擋了下杯口,“我不喝,一會兒要開車。”
隨後回孟澤石的話“事就是那麽個事,他對自己表兄弟的妻子有非分之想,還要我說得多仔細才夠?”
他目光掃了一圈,將這席間的麵孔一一打量過去,破罐破摔道“怎麽,是想拿家和萬事興那一套勸我算了,還是想用強硬手段逼我和解?”
孟延開不似以往那般行事說話謹慎穩妥,此刻的臉上寫滿無所謂與張狂。在人看來,就是“孤立無援的弱者,一再退讓卻被逼至懸崖無路可退,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索性囂張點”的故事。
孟知敘勸他消氣“恒澤與霍氏那麽多的生意往來,如今的種種項目都要經由你手,你們倆怎麽可能不見麵,難道大家連生意都不做了?”
孟延開說“一碼歸一碼,生意可以做,我這人不至於會公報私仇,隻是私再無來往必要了。”
孟知敘對他此言極為不讚同“自家兄弟,何必因為區區一個女人鬧得如此撕破臉?”
孟延開極淡地勾了勾唇“區區一個女人?兄弟妻不可欺這道理他不懂?這次是覬覦杜施,下次呢?”他聲線冷硬,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問他們,“是不是就該將恒澤的位子也讓給他坐?”
此話一出,醍醐灌頂,眾人不約而同沉默了一下。
孟澤石說“行了,我會找時間跟時放聊聊,讓他跟杜施保持距離,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又怎麽知道是霍時放單方麵對杜施的有什麽非分之想?”
孟延開手擱在桌上,長指擺弄著西餐刀具,挑眉諷刺道“原來現在興這一套……為了洗白男人,把所有過錯往女人頭上推了?”
孟澤石真不想管他們三人的破事,煩得直皺眉,一擺手帶過,“那你要怎麽解決你自行決定,總之明日的會議上,將利豐科技的股權交接敲定,你倆別因為私下交了惡耽誤正事就行。”
孟延開卻說“我認為利豐科技的事還有待觀察。”
孟京生在旁說風涼話“剛才還是誰說不會公報私仇來著?”
孟延開的理由是“市場動蕩,霍氏的礦業公司盡調結果還未出來,如果那公司真如霍家所說那般前景可觀,他們何必舍棄?我這也是為公司考慮。”
不管真假,反正話經他口,是有理有據,讓人無可辯駁。
孟澤石說“你覺得礦業公司有問題?”
先前轉讓利豐股權的過程之所以如此順利,是因為孟澤石乃至孟知敘父子本就信任霍家,兩家是打算長久攜手共進退的,霍家不至於為了這種蠅頭小利而暗動手腳。
孟延開遲疑了一下“我可沒說,結果出來才知道。”
當然,此話隻是給自己留餘地。
“礦業公司的事可以延後,但利豐的股權轉讓先簽下來。”孟澤石這麽說,基本就是不容置喙了。
孟延開沒做聲,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用餐用了一半,孟延開有電話過來,他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明顯猶豫了一會兒,才起身說出去接電話。
他人出去後,孟澤石問孟京生“他跟杜施怎麽樣了?”
孟京生回“具體的誰知道?反正杜施已經在外麵住了有一陣子了。”
餐廳裏很是安靜,餐具與碗碟的清脆觸碰聲之外,就剩這爺孫倆的交談聲,葉言卿側耳細聽著,表麵上沒什麽反應,細嚼慢咽吃著餐盤裏的龍蝦肉。
“不過現在知道的是,杜施與孟延開在意|大|利時就已經相識,杜施隱瞞我們,也隱瞞著他,原因還需深究。”孟京生停頓了一下,“總之杜施說了謊,不確定她對孟家和孟延開的事都知道多少。有她在孟延開身邊,絕非是好事。”
孟延開接了電話後朝那邊說了句“等一下。”
電話那頭便乖乖保持沉默不開腔。
等他穿過走廊一扇隔斷雙開門,再往前,拐進一間兩層的藏書室,才問“什麽事?”
“明晚你來嗎?”她聲音很輕,帶著幾分不確定的期許。
孟延開邊聽著便往藏書室一樓通向後花園的小門走去,他聽著杜施的聲音,覺得有些許不同,又沒空思考哪裏不同。
“明晚再看,你把地址發給我。”孟延開在出口與通向二樓的樓梯口站定,靠在門邊點了支煙。
杜施低聲應答“好。”
兩頭一陣沉默,似乎無話可說,但又沒人掛電話。
他倒回藏書室的吧台那裏找煙灰缸,放在木質桌麵上,順勢靠在那兒,問她“廣告拍完沒?”
杜施說“沒,晚飯時間。”
“什麽廣告要從早拍到晚?”他難得是用這種閑聊的語氣。
杜施聲音帶著疲憊“香水,三個視頻,要換好幾個造型。”
她現在的造型是濕法大背頭和深v真空西裝,發膠的味道濃烈刺鼻,她待在化妝間裏,開著冷氣,她怕著涼,圍了件披肩,蓋住胸口。
這種環境下她胃口全無。
他低聲說“那可真夠累夠折騰的。”
杜施故作輕鬆“還好,已經習慣了。”
她頓了下,順嘴關心了一句“你吃晚飯了嗎?”
孟延開說“正在吃。”
杜施以為他在什麽飯局,說“我就是跟你說下明晚見麵的事情,沒其他事了,你趕緊去吃飯。”
他說“遲一會兒也無妨。”
杜施察覺不對“你在哪兒吃飯?”
“孟澤山莊。”
杜施心想,難怪了,他估計麵對那些人也沒胃口,正好借口接電話透透氣,畢竟她也常幹這種事。
“你想再聊會兒嗎?”她安靜時聲音都是細細柔柔的,跟那張揚的長相完全是兩碼事。
“嗯。”孟延開又在想剛才那個問題,但她輕細的嗓音令他感到心緒寧靜,又猶如貓爪,撓得人喉頭微癢。
杜施那邊有人叫她,跟著杜施就跟他說“可我得工作了,拜拜,明晚見。”
他沒說見不見之類的,隻簡單應道“去吧。”
過後孟延開靠在那兒抽完整支煙,想到別扭的地方不止一處。
以前杜施跟他打電話,開頭不是“孟延開你想我了沒”就是“孟延開我想你了”,結尾不是“愛你”就是“愛我嗎”,嗓音黏黏膩膩,低低噥噥,帶著期待和雀躍。
其實她不這樣已經有一陣子了,隻是他後知後覺。
他習慣了熱情示愛的杜施,沒想過她有天會收斂,所以他還沒能習慣這種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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