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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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幻聽了,為什麽會聽到斐予舟的聲音,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皮沉的要命,自己仿佛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斐予舟顧不得打傘,將傘隨手一扔,向桑驚鴻的方向跑去,原本他正在沐浴,負責監視桑驚鴻的暗衛突然來告訴他說桑驚鴻出了事,自己披上衣服,頭發還未來得及收拾就往這趕,剛到街頭就看見桑驚鴻從樓上掉了下來,大雨衝刷著她瘦小的身軀,看得自己心裏抽痛。
一把將桑驚鴻抱起,那人兒縮成一團,隔著單薄的衣物,斐予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冰涼,看著她將自己抱成一團卻依然發抖的樣子,他的眼中滿是擔憂。
身後撐著傘緩緩來遲的步宇大口喘著粗氣,埋怨道:
“殿下,您跑那麽快幹嘛,連傘都不打,就不怕得了風寒嗎?”
斐予舟沒有理會他,隻是將她弱小的身軀往傘下移了移,毫不在意被雨水打濕的衣物,邁步離去。
醉仙樓內,剛剛蘇醒的斐予跡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紅姬早就在他醒之前將衣物換下,穿上了自己喜愛的紫衣,還特意為自己多塗了些胭脂,顯得自己更有氣色一些,仿佛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般。
“嘶…”
斐予舟緩緩坐起身子,低頭看見衣衫不整的自己,再環顧四周,發現有許多打鬥的痕跡,於是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弄的?”
紅姬點了點頭,恭敬的回道:
“回主子,是的,剛才您受“牽絲引”反噬,神誌有些恍惚,當紅姬趕到時,就看見您對我們樓裏的殺手大打出手,那場景可真是嚇壞奴家了。”
斐予跡借著一旁的床柱勉強撐起身子,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了樓下的幾具屍體,接著問道:
“這次竟這麽嚴重嗎?”
紅姬點了點頭接著回道:
“是的,可能是樓主最近太過操勞了,身體有些吃不消。”
“嗯…”
斐予跡頭痛的緊便不想再問下去,卻好像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般,詢問道:
“你難道又熏桃花香了?而且這次的香氣還有些怪異。”
紅姬額頭冷汗直冒,一是因為怕斐予跡發現自己做的手腳,而是剛才使用情蠱確實使她消耗的太多,現在能堅持著站著已經屬實不易。
“沒有,屬下最聽樓主的話了,怎麽可能會再範這種低級的錯誤。”
斐予跡點了點頭,他總覺得這次受到反噬的感覺有些怪異,可他還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隻知道自己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就像是被切斷了一樣。
“嗯,知道就好,沒有事就下去吧。”
紅姬服了服身子,便轉身離去,待出了門,她臉上的表情突然猙獰起來,一隻手扶住一旁的建築物,一隻手緊捂自己的胸口。
痛,好痛,她原本以為使用情蠱頂多就是難受
一陣子,沒想到是這種鑽心剜骨的疼痛。
憑著感覺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一個不慎跌倒在地,幾滴淚珠從臉頰滑落。
同樣的兩人,同樣的門,同樣的踹開方式,不同的是兩人之間關係的轉變。
原本站在門前打瞌的小茯被這一腳給嚇醒了,迷迷糊糊看見了斐予舟抱著桑驚鴻焦急的身影,這才清醒了不少,趕忙跟上步宇問道:
“這是又怎麽了?為什麽我家公主在你家殿下懷裏,她不是一直在屋裏休息嗎?”
步宇忙給她作禁音的手式,將她拉到另一邊低聲道:
“小點聲,殿下正在氣頭上呢,你要是惹到他,就算是王妃求情也沒用,還有,什麽我家殿下你家公主的,他們早就成婚了,你該叫殿下和王妃。”
小茯撇了撇嘴,憋了半天才回道:
“哦,我知道了還不行嗎,對了,你知道為什麽殿下會生氣嗎?”
步宇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
“還不是因為王妃。”
“因為…王妃?”
小茯疑惑的歪了歪腦袋。
自家公主明明什麽都沒做,他為什麽生氣?
步宇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王妃不知道為什麽半夜不睡覺反而跑去醉仙樓,要不是負責監視…額…保護她安全的暗衛向殿下稟報,恐怕王妃今天就死在醉仙樓了。”
小茯聽後,露出驚訝的表情,剛想呼出聲,步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噓,小點聲…”
小茯點了點頭,閉上了嘴,步宇這才放下手,臉頰卻不自覺紅了起來。
原來,女子的唇是什麽柔軟的阿。
他不禁露出癡漢的笑容,還想說什麽,屋裏傳來斐予舟的聲音:
“步宇,去將譚笛喊來。”
“是!”
步宇隻得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子,對著小茯揮了揮手,也顧不上打傘,轉身離去。
小茯看著外麵的磅礴大雨,眼中滿是擔憂。
公主,您可要好好的啊。
屋裏,桑驚鴻原本緊緊縮在懷裏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暖意順著她的皮膚直達她的器官。
好溫暖。
她不禁向向那熱源靠的再近些,另一隻手不自覺的也攀上那人的手背。
斐予舟無奈的看著她抓住自己手的動作,原本想為她解去濕透的衣物,現在看來自己是完成不了了,隻得用另一隻手為她將被褥蓋上。
“冷…”
“嗯?什麽?”
為了聽的更清楚斐予舟的耳朵向她的唇邊緩緩靠近。
“冷…”
斐予舟這才聽清她在說什麽。
不應該啊,蓋上被子後應該暖和許多,為什麽感覺她沒有一絲好轉反而更加難受了,難不成是發熱了?
他剛想伸手去試探那人額頭的溫度,一雙布滿水霧的雙眼突然睜開,一時兩人對視,皆是一愣。
看了看兩人曖昧的距離,他剛想給桑驚鴻解釋一下,下一秒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桑驚鴻鬆開了抓著他地手,轉而環住了他的脖子,眼中的淚奪眶而出。
“斐予舟…你為什麽才來啊。”
帶有質疑口吻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膜,讓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危險,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不知是劫後重生的欣喜還是發了燒,今日的桑驚鴻沒了平日裏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多了一分小姑娘的天真,語氣中甚至有撒嬌的感覺。
斐予舟剛想說什麽,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一道力往下拽,在次穩定視線後,確是兩人鼻尖貼著鼻尖,一時不知是誰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跳著,看著那人的紅唇,他有一種想要吻下去的衝動。
斐予舟,你在幹什麽?不能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事。
他兩隻手撐著床沿,想要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些,卻不想,下一秒,嘴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不可思議的的看著眼前紅著臉沉浸在吻中的女子,她的睫毛上還有點點淚珠,在燭火下一閃一閃的。
終究還是理智將他拉回了現實,他一用勁,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被拉開,女子緩緩睜開惺忪的眼,滿臉疑惑。
趁著這個空檔,斐予舟趕忙道:
“桑驚鴻,你看清楚,我是誰!”
桑驚鴻露出無邪的笑容,用著柔軟的聲音對著他說道:
“我知道啊,你是斐予舟。”
當聽到答案時,他的心中有一絲雀躍,但他還是問道:
“你先放開我,我去給你拿幹的衣服,穿著濕衣容易得風寒。”
桑驚鴻這才鬆開了兩隻作怪的手,眼睛卻還是濕漉漉的盯著斐予舟的背影。
在她看見師兄摟著別的女子時,沒有想象中的醋意,她一直以為自己對師兄的感覺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可真當她看到他為了別人對自己大打出手時,沒有恨意,頂多算是不解。可當自己倒在雨中,腦海中卻浮現出斐予舟的麵孔,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對師兄從來就不是男女之愛,而是一種親情,一種依賴感,自己喜歡的不是那個陪自己長大的故生,而是這個一直護著自己的斐予舟。
待斐予舟為她尋來新的衣物,一抬眼就看見那人炙熱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怎…怎麽了嘛?為何總感覺你今天看本王的眼神有點奇怪。”
桑驚鴻隻是搖頭,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自然的接過他手中的衣物。
“謝謝。”
斐予舟當是自己耳鳴了,這麽一個高傲的人竟然會對自己說謝謝?
正當他想開口詢問時,卻看到她解衣的動作,猛地將頭別過。
“你先換,我出去等步宇的消息。”
說完飛也似的邁著大步走出屋子。
桑驚鴻不由抿嘴輕笑,這麽大一個男人平常說起撩人的話倒是一點都不服輸,真到事上卻怕的跟個膽小鬼一樣。
剛整理好衣物,外麵便傳來了扣門的聲音。
“噔噔噔…”
“王妃,你好了嗎?”
桑驚鴻低頭看了看已經穿戴整齊的自己,對麵喊道:
“好了。”
門被人推開,和桑驚鴻想的不同的是,隻有斐予舟一個人,但看他身上幹淨的衣物,應該也是換洗過了。
她問道:
“不是等步宇嗎?為何就你一個人?”
斐予舟有些尷尬的回道:
“譚笛沒請來,步宇倒是把小茯拐走了。”
“嗯?步宇把小茯拐走了?!”
說著就抽出一旁的劍,眼看著就要向門口走去。
反正他已經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不用遮著掩著了。
斐予舟趕忙製止她,說道:
“等等,你先冷靜,聽我說。”
斐予舟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之前在她麵前明明能很好控製自己情緒的,可最近和她相處下來,總感覺自己不由自主的就低一頭。
他拉起桑驚鴻的手,將她手中的劍輕輕放回原位,一路推著她到桌子前,將她按到椅子上,才緩緩說道:
“是步宇去找譚笛為你治病卻發現他沒有在府,正想去王宮裏找禦醫,半路上卻碰到了給他送傘的小茯,兩人便結伴去王宮了。”
桑驚鴻聽後,原本凝重的臉一下子變得溫和,掛上了一抹姨母笑,腦子裏已經腦補了兩人一起行走的畫麵。
“步宇這小子可以啊,故意不帶傘好讓小茯去給他送,以此來達到目的,手段挺高。”
說著還拍了一下桌子,正巧牽扯到了傷口。
“嘶…”
看著胳膊處漸漸染紅的布料,桑驚鴻不由感歎自己生命力的頑強,新傷加舊傷,自己還能生龍活虎的在這給他人談婚論嫁,也真是夠閑的。
斐予舟看著她漸漸染紅的衣衫,眉頭緊皺,帶有惱怒語氣問道:
“桑驚鴻,你是真不想要命了嗎?為什麽一到別人的事上你就那麽激動,你什麽時候能為我這樣?你…”
看著吃醋的某人,桑驚鴻嘴邊擒笑,在他還未說出下一句話時,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在他唇邊輕輕一吻,看著他呆愣的表情,隨即說道:
“現在可以嗎?”
斐予舟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胸前附了的一雙手,接著便是一陣的眩暈感襲來,他呆呆的躺在床上,看著巧笑嫣然的女子,一時出神。
伴著紅紗落下,又是一個吻附在他的唇上,才知春宵苦短。
帳內一時顛鸞倒鳳,巫山雲雨。
寫有“醉仙樓”三字的紙張被風吹落,在暴雨中搖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