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各方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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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與此同時,聚城,定親王府,前院小書房內。

    “主子,您吩咐盯著的姑娘,定城有飛鴿消息送來。”

    一全身黑衣的男子,抱拳拱手後,雙手遞上一張折疊好的紙。

    書案前坐著的南宮宇抬手接過,展開。

    看完後,笑了笑,說道:“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不辜負我如此看重。倒是那‘昭閻王’,拐了她到處跑。看來,我得和那家夥搶搶人了。”

    說完,將紙張收好,再吩咐道:“繼續盯著,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是!”

    黑影抱拳一禮後,消失。

    南宮宇捧起茶盞,望著窗外。這段時間,他找來了三名出色的女子,已經成功將南宮禮的腿腳絆住,對方已不足為懼。而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那個東方楠嬰,將是最重要的一環。聽說她與吏司主司長府上的女眷們關係不錯。

    ……

    另一廣宅深邸內,同樣的事情在發生著。

    隻是這次主座上,下達的命令與定城的是一樣的:“格殺勿論!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到聚城!尤其是那個女仵作!”

    而渾然不知各方危險已逼近的司寇繼昭,準備直接通過蘿城,不做停留。

    大不了,那些醫書,等他回去了再派人送來還給歐陽仲錦。反正這麽短的時間,人家楠嬰姑娘還沒看完呢。何況還有山長的馬車呢?到時再一並還吧。

    可就在剛進蘿城沒多遠,迎麵就撞上了,欲帶麗清出城去看日落景致的歐陽仲錦。

    司寇繼昭頓時有些緊張地握了握韁繩,看看楠嬰姑娘的馬車,見沒動靜,再看向歐陽仲錦,抱拳意思了意思。

    讓開道路,想讓對方直接過去。

    正欲與之寒暄幾句的歐陽仲錦,見狀收斂了麵上的笑意。鼻內輕“哼”一聲。

    為了個女人,弄得他們兄弟難得見麵,竟還要跟作賊似的。他偏不!

    張張嘴。

    就見司寇繼昭急眼了,一個勁兒地朝著自己擠眉弄眼,還連連拱手作揖。

    他歎了歎氣,帶著馬車靠邊,袍袖揚了揚,示意司寇繼昭先行。

    他們是好友,他不忍見繼昭兄為了個女人,如此下氣。

    司寇繼昭見歐陽仲錦讓開了,便再對他一抱拳,躬身,然後做了個“多謝”的口型,打馬快速離開,並示意後麵的車夫加速跟上。

    歐陽繼昭看著車窗簾俱未動,交錯而過的兩輛馬車,想冷哼,又忍了。

    為了繼昭、為了麗清。

    殊不知,有些東西,不必看,水銀也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有些人,喜歡穿著熏製過的衣袍,還追崇與眾不同。

    而對氣味無比敏感的水銀,怎麽會忽略隨著馬車的晃動,而微動的車窗簾裏,被寒風送進來的“禮物”呢?況且,好好的馬車行進途中,突然停住,再拐避道旁,哪怕隻有十幾息,也足夠引起她的警惕了。

    外麵的司寇繼昭和歐陽仲錦卻對此一無所知。

    雖然親眼看著歐陽仲錦出城了,司寇繼昭還是不準備在蘿城停留。

    誰知道那個傲氣的家夥,會不會突然想不通殺回來?到時自己要怎麽辦?

    除了把他打一頓,也沒別的法子了。其實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功夫已經精進了許多,畢竟整天跟凶險混在一起。

    而不像他歐陽仲錦,整日裏隻知道遊山玩水、釣魚哄女人的不務正業。那天,自己隻是故意讓著他而已。

    為了不破壞兄弟情,司寇繼昭就這樣帶領著馬車,直接穿過了蘿城。晚上,在一個小鎮上歇腳。

    此時天色已全黑。

    倆人找了個家客棧,先用晚飯。

    小二送上一壺熱酒,司寇繼昭伸手提起,給姑娘斟了一杯,再斟滿自己的。

    “天冷,少飲一杯熱酒,驅驅寒氣。”說完,端起自己的酒杯,準備和她的碰一碰。

    誰知,手裏就是一空,酒杯已被她拿走,放在了一邊。

    就聽她說道:“在外不飲酒。明日還要早些趕路。”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司寇繼昭一怔之後,斂了斂眼簾,目光轉冷。

    這酒中,被人做了手腳!

    有仇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會是誰?

    他沒有往周圍掃視,這種情況下,他要東張西望,就會打草驚蛇。

    他挑起一邊唇角,邪邪魅魅地一笑道:“好,都聽你的。”

    水銀點點頭,繼續吃飯。心道:這人裝得還挺像。

    她以為司寇繼昭在演戲,殊不知,司寇繼昭雖然在偽裝,但這話也是他的真心話。

    此時水銀的腦子裏就在想,誰出手這麽糙?毒藥下在熱酒裏,僅是這飄散出來的氣味,都讓她一聞就聞出來了。

    還是說,對方太大意,隻當自己是個仵作,而不是醫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對方不認識自己。這仇,是對著司寇繼昭來的。

    可這明顯不對的酒味,司寇繼昭就那麽蠢,會識破不了?

    真要那樣的話,這貨也活不到坐在自己對麵了吧?

    卻不知,房頂上有一人,在深深暗惱。

    主子交代了,司寇繼昭為人謹慎,令自己等下手時,千萬要小心。

    自己提前埋伏,就見他滿麵春風,對那小女子一副癡癡迷迷的樣子進來,就把藥下在了熱酒裏。

    想著,現在別說是隱晦的毒藥,就是明打明地放包耗子藥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發覺得了。畢竟,這麽寒冷的天,不上熱酒,才會更引人起疑。

    意料之中,“昭閻王”沒發現。

    誰想卻被那小女子給發現了。她不讓“昭閻王”飲酒,是發現了吧?唉……疏忽啊。

    一個女仵作,這麽厲害做什麽?不知道她功夫怎麽樣?看著可不像是會武的樣子。那隻對付司寇繼昭一人,他們這些人,應該夠用了。

    而司寇繼昭此刻也想明白了,這毒,是衝自己來的。他有些抱歉地對姑娘笑了笑。

    真是抱歉,原是想好好保護你,誰知竟意外牽連了你。

    水銀看懂了,淡淡地回之一笑,輕搖了搖頭。對方如果隻有下毒的本事,她無懼的。

    卻不知她二人的這番“眉來眼去”,看在屋頂上偷窺之人的眼裏,真真是郎情妾意、溫柔繾綣。

    他想捂眼,又不敢動。怕司寇繼昭聽見動靜被驚了。

    直趴到那兩人上樓回房,他才挪了挪自己凍得僵硬的身子。緩了好一會兒,才踩著屋頂的積雪,躍下,去招呼同伴。

    今晚,就送這對鴛鴦見真正的閻王。

    司寇繼昭聽著不遠處屋頂上有細細小小的聲音離開,閃身出屋,關好門,再進了楠嬰的房間。閂門。

    那賊人見沒把人毒死,晚上必會再有所動作,他得守著她。

    卻不知道,賊人已經記住了姑娘的房間,也覺得他倆晚上會在這邊……

    “不知道有多少賊人,今晚,我守著你。”他進屋就拖了把椅子,背對著床鋪,坐下後說道。

    其實這話他不用說,畢竟,他進來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說明楠嬰姑娘對於自己的到來,是有準備,且不拒絕的。

    可忽然間,倆人就於燭火下,獨處一間,他覺得不說點什麽的話,那緊張感就令他實在有些透不過氣。

    水銀的確是猜到他會來,現在見他進來了後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便從袖中摸出個小瓷瓶,走過去倒出一粒解藥,遞給他。

    “我要在這屋子裏撒些毒粉,這是解藥。”

    司寇繼昭聞言,連忙接過,毫不猶豫地扔進嘴裏。

    他從沒懷疑過這姑娘不會用毒。雖然對方說過,製毒的技術很差,但是,再不濟的醫者,用毒都是會的,區別隻在於,高不高明而已。

    他相信楠嬰是高明的。

    醫術既然了得,毒術自然也不會差,他就是這麽理解的。

    現在,他很高興,她對自己毫不避諱,直接展示了她會用毒的事情。這就表示,她對自己,是十分信任的。

    水銀不知道這人又理所當然地想了這些,她自己服下解藥後,關好窗戶。

    打開大包袱,拿出另一種顏色的小瓷瓶,將藥粉小心地、倒了一些在燈盞的燭油裏。

    沒有撒進炭盆,那樣散發太快,一會兒就該不起效了。

    今晚這一夜,這屋裏隻要敢進入沒有服食過解藥的人,聞之則必倒。

    這種也是迷藥,遇熱發散,聞之,至少兩個時辰後方會清醒。

    她將瓷瓶收好,坐去桌邊,對司寇繼昭說道:“你去床上睡,養足精神,若是賊人今晚不來,而改在明天半路襲擊,你才有精力對付。屆時,我就幫不上忙了。”

    司寇繼昭聽了,想了想,乖乖去床上躺下,閉上眼睛。

    她說得沒錯,現在這屋裏有她布的藥粉,今晚應該是安全的。但單純的她,也說錯了一點。

    那就是,即便今晚賊人來了,但得手,明天半路也一定會有伏擊。

    有些追殺,出了手,目標不死,就不會停。

    今晚,有幾撥賊人都說不好。也不知道她的藥粉,能堅持到幾時?賊人會先闖自己的房間吧?到時候他能聽到聲音,能及時出手,盡量不要讓賊人進來這邊危及到楠嬰吧?

    於是:司寇繼昭一邊是緊張姑娘的安危,一邊惱恨賊人添堵,一邊又覺得,她和自己處在同一屋簷下,很是甜蜜……

    心亂如麻中,司寇繼昭竟奇跡般地睡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