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討論過賀帆沒有露出馬腳，一切如常。然而就在厲北宸去國外的第二天，厲歆瑤就覺得賀帆不對勁了。
    賀帆似乎開始逐漸暴露了，可這份暴露卻讓厲歆瑤覺得是他在故意往外釋放的。
    厲歆瑤本已經打算換種方式和賀帆周旋，如果真如林南初所想，賀帆心知有數她是在故意和他緩和關係，然後套取有用的信息，那她就不能試探得太明顯，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回到最早的狀態，對賀帆愛答不理。
    沒想到，賀帆先行動了。
    “賀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厲歆瑤看著賀帆已經不想再繼續猜測，而是直接問道，“你千方百計接近厲氏，是有什麽目的？你跟陸修除了業務往來之外，還有其他關係吧？”
    “這個問題，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想問我了？”賀帆輕笑了聲，“我想你應該查到什麽了。當厲氏的海外分公司遭受打擊時，你是不會坐以待斃的。有些事，順藤摸瓜，也就一目了然了。”
    正因為之前厲歆瑤用篤定的語氣跟他說，他們不會再有可能了。所以對她突然回頭，甚至願意和他合作，這就足以讓他起疑。他找人調查了一下，知道厲氏海外分公司的麻煩，也知道了厲歆瑤的反擊方式。
    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出乎意料的。
    老板提醒他要小心厲歆瑤，可是，這是厲歆瑤啊。
    之前他已經愧對過一次了，他做不到拒絕，隻能跟著她的節奏。
    “所以，你真的很了解我。”厲歆瑤也想到了，她哼笑了一聲，語氣中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即使之前厲北宸和林南初一起分析過，她自己也複盤了許久。她與賀帆，分手幾年沒有任何交集。她不相信賀帆一直在空窗期，又或者真的一直想著她。
    如果想，想要找到她很容易，何必因為重逢而想起呢。
    所以他怎麽可能這麽了解她，輕而易舉就識破她的真實想法。
    “是啊，我也沒想到，和你重逢後，會比自己想象中，更了解你。”賀帆也不否認，他始終保持著微笑，看著厲歆瑤，“對厲氏，我確實有其他的打算。所以你現在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處理？說說你的辦法，或許我可以手下留情。”
    賀帆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猖狂，甚至非常篤定。要不是厲歆瑤也算是身經商場多年，能夠克製自己的情緒不外露，這會兒肯定會反駁賀帆。她沉著臉望著賀帆，心知肚明賀帆這番話裏的挑釁，這不相當於我告訴你陷阱在哪兒，然後你想辦法看能不能避開陷阱，解決麻煩。
    所以，賀帆憑什麽，他憑什麽篤定這次厲氏會遇到危機，而不管是她還是厲北宸，都束手無策。
    “你就這麽確定你可以成功？”厲歆瑤卻嘲諷反問，“賀帆，有自信可以，但是過度自信會讓你輸得很慘。”
    “我不會。”賀帆搖搖頭，“我可以告訴你，接下來項目會出紕漏，引發厲氏股價震蕩。而我會在這個時候，低價收購厲氏股權，逐漸掌控厲氏的話語權。”
    聽到這裏，厲歆瑤隻覺得賀帆是天方夜譚。厲氏從來都是厲家的家族企業，他一個外人，憑什麽這麽篤定自己能一步步控製公司，他這是把自己還有厲北宸當透明人嗎？
    “嗬嗬。”厲歆瑤冷不丁笑了，“你覺得你一個人，能比得過我跟北宸？還是你覺得陸修那種手下敗將，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我從沒指望過陸修。”賀帆聳聳肩，“南初都能把他修理一頓，他還能有多大能耐。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辦法。如果你的辦法足以說服我，做這一切都是徒勞。我可以立刻收手。否則，三天後，厲氏就會召開緊急股東大會。哦對了，不知道厲北宸到時候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厲歆瑤此刻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她雙眼凝視著賀帆，“賀帆，不要太自以為是。這是你最大的缺點。你希望我用什麽辦法，勸服你？”
    “或許犧牲自己？你我如果成為一家人，那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賀帆攤開手，淡淡一笑。這笑容看在厲歆瑤的眼裏，怎麽看怎麽輕浮，還有欠揍。
    “我不會做。你也不會因為我就改變計劃。”厲歆瑤沉聲說，“我自認為我自己對你而言，沒那麽重要。”
    賀帆沒有接話，也隻是聳聳肩看著厲歆瑤。
    兩人對視了許久，但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厲歆瑤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賀帆也沒再繼續偽裝。當兩人之前的和諧相處被突然打破的時候，剩下的，就隻有爭鋒相對了。
    “你們也不傻，不是嗎？我知道，厲北宸這次出國，肯定是想辦法找我的老板去了。但他的如意算盤，恐怕是打錯了。”賀帆淡然一笑，“不過有一點他做對了，讓你應對我，還是有可能反敗為勝的。也不瞞你說，從你出現在林氏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的目的。你替我減少了許多彎路，隻可惜，我們的進展不太順利。否則，我真的會考慮放過厲氏。你跟南初兩個人的麵子，足夠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邀請你一起合作項目，答應你的那些條件？是為什麽嗎？”厲歆瑤淡淡反問了一句。
    此刻，兩人仿佛是在攻心計，把問題攤在明麵，瘋狂試探著對方的底牌。
    ……
    彼時，林森和宋婉容的案子總算結束調查，進入不公開的審理階段。可就在庭審當天，林森和宋婉容被帶去法院的路上，竟然發生了突發狀況，林森跑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林南深第一時間給林南初打了電話，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如今厲北宸人在國外，林南初每天自己上下班，安全係數實在太低了。
    “姐，你今天下班一定等我，我去接你。”林南深想起上次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林南初被沈惟之帶走，受了那麽大的傷害就自責，這一次可不能再發生了。
    因為他聽獄警說，林森在看押期間始終都是一副陰沉模樣，想想他上次說的話，林南深覺得林森逃跑，十有八九會找林南初報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