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孩子梁老先生不收錢免費教，但若是有女娃來念書的話，每個女娃放學還能獎勵六個雜糧窩頭。
    雜糧窩頭的錢孫芸出，這是她友情讚助的。
    不然便是有免費學習的機會，鄉下人也不會讓家裏的女娃去念書的。
    他們根深蒂固地覺得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去念書耽誤幹活兒，學好學壞將來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可孫芸大手筆給六個雜糧窩頭，女娃們帶回去都夠一個壯勞力的口糧還有多！
    這麽一算，村裏幾乎所有人家都願意送女娃來念書。
    不過私塾還有個附加條件，就是來念書的女兒不能帶弟弟妹妹。
    這就讓一些先前打這個主意的村民心裏不舒服，可不舒服也隻能憋著，不然學堂就不收人！
    別拿公平說事兒，要說那就收錢，收錢就公平了。
    梁老先生這邊兒態度強硬，村裏就是再潑，再不講道理的人家都不敢鬧騰。
    要傲騰行啊，老先生讓你們鬧騰得不舒服了，上不了課，吃虧的是全村的孩子，到時候全村人都堵在你家門口罵，看你遭不遭得住。
    當然，這都是孫芸的意思。
    梁老先生讓霍北言好好學，這種手段簡單粗暴，但也直接有效。
    鄉村裏的私塾，梁老先生隻上午教課，下午孩子們就各回各家，該幫著家裏幹活兒就幫著家裏幹活兒。
    外村的孩子老頭兒也收得便宜，一百文半個學年。
    一百文相比鎮上和縣裏的私塾真的便宜多了，可在鄉下地頭還是貴，家家都吃不飽穿不暖，能拿出這個錢的人家少。
    以至於相鄰的幾個村子沒幾個孩子來念書。
    但梁老先生又沒法子對外村孩子也免費，倒不是為了幾個錢，而是一旦不要錢送來的孩子就多，而他年紀大了，沒有那個精力來教導更多的孩子。
    姝兒等人雖然跟村裏的孩子們進度不一樣，但是梁老先生開這個私塾還是有私心的，私心就是給霍北言培養人手。
    現在呢又多一個私心，那就是給幾個孩子多找些伴兒。
    故而幾個孩子都跟著村子的孩子一起啟蒙。
    梁老先生打算先教兩個月再來分班。
    孫芸撿來的廠花已經徹底恢複了，而他在鏡子裏看到自己全新的臉完全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你當時臉上傷得很嚴重，我也不知道你應該長成什麽樣兒，隻能盡量讓你有個正常的容貌。”
    雨天打量著自己這張臉，心說這叫正常的臉？
    誰家正常的臉這麽好看？
    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自己本來該是什麽樣子還是知道的。
    跟現在的這張臉比起來，他以前的樣子真的太普通了！
    也是在看到臉的一瞬間，雨天才沒膈應臉上的皮來自他自己個兒的腚。
    先前孫芸跟他說從他腚上取皮移植到臉上時，他每天都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撐著的是腚。
    就很別扭。
    失憶這種東西很玄乎，很多事兒可能記不起來，但有些東西已經融入靈魂，失憶這個大殺器都沒法抹去。
    比如武功。
    雨天的武功奇高。
    孫芸一家子已經見識過了。
    雨天覺得孫芸在忽悠他，並且已經掌握了證據。
    他沒處可去，孫芸說她救他一命就已經仁至義盡，絕對不養閑人。
    問他有啥能耐，雨天就表演了一把飛簷走壁，舞刀弄槍。
    嗯。
    這下孩子們的保鏢兼武師定下來了。
    蔣紹回家就發現家裏添了人口，是個長得相當好看的小白臉兒。
    他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子危機感來。
    看向雨天的眼神那是相當戒備。
    雨天也在打量蔣紹，眼前的男人雖然收斂了氣勢，但他還是很敏銳地能從他身上感知壓迫感。
    “你回來啦？”孫芸看到蔣紹回來非常高興，歡快地跑出去迎接他，完全沒注意到蔣紹和雨天之間的劍拔弩張。
    見孫芸歡歡喜喜地來迎接他，蔣紹一臉的冰霜瞬間消散，換成一張笑臉。
    那速度快到雨天以為自己的視覺出問題了。
    嗬。
    男人。
    “我回來了！”蔣紹張開雙臂接住撲過來的女人，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蔣紹感知到他們的目光，左右一瞧果然這幫兄弟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他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庭廣眾之下。
    連忙將女人的手掰開，不好思地咳嗽了兩聲兒：“這幾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戰場上的兄弟。”
    孫芸：……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忘了啊！
    簡直忘了這是古代！
    噫……
    看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影響挺大的，是她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啊！
    把這塊絆腳石搬開？
    孫芸看了看男人通紅的臉，覺得自己肯定舍不得。
    算了，絆腳石就絆腳石吧，這年頭誰還不能好個色啊！
    “孫大棒見過大嫂！”
    “齊富根兒見過大嫂！”
    “嫂子安康，小的周墩子，往後嫂子隨便使喚我，千萬莫要客氣！”
    “大嫂……”
    幾個人點頭哈腰，給孫芸行禮。因著蔣紹先前有了鋪墊，這幾個人見到孫芸就氣短，畢竟給他們贖身的錢都是孫芸拿的呢！
    一個比一個殷勤。
    孫芸不解地看向蔣紹，蔣紹眼神兒瞟向別處，似乎有點心虛。
    “那啥，房子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你們自己商量著誰住哪一套。”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孫芸讓錢嬸兒帶他們去挑院子，茅草房的院子是早就修好了的，裏麵家具細軟一應俱全，可以拎包入住。
    幾人跟著錢大娘一套一套地看，看完之後心中充滿感激，這些房子雖然不是磚瓦房，但也是土房子中最好的了。
    牆麵釘著竹篾，不會落灰，地麵也是鋪了青石板的，不像他們老家的房子是硬泥地，坑坑窪窪的。
    且每個院子都是兩進，房間多，住個三代之家完全沒有問題。
    大哥說，這些都是大嫂張羅的。
    狗娃子那個混蛋，就會瞎說，回頭見到他得好好將他揍一頓。
    這頭蔣紹看著雨天，等著孫芸介紹。
    孫芸道：“他是我撿回家的，真名叫歐陽林，我怕給家裏惹麻煩給他改了給名兒叫雨天……”
    歐陽林？
    蔣紹真是……
    會是他上輩子知道的那個歐陽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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