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言淡淡地看了一眼蔣紹，便對魏王等人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大周是周家的江山，周家的兒郎就要有能守衛江山的能力！”
    “武將要用，但若是無武將可用的時候，我們兄弟要能頂上！”
    “要知道，若國破，周家的江山換了姓兒，死的是周家人，滅的是周家門，換了人坐江山，朝臣還是那些朝臣……”
    “諸位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若是你們文滔武略都十分出眾，如今便是孤歸朝，也是要向你們中間的一位行麵見儲君之禮。
    而不是同你們一起在此比試。”
    霍北言一番話鏗鏘有力，震耳發聵，令幾個王爺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們從未朝這方麵想過。
    大臣們的臉色都十分複雜，一個個的連忙跪下跟皇帝表忠心，誓與大周共存亡。
    霍北言又道：“諸位大人，孤說話不好聽，但卻是事實，若真的到了那種地步，孤希望你們不要同大周共存亡。
    你們在，天下才不會亂，天下的秩序才會迅速恢複，百姓們才不會顛沛流離。
    你們是天下穩定的基石，真有那麽一天，你們活著，忍辱負重，其實比死了的人更難過煎熬。
    有時候，活著是為了天下大意，舍掉名聲，顧全大意，這才是真正的忠心。
    真到了那個時候，死容易，活著難。”
    “況且，大周如今在父皇的統治下欣欣向榮，是最強的大周，就連曾經不可一世的燕國也要向我們支付巨額賠款！
    可見父皇絕不會讓諸位麵對那般兩難的境地！”
    好嘛。
    好話屁話都讓他一個人說幹淨了！
    不過，這個台階簡直遞得好，大臣們通體舒泰。
    八皇子……
    不簡單啊。
    就眼下露出的這兩手，就比幾個王爺厲害，若不是他們之前就占隊了，說不定還真想支持一下八皇子。
    一群大臣中，隻有那幾個一早就被皇帝拉出來蓋了霍北言章的人心中雪亮。
    也開心。
    自己的主子這般厲害，他們這些跟隨的人具有榮焉！
    誰不想跟英主？
    跟個棒槌頭發都要愁白好多，瞅瞅朝中頭發又少又白的大人，多半是跟魏王有牽扯的。
    皇帝：“老八說得對！”
    “老三老六老九，從今日起，你們也要勤練武藝，不許皮懶！”
    魏王燕王連忙應聲兒，趙王狠狠點頭。
    他滴個天老爺喲，幸好老三犯蠢的時候他沒跟著點頭，不然這會兒臉都腫了！
    看看老三和老六，嘖嘖……
    先前還跟著那幾個大臣說老八不對，這會兒臉疼吧！
    真真兒是丟了大臉！
    皇帝又道：“至於你們幾個，朕覺得老八說得沒錯，你們這樣的人留在朝堂，隻會是大周之禍患！”
    “罷官吧，吏部記清楚了，他們幾個人，一輩子不得起複！”
    吏部尚書連忙應下，那幾個大臣如喪考妣，像死人般被侍衛拖走，其他大臣們心中皆是一緊，沒有人敢出聲為幾人辯駁。
    生怕被打成同黨。
    皇帝輕飄飄幾句話就讓幾個大臣丟了官，偏這個還是八皇子提議的，眾人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何意。
    隻是借機敲打？
    還是讓八皇子立威？
    若是前者，那倒是無所謂，原本這種忍不住當出頭鳥蹦躂的人就是別人手裏的刀，早晚都會被犧牲，他們的品階不高，官職也不重要，丟了就丟了。
    但若是後者……
    嘶……
    八皇子當太子的話，不好拿捏啊！
    眾臣的心思翻湧，想到了後者的時候，心比外頭的風雪冷。
    事實上，每次奪嫡，都是各方勢力在拉扯，大臣們想要的是一個能聽他們話的皇帝，這樣就能為家族和自己謀取更大的，無法想象的利益。
    這當然很難，那麽退而求其次，推一個原本沒什麽希望的人上位，從龍之功也是無可限量。
    至於聰慧且有能力的太子，推他上位的，多是他的天然盟友，比如妻族，比如母族。
    當然，也有一部分清正的大臣，會選擇英主。
    但不管如何選，沒有人會沒有私心。
    黨爭，爭的便是利益。
    眾人雖然沒有語言上的交流，但是眼裏的意思明白的都明白，這才是第一關，八皇子能不能上位，還是要看文章，若是文章不好，他們這些人是可以攔著皇帝不選他為太子的。
    畢竟文滔武略。
    文滔在前。
    有勇無謀是無法治理好一個國家的。
    哪怕八皇子武藝出眾，先前又表現得言辭犀利，反應敏捷，但學問這東西是穩紮穩打的，他在外漂泊幾年，必是比不上幾個在京城的王爺。
    說白了，他在外不一定能找到一個好老師，但是在京城的王爺們，是不缺好老師的。
    去上書房輪值的大人們，誰不是學富五車，滿腹的治國經綸？
    “都進殿吧，外麵怪冷的！”皇帝發話，太監和侍衛們簇擁著皇帝返回。
    大家跟上。
    看著手裏抱著手爐，身邊還跟著幾個提溜著熏籠的宮女的皇帝，憑自身本事抗凍的大臣們十分無語。
    好在進了大殿之後，皇帝賞每人一碗薑湯。
    這時試卷已經謄抄好了。
    皇帝隨意點了幾個翰林院的學士和內閣的大人們一起閱卷。
    閱卷的時候皇帝就去隔間休息。
    眾臣還得老老實實站在該站的位置等著。
    魏王別扭地看了一眼霍北言，燕王和趙王看霍北言的眼神也十分複雜，他們倒是想如先前般放話，比如還沒到最後，讓老八不要高興得太早。
    可這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老八給他們的感覺很是怪異，仿若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最主要的是，比射箭被打的臉太疼，疼得他們不敢在結果出來之前和老八蹦躂。
    “老六，你說刺殺我們的是不是老八？”魏王忍不住跟燕王咬耳朵。
    霍北言：“不是我！”
    魏王和燕王都很震驚地看向霍北言：他怎麽可能聽得到？
    悄悄話呢！
    趙王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麽？
    魏王：瞧瞧，老九隔得這麽近都沒聽見！
    霍北言淡淡地看向魏王燕王：“練內功的人耳聰目明，兩米之內的悄悄話能聽見。”
    說完他指了指他們之間的距離：“剛好兩米。”
    被降維打擊的魏王鬱悶了，他脫口而出：“所以你說不是你，是因為你不屑出手？”
    霍北言微微勾唇，對他投了一個讚賞的目光：“三哥早這麽聰明，可能就沒有今天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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