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邊城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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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城軍司馬聞訊趕來,以軍禮向大雲太子見禮。軍司馬頒下軍令,令鐵漢這一屯人馬隨自已隨護在太子殿下。

    軍司司親執長矛守護雲海藍澄的身邊,他輕聲對雲海藍澄道:“前日,王國宰相朝老大人已親臨本城,向郡守大人通報殿下即將蒞臨郡城的消息。殿下北往風國時,宰相大人將親自為您餞行。

    請殿下隨我等去往郡守府,宰相大人和郡守大人已在府中等侯您數日了。”

    雲海藍澄上了龍馬,手執韁繩,卻突然問那守門的什長道:“相比於大雲太子這個身份,你其實更看重我滄雲門親傳弟子的身份是嗎?”

    那什長微怔,卻老老實實地回道:“是的。”

    雲海藍澄淡淡笑道:“其實—我也是。”然後輕叱一聲,龍馬前行,在一屯士卒的簇擁下向城內走去。

    大雲軍製,以三十騎為一屯。鐵漢這一屯騎兵衣甲鮮明,鞍綹豪華,胯下的龍馬高大雄駿。

    相比之下,雲海藍澄這一人一馬便顯得有些寒酸。

    那匹叫做小龍的龍馬看看身邊那些戰馬錦綹雕鞍,再看看自已陳舊的鞍綹,便覺得有些委屈,口中哼哼唧唧。

    雲海藍澄輕撫它的頸毛道:“好啦,既然你如此羨慕它們,不如就呆在這座城內,與它們為伍,也配錦錦綹雕鞍,我一人去北方就是。”

    小龍聽說要把它一馬丟在拒風城,連忙搖頭不已,口中不滿地輕聲嘶鳴,腳下步伐竟有些錯亂起來,似乎不會走路了。

    雲海藍澄輕輕拍著它的大腦袋,道:“好吧,別調皮了,我想想還是帶你一起去吧。”

    這小馬兒才算正經起來,正步前行。

    拒風城的街道是很寬闊,中間設走馬道,隻供軍騎行走,十馬並行也不顯局促。街道兩旁有商鋪民居酒肆茶樓,竟多磚石砌就。每隔約一裏即有一座塔樓,內駐守軍。

    此刻,街道兩側一酒肆茶樓的夥計們上均在外麵為自家鋪子披紅掛彩。

    鐵漢派出一什人馬在前方開道淨街,大呼:“太子駕臨,軍民避讓!”

    街道前方的行人立時退讓至大道兩旁,低首行禮。更有大膽好事者為求看得真切,登上街道路兩側的高樓俯瞰。

    待他們過後,這些人便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果然在這邊城之地,民風彪悍,不拘小節。

    雲海藍澄的小龍馬似乎明白這些人如此作派,是出於對自已這一人一馬的尊重,便昂首挺胸起來,睥睨群馬,神氣得不可一世。雲海藍澄由得它去。

    長街寂寂,馬蹄聲脆。

    忽然傳來一個脆嫩的童音:“故事中的王子不是英俊又帥氣麽?為什麽這個看起來不是—”

    雲海藍澄的目光循著聲音瞟上了道邊一座茶樓外廊,那裏有一個被捂住嘴的大眼晴女童,眼中略帶驚恐之色。

    那靈動的眼睛令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於是他麵帶微笑,向她揮臂致意。

    那座樓上的人們沸騰了,有膽大者立刻揮臂致意道:“太子殿下金安!”,雲海藍澄揮手大聲回應道;“拒風城父老眾等不必多禮!”

    邊城之地,本就風氣開放,邊民頗有膽氣,見太子親和,爭先恐後地向他揮臂致意,一時滿城鼎沸。

    他們的隊伍沿著寬闊漫長的街道來到了城市中心,那裏有一府氣勢恢宏的建築,這是郡守府,如堡壘般矗立。

    值守的士兵上前稟告,卻道郡守和宰相大人今早已去往北境風雲渡巡視。

    雲海藍澄聽了,道:“我不喜歡等人,我要趕去風雲渡見鐵郡守和宰相大人,你們需要同行麽?”

    軍司馬鄭重道:“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一國太子?邊郡之地,魚龍混雜。殿下身係一國安危,當在這郡守府中安坐,何必紆尊降貴,前去風雲渡口見兩位大人?隻需派出一騎人馬報訊,讓宰相和郡守大人前來覲見即可。”

    雲海藍澄長笑道:“都是人爾,何來貴賤之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笑聲未落,他便策馬躍出,向城北而去。

    南城軍司馬忙帶軍跟上,心中歎道:“太子好不曉事!初登大位不知立威,如此作派隻怕要被宰相小瞧。不過殿下這兩句話聽來倒是得勁,痛快痛快!”

    寬闊的走馬道上,三十多騎風馳電掣,惹得路人側目。

    到了北城,有人報知北城軍司馬。

    今日上午因郡守和宰相大人出城北巡風雲渡口,北城軍司馬便在城樓親自坐鎮,等候兩位大人歸來。忽聽太子進城,到得北門,北城軍司馬連忙下城來見。聞聽太子要出城北巡,北城軍司馬為難道:“殿下,按拒風城軍法,城北之地已列為禁區。若無郡守大人手令,除北城巡邊騎軍和渡口守軍外,任何人不得出現在拒風城北。”

    南城軍馬司附合道:“確有此軍法。郡守治軍極嚴,軍令難違,殿下在城樓上觀景等候便是,想來兩位大人不多時便歸了。”

    雲海藍澄道:“便是我身為大雲太子,也不可悖逆軍規麽?”

    北城司馬鼓起勇氣道:“的確如此,拒風城軍規森嚴,某不敢違!”

    雲海藍澄微笑道:“甚好!鐵使君治軍果然嚴整!”

    兩位軍司馬聞之色變,隻道他心生嫌隙,卻見他自懷中掏出一麵繪有滄海浮雲圖的木牌,拋與北城軍司馬。

    北城軍司馬見過木牌,驚道:“不想殿下還是滄雲門下大睦者。有此牌在手,殿下自可北行。隻是南城的兄弟卻是不可以出城的,我自派北城人馬隨殿下巡視風雲渡。”

    北城軍司馬下令開了城門,放下吊橋,雲海藍澄一馬當先奔出北門。

    城外是一片草原,這裏是拒風城騎兵的牧馬地。

    小白馬見這廣闊草原,天性使然,長嘶一聲,人立而起,不需主人催促,奮蹄狂奔,長長的鬃毛在秋風中飛揚,好不飄逸。

    此刻天高地曠,天邊長雲低垂。草原上秋草綿延,風吹草伏。雲海藍澄縱馬草原,奔騰於淡雲高天之下,頓有天地無垠,任我馳騁的感覺,一時竟有策馬欲踏破天邊的豪情,胸懷豁然開朗。美中不足的是,北城軍司馬指揮著一屯重騎兵仗著馬高腿長,很快趕上前來,將那屯人馬列成軍伍,一什作前鋒,一什在前,一什在後,將他護在中間,小龍馬使了性子狂飆也不能擺脫他們,果然邊軍精銳,人強馬壯。

    前麵作為前鋒的一什重騎忽然派人掉頭來報,前麵官道之上已發現郡守和宰相大人返城車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