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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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走到一處有人家的地方,天都黑了。

    李若冰見李元朝去敲一戶人家的門,驚喜地問:“二大,到了?”

    “那兒啊?平時我一個人走的快,今天帶著你,你走的太慢了,耽擱了時間,我現在是一步也邁不開了,先到這裏討一碗飯吃,然後再繼續。”

    “計飯,人家讓嗎?”

    李元朝說:“以前在這裏吃過,回來的時候給人家送些核桃就行了,聽,有人開門來了。”

    果然,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探出頭來。

    “大姐,我是南山溝胸李家的,從月兒鄉回老家打核桃,餓的實在走不動,想在你家討碗飯吃。”

    那女人“噢”了一聲,回頭對裏麵說:“他大,溝腦李家的,想吃碗飯。”

    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快讓人進來。”

    李若冰跟著李元朝身後進了屋子,屋子不大,土坯房。一盞十五瓦的燈泡子發著微弱的光。

    “打攪了,叔。”

    李元朝指了下身後的李若冰說:“我侄子,小的時候我大哥挑著他在你家歇過腳。”

    “李長命是你哥?”

    李元朝說:“是啊,可惜他壽命不長,前些年得肺癌沒了。”

    那男人上下打量下李若冰,歎了一聲說:“有苗不愁長,這孩子都長這麽大了,餓壞了吧?”

    提起吃飯,李若冰是真的餓了。

    剛上路沒多長時間,李元朝就將他帶的餅子報銷了,他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又不好意思說。

    “爺爺,我都快餓死了,隨便有啥吃的都行。”

    他才十六歲,平時飯量大,根本就經不住餓,又走了幾十裏路,又累又餓,連說話都感到費勁。

    男人對他老婆說:“熬兩碗糊湯,行路人不容易。”

    這家人還挺厚道的,沒多大一會,兩碗飯就擺在了他們麵前,李若冰也不嫌沒有菜,端起碗就吃。

    一碗飯三下五除二就落肚為安。

    卻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飯,還有些欠火,又不好意思再要。

    “要不,你們就在我家將就一晚上?天都黑透了。”

    李若冰正歡喜,心想著終於可以歇歇了,沒想到李元朝卻說:“不麻煩你們了,能討碗飯吃已經很感激了,我們得連夜趕到地方,不然又耽擱一天時間。”

    他這是咋的了,這麽著急,家中又沒有十萬火急的事。

    李若冰心裏不高興,卻又不能說。

    李元朝看出他不高興,沒走多遠就說:“走快點,當農民就是這樣子,天天黑水汗流的,都是下苦力。”

    “二大,我們這麽著急幹啥?早一天回晚一天回有啥區別?”

    李元朝笑笑說:“你不就是想在人家家中睡一晚嗎?你以為是白睡的?一晚上要五元錢,我們有幾個錢給他?再說了,現在是月中,等會月亮就上來了。”

    “收錢就給唄,總比人受罪強。”

    李元朝冷“哼”了一聲說:“你這是要飯花子穿西裝——窮講究。農民的一分錢都是地裏剖的,我們花那冤枉錢幹啥?”

    這時候,天上飄過來一片陰雲,接著又是打雷聲。

    壞了,這是要下雨了。

    “二大,這是要下大雨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躲一下?”

    “雨不是還沒來嗎?下雨也不要緊,我準備了手電筒。”

    他連手電筒都準備了,想的可真周到。

    李若冰不由對他產生了一絲佩服。

    兩個人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走著,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風也起來了。

    隻穿著短袖短褲的李若冰冷的打了個寒顫。

    “叔,要不我們就在這呆一晚上?”

    李若冰看到路邊上有一棵大樹,就想在樹下坐一晚上。

    “這可不行 ,山上野獸多,這裏又沒有山洞啥的,呆著啥也避不了。翻過這道嶺,下了山就到我們老家了。”

    見李元朝堅持,李若冰膽子又小。畢竟他才十六歲,還算是半個娃娃,隻好跟著他繼續上山。

    好不容易爬到山頂上,又是一陣風刮來,李若冰又打了個冷戰。

    雨“嘩啦”一聲象盆倒似的從天而降。

    “二大,這可咋辦啊?”

    李若冰長那麽大,一心隻讀聖賢書,那裏經過這樣的事,仰起臉問李元朝。

    “若冰,那邊有個山洞,要不我們去那躲躲?”

    本來人家都留他們過夜卻不肯,非要摸黑行路。又遇上這倒黴的天氣,他隻想找個能坐的地方歇下腳,腿都差不多抬不起來了。

    “嗯”李若冰答應一聲朝他身邊走去,李元朝打著手電筒,將手電光朝一個半圓形的洞照了照,說:“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給你照亮。”

    李若冰答應著朝前走了幾步,眼看著剛要進洞口,突然身後的手電滅了,頓時嚇的膽子都破了。

    “二大,二大。”

    李若冰喊了兩嗓子無人應答,腳下一滑,整著人竟然順著洞壁翻騰而下……

    時間不行過去了多長時間,李若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整個身子泡在水中,身上四處疼痛。

    天哪,我這是在哪裏?不會是掉進海裏了吧?

    他掙紮著從水裏站起來,還好,水剛沒過胸口。他想了幾秒鍾,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從洞口摔下去的,竟然還活著?

    四周黑漆漆一片,水裏發出惡臭的味道。

    一陣恐懼包圍了他,要是水裏有水蛇或是什麽動物的話,他還不得完蛋了?

    一種求生的欲望讓他伸開雙手在水裏撥拉,腳上的鞋子早沒了,光著腳板踩在淤泥裏,不時會踩到咯人的石頭上。

    如果能看到亮光就好了。

    李若冰在水裏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左右,終於看到從兩座山間的夾縫中透出一絲亮光,他使了吃奶的力氣加快速度,到了亮光處,抓住一根粗大的樹根爬了上去。

    再看看自己,胳膊上、腿上、臉上全是傷疤。

    能活著已經萬幸了。

    麵前是一片平地,周邊上長著各種各樣的樹木,李若冰在草地上將身子躺平,他得把自己曬曬,在水裏泡了不知多長時間,整個人好象都被泡脹了。

    太陽光格外的強烈,暴雨過後的氣溫驟然升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