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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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予舟和斐夢然他們原本想去攝政王尋找譚笛來醫治桑驚鴻,卻被門衛告知譚笛一早出門至今未歸的消息,這讓斐予舟感到十分詫異,一向不愛出門的譚笛為何今天久出不歸?這不是他的行事作風啊,再一想今天那麵具男和譚笛極其相似的身形,他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看著門衛猶豫的表情,內心的懷疑更甚,他下了馬車,一把推開了那門衛,大步跨進了院裏。
“攝政王殿下來了!”
那人在最後的時候還在向裏院傳達著信息,這讓斐予舟更加堅定自己的疑慮,徑直向屋裏走去。
“砰!”
門被斐予舟一腳踹開,他環顧四周,最後落在了遠處屏風上。
“誰?”
屏風後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斐予舟聽確實譚笛的聲音,心中的疑慮更甚。
既然在府中為何還要讓門衛說他不在府中?是有什麽虧心事不想讓自己知道嗎?
“譚大夫既在府中為何門衛卻報您沒在府中呢?”
他一邊問著一邊向屏風靠近。
那人察覺到漸行漸近的步伐聲,將身子往湯池裏陷的更深了些。
用著虛弱的聲線說道:
“是草民不讓他說的,草民前些時日染了風寒今日的狀態不太好,怕有要來問診的百姓也被傳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故讓門衛聲稱我不在府中。”
斐予舟半信半疑,前些日子還好好的,這說感染風寒就感染了,未免也太巧了些。
他沒有停下靠近的步伐,隻是客套的說道:
“那譚大夫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這樣才有餘力照料本王。”
湯池的熱度燙的胸口上的傷口發疼,見斐予舟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他隻好撐著不讓自己倒進池子裏,眼神卻不自在的看向角落的櫃子。
斐予舟來得太急了些,他隻得把染血的衣物放在櫃子裏,因為時間太趕,以至於一處衣角還暴露在空氣中。
他現在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隻能祈禱斐予舟不要注意到就好。
“是,草民明白,草民會調理好自己的身體,還望殿下莫要擔心。”
斐予舟才不擔心他身體好不好,他想知道今天那個酷似譚笛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他。
“那就好,譚大夫好些養病吧,本王就不便多加打擾了。”
斐予舟透過一側的空隙,看著背對著他泡在湯池裏的譚笛,又掃視了一圈周圍見沒有黑色衣物,這才減少了些顧慮,他不能和譚笛耗太久,桑驚鴻的傷勢如果不趕緊醫治的話很有可能落下病根,既然譚笛不方便,外麵的醫館水平也不知怎麽樣,那隻能回宮了。
通過鏡子看見那人轉身離去的身影,譚笛這才鬆了一口氣,艱難的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著被刺破的胸口,內心百感交集。
他將食指放在唇前,輕輕一吹,伴隨著口哨聲一道黑色人影從屋梁上跳了下來,恭敬的跪在他麵前。
“主人。”
譚笛點了點頭,說道:
“跟我一起去醉仙樓的那幾個人怎麽樣了?”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
“無一生還。”
譚笛攥緊了拳頭,一拳砸在水麵,激起一陣浪花。
該死,又被斐予舟算計了。
劇烈的動作牽動了他胸前的傷口,幾滴紅豔的鮮血從中流出。
“那個店小二呢?”
“回主子,已經將他的筋脈挑斷,隻等主子為他“牽絲”了。”
譚笛點了點頭,指了指一角的櫃子,開口道:
“將那些衣物處理掉,記得作幹淨些。”
“是。”
過了好一會也不見那人離開,譚笛用威脅的眼神看著他,說道:
“怎麽?還有事?”
那人有些猶豫,顫顫巍巍的說道:
“主子…今月的“牽絲引”解藥…”
譚笛揉了揉眉頭,指著一旁的藥櫃說道:
“老地方,自己拿。”
那人慌忙去找,最後找了一個小匣子,打開匣子發現裏麵是十幾個一模一樣的小瓷瓶。
身後傳來譚笛的聲音:
“老規矩,一人一粒,隻準拿一瓶,當然你如果敢多吃的話我也不攔你,隻是這後果嘛…就不必我多說了。”
想起自己的同伴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渾身蠕動著的紅絲,那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才不要成為那種怪物。
他趕忙拿出一個小瓷瓶,將剩下的放回原位,不敢再多看,仿佛在看什麽什麽深海猛獸一般,匆匆的行了禮就奪門而去。
看著那奔逃的身影,譚笛隻覺得有趣,果然,這種控製別人生死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另一邊,斐夢然看著風塵仆仆歸來的斐予舟,急切的問道:
“王叔,你快讓你府中的那個譚什麽的來醫治姐姐啊,你看看她現在的模樣,哪有一點生氣。”
斐予舟坐回原位,搖了搖頭 說道:
“他不在府裏。”
“那…那怎麽辦?”
小肉包子的臉皺成一團,滿臉的焦急。
斐予舟可不想讓斐夢然趟這趟渾水,但又怕他心急則亂,隻好安慰道:
“先回宮吧,醫館我不太放心。”
小肉包子隻好點頭。
一路上斐夢然握著桑驚鴻的手不放,滿臉的擔憂之色。
而斐予舟則看著女子安靜的臉龐陷入了回憶。
他和桑驚鴻的相識還是因為剛出生時國師推測他與自己的王弟天生相克,必須有一個送到桑國勤加曆練,待天上的天樞星黯淡方可回國,因為王弟天生異象,國師怕生出異數,於是自己就被送去了桑國,卻不料半路被山匪截住,自己與護送的士兵走散,淪落街頭,在他餓得沒有力氣癱倒在小巷時一個身著白衣的道人走到他麵前,將他帶回了紅殊閣,並且勤加鍛煉。
後來斐國找到了自己,而自己的弟弟卻被送來接替自己,問起原因,是因為他體質特殊,且性格乖戾,竟背著王室偷習禁術“牽絲引”,使得無數人成為了他手下的傀儡,事情敗露後他就被逐出了王室,而自己的母妃不願看他流浪街頭,就求著赴酒收留了他,讓他接著以孤兒故生的身份活下去,當然這是桑驚鴻所不知的。
他想想,距離上一次兩人再見,已經是三年前,有人雇紅殊閣的殺手刺殺自己,他也在殺手的名單裏,而兩人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最後,他的傻弟弟為了自己戰死,於是他偷偷將關於他的一切物品都帶回了攝政王府,對外隻是稱是一位故人的物品。
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王弟在最後一秒還在呢喃著桑驚鴻的乳名“阿若”。
既是自己的王弟托付給他的,那他自然要保護好桑驚鴻,但每次看見她就又會想起小時候她囂張跋扈的模樣,自己時常與她不和,可現在為什麽她變化如此之大,竟然也學會了舍己為人?
馬車順暢的駛進了皇宮,斐予舟抱著桑驚鴻一路小跑進平昌宮,斐夢然心裏著急,怕宮人誤事,便自己向太醫院跑去,這一畫麵可把那些愛八卦的小宮女說得天花亂墜,於是乎第二天全王宮就傳出攝政王和未來的攝政王妃有多麽恩愛,竟然連斐王都不顧了…能有多離譜就有多離譜。
“公主!”
宮裏原本擦拭著桌台的小茯見自家公主披著玄色的披風躺在斐予舟懷裏蒼白的模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趕忙想去幫忙。
斐予舟沒有理會她,徑直從她身旁走去,快到床邊時,將她輕輕放下,生怕驚醒了女子的夢。
小茯見狀又想出聲:
“公…”
剩下的話語卻被斐予舟一個眼記給壓了下去。
“閉嘴,太醫馬上就來,別打擾你家公主清夢。”
小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站在那幹著急。
不一會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就被斐夢然拽進了房間。
“卜太醫,你快點,公主姐姐快不行了!”
那老人一邊撐著自己的官帽一邊喘著粗氣說道:
“哎呦,我的小王上啊,您慢點,老臣這一身骨頭都快被你弄散了。”
斐夢然現在隻關心桑驚鴻的情況,他沒有理會卜白的話,隻是用力拽著他向床邊走去。
那卜太醫原本正喝著下午茶,就被斐王一路小跑拉到了平昌宮,他一開始還在猜測到底是誰讓斐王如此心機,竟自己來尋他,後來當他看見攝政王也站在床邊時,他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能讓斐國攝政王和斐國的王上同時這麽擔心的,也隻有最近聲名鵲起的桑國和親公主了,他因為年邁所以沒有參加她的接風宴,隻是聽宮裏傳她傳的沸沸揚揚的,這如今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美人,而且還是個性格剛烈的美人,要知道敢指名嫁給斐予舟,她可是第一個。
“不知卜老看夠了沒有?何時為我未來的王妃醫治呢?”
斐予舟居高臨下的看著卜白,眼裏滿是危險,他特意提出王妃這兩個字,像是小狗護食一般,宣誓著自己的占有權。
卜白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禮,趕忙拱手賠罪道:
“是老臣逾越了,老臣這就為公主醫治。”
他將桑驚鴻身上的玄色披風取下一角,一時間桑驚鴻春光乍泄。
卜老表示他不是有意的,他也很懵,桑國女子穿著都這麽暴露的嗎?
此時他感覺到有一個目光正冷冷的盯著自己,背後一陣冷意。
完了完了,這輩子下午茶是喝不了了,下輩子再喝吧。
他趕忙將掀起的一角披風再次蓋在她身上,冷汗直冒。
小茯見狀,剛想去幫忙卻被斐予舟搶了先。
斐予舟的目光和善了些,他踱步走到床頭,坐了下來,將桑驚鴻的上身緩緩托起,讓她坐直身子,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盡量讓她以舒服的姿勢坐著,把披風給她裹得緊了緊,隻讓她露出兩隻纖細的胳膊。
“卜太醫,開始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