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等你,留在本宮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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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主!”

    右手失血過多,上官穆順無力的倒在幹草跺裏,卻在看到丘無歡生生嚇的渾身一震。

    因為上官穆順從來沒有見過丘無歡這麽狼狽的樣子,哪怕是裝成被打騙薑琅鳶的時候,也不像現在這樣難看。

    渾身髒汙,帶著焦黑不說,甚至連褲子都被尿濕。

    丘無歡被龍徒們搡進這狹小的房間,沒有心思理會他,隻癱坐在角落,目光發直,整個人像是失了魂。

    上官穆順努力的爬起來,湊到丘無歡身邊,“堂主!堂主你怎麽了!”上官穆順上下打量丘無歡,眼中漸漸蓄了淚水,“他們對你做了什麽啊堂主,堂主!”

    丘無歡兩眼呆滯,苦笑道:“穆順,你這輩子都不會猜到我方才看到了什麽,你猜不到……你猜不到……”丘無歡搖著頭不停的念著。

    上官穆順憤恨地望著鐵籠一般的門,外頭有龍徒守著他們,“堂主,不要氣餒,咱們濟世堂在這邊的弟兄多的是,很快就可以報仇了!”

    丘無歡嗤笑:“多得是?都死了。”

    “死了?這邊的弟兄少說也有八十幾個。”上官穆順一驚,“全都死了?!”

    丘無歡閉上眼睛,皺著眉,“化為焦灰,屍骨無存。”

    “那麽多弟兄!”上官穆順啞然,“他,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丘無歡撐起的身子,悄聲走向門口,看了看外頭,轉身低聲對上官穆順道:“那個小妖怪……是龍,能大能小,它變成龍的時候,吐火,將我們的弟兄都燒死了。”

    這一刻上官穆順幾乎以為丘無歡瘋了。

    丘無歡的目光落在門鎖上,迷茫的眼睛忽然一亮。

    這間房似乎很少關人,門鎖老舊,鎖芯又大,想必是容易捅開,溜門撬鎖的事情雖然已經有多年不幹,但的確是丘無歡的老本行。

    “看什麽呢!坐回去!”龍徒看到丘無歡站在門口,厲聲對他吼道。

    丘無歡惺惺的轉過身,不動聲色的在房中尋找起可以用來撬鎖的,堅固而細小的物件。

    “堂主,你剛才是說什麽東西,龍?”

    丘無歡點點頭。

    上官穆順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了。

    丘無歡想起了什麽,沉聲道:“穆順。”

    “怎麽了堂主?”

    “我平日裏待你如何?”丘無歡問。

    上官穆順忙道:“堂主待穆順如親弟弟。”

    丘無歡點點頭,饒有深意地繼續說:“那麽是誰把我和鳶兒在酒池肉林的事情泄露的?”

    上官穆順聞言屏住了呼吸,臉憋得通紅,“我……我……對不起堂主,灼淥說要砍我的……我實在是……”

    “我可以理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麽。”丘無歡淡淡道,失望地不去看上官穆順。

    上官穆順連忙解釋,“堂主,堂主您聽我說,我當時以為他們趕不到皇城了,他們來不及,誰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麽鬼法子,我前腳被他們押來皇城,後腳您就……”

    “它是龍,人的車馬再快,也快不過龍騰空一飛。”丘無歡悵然道。

    “我錯了,堂主,都是穆順的錯,您罰穆順吧。”上官穆順低著頭。

    丘無歡居高臨下的看著上官穆順,“我一直當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舍得罰你?”丘無歡走近他,蹲下來,“你隻需要給我一個小東西,就好。”

    “什麽……小東西?”上官穆順一頭霧水,接著便看到丘無歡俯身下來靠近他,在黑夜中,像一頭正在捕獵的野獸。

    丘無歡遞上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放在上官穆順嘴裏,他向來是優雅貴公子模樣,手帕不離身,當然,要忽略他此刻如同蠱惑的目光才行。

    “噓,千萬不要出聲。”

    丘無歡拿起上官穆順的手,多年的搭檔和相處,上官穆順似乎已經明白了丘無歡想要做什麽,上官穆順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身子微微戰栗。

    丘無歡讚賞的看著上官穆順,猛地一口咬住了他的小指,兩排牙使出了全力咬合,鋒利之處正中小指關節,連皮帶肉的撕扯。

    上官穆順痛的整個人猛地一震,而後不停的顫抖,嘴裏的手帕都快要被咬斷,雙腿在草垛上蹬,耳邊是自己的骨頭和肉在他口中發出的細微聲響。

    丘無歡咬下了上官穆順的小指,嘴邊盡是他的血,滿嘴血紅,紅的發亮,上官穆順整個人不斷抽著,呼吸都是一抽一抽的。

    “呼……呼……”上官穆順顫抖著喘著粗氣,顫抖著將自己一直流血的手收了回去。

    丘無歡吐出上官穆順的小指,定睛剝裏頭的骨頭,剝不開還用嘴再咬開去剝,咬的滿嘴都是血。

    上官穆順趕緊把目光從丘無歡那裏收回,雖然指頭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但是看著別人在自己麵前咬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還是渾身發毛。

    狹小的房間裏彌漫著一陣血腥氣味,上官穆順捂著自己的手,吐出手帕艱難地說:“堂……堂主,穆順……穆順現在不欠你什麽了吧?”

    丘無歡專注與剔肉剝骨,頭都不抬,隨口應聲道:“嗯,我原諒你了。”

    “……”上官穆順望著丘無歡的眼睛裏滿是疼痛。

    後半夜,守門的龍徒昏昏欲睡,丘無歡打開了門鎖,如同鬼魅般立在龍徒的身後。

    他猛然搶過龍徒手中的劍,從背後捅進了龍徒的身體,其它龍徒聽見他倒地的聲音紛紛舉起武器衝過來,但沒有殺過人,且沒有武藝的人完全不是心狠手辣的丘無歡的對手,丘無歡冷冷一笑,拿著長刀踏過了屍體。

    此刻,琅鳶房中。

    琅鳶即使閉上眼,也能感覺到天旋地轉,她下意識想要抓緊身邊的東西,抓到的是柔軟的被子。

    明明已經醒了,為什麽睜不開眼睛呢?琅鳶陷在夢魘裏,又看到了丘無歡拿著藥逼近她。

    “……放肆!”她哭了,可丘無歡的眼裏沒有一絲憐憫,他自己喝下藥,含在嘴中,向她爬過來。

    “不要……不要!不要!”她哭喊著,嘴裏含糊的喊著乾羨,喊著勇士,為什麽每次有危險他們都會在她身邊,唯獨這一次不在!

    “啊!”琅鳶尖叫著哭醒,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滿是心疼的眼睛,瞳仁很黑,像深邃的宇宙,又有萬束耀眼流星。

    他還是來了,琅鳶咬著唇流淚,他將她摟進懷裏,強烈的溫暖將她包裹,因恐懼而戰栗的軀體慢慢緩和下來。

    琅鳶的額頭抵在他的鎖骨上,整個人毫不猶豫的陷進他的懷抱,琅鳶明白,他是個成年男子,她不清楚他的底細,他的身份,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卻和她躺在一張被子裏,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

    可有什麽是比每一次生死關頭及時相救更大的羈絆?

    因此她不害怕他,此時此刻,仿佛連心跳聲都在共鳴,因此他躺在她床上這件事,是一個她想要暫時對世人保留的秘密,哪怕隻是幾個瞬間。

    而他除了抱住她,沒有一點別的動作,像一處安定而隱秘的巢穴,令琅鳶安心。

    有熱流由他的肌膚傳向她,她再次感覺到渾身血脈複蘇,異常輕鬆舒適,那些毒,好似正在被驅散。

    “你在幫我解毒?”琅鳶輕聲問。

    他的喉嚨裏輕輕發出“嗯”的聲音。

    “上一次在山洞裏,也是你。”琅鳶是肯定的語氣。

    他依然答:“嗯。”

    琅鳶的聲音有些哽咽,“為何不告而別?”

    他淡淡地歎了一口氣,溫聲道:“……下次見麵再告訴你。”

    “你又要走!”琅鳶聞言微微起身,又被她摁回了懷裏,熱流繼續流淌,他用雙手環著她,聲音有些沙啞,“不要亂動。”

    琅鳶蹙著眉不悅地縮在他懷裏,沒好氣地說出了心裏一直想說的話,“每一次都是這樣,你覺得很好玩很有趣麽?!”

    他吻住她蹙著的眉頭,琅鳶眉微微一顫,屏住呼吸看著近在咫尺的唇瓣。

    “我真的有苦衷,你最後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了。”他對她說。

    他的聲音很溫暖,讓人感到安定,琅鳶微微揚起頭,閉上眼去噙住他的唇,蜻蜓點水的一碰,刹那間心裏滿足的像開出花,“好,我等。”

    她睜開眼,再次陷入他的眼眸,那宇宙越來越近,他吻住琅鳶,輾轉廝磨,翻身而上。

    真氣仍在周身遊走,卻忽然呈壓倒性的趨勢將她整個人都俘獲,一時間,琅鳶仿若墜入溫暖的深海,有海浪扣著心弦一波一波湧來,她越陷越深。

    “小姐醒了沒?出大事了。”管家在門口大喊。

    琅鳶和他同時猛地停住。

    “小姐還睡呢,我們再進去看看。”侍女們說著就要進來,琅鳶正慌張,他披上一件女裝從窗口跳了出去。

    琅鳶舒了口氣,撐著身子坐起來,侍女們進屋驚喜地給管家回應:“小姐醒了。”

    管家在門口欲哭無淚,在門口說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吧,丘無歡……跑了!”

    爆炸性的消息給了琅鳶狠狠一擊。

    “你說什麽?!”

    待琅鳶趕到龍徒看管的房間裏,隻剩下奄奄一息的上官穆順。

    琅鳶望著他滿是鮮血的手,問管家,“丘無歡是怎麽跑的?”

    管家麵露難色,強忍著惡心答:“丘無歡……用上官穆順的小拇指骨節,打開了鎖!”

    上官穆順一隻手被灼淥所砍,一隻手的小指又為了幫丘無歡廢掉,臉上卻沒有憤怒之色,而是帶著一絲驕傲看向琅鳶,蒼白的嘴唇說出了一句,“小姐,他可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夜色中,上官穆順紅著眼發了狠的威脅看上去甚是恐怖,簡直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本以為這養尊處優的女人會害怕,沒想到……

    琅鳶走上前,狠狠的給了上官穆順一耳光,把上官穆順扇了個頭暈眼花。

    琅鳶冷冷道:“謝謝你的提醒,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丘無歡的!”

    琅鳶轉身便出了牢房,管家在門口待命,由於夜晚風涼,還為琅鳶披上了一件披風。

    “管家,去房裏叫醒小東西,再去各處龍祠叫些人,我們到濟世堂去!”說完快步向前走去,披風向後飄搖。

    “小龍,別睡了,小姐要出門。”管家在一旁恭敬的叫著,乾羨用小爪子揉著惺忪的睡眼,伸了個懶腰跟上憤怒的琅鳶。

    跟著地上滴答的血液,琅鳶帶著乾羨來到了一家規模很大的藥鋪。

    乾羨皺著鼻子聞了聞,並沒有什麽濃重的血腥氣味,“這裏頭沒有血池之類的東西。”它告訴琅鳶。

    琅鳶蹙著眉,走進藥鋪一看,有不少肉果子擺在裏頭正在賣。

    藥鋪掌櫃的一看琅鳶帶著那麽多人,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你……你們幹什麽,本店已經打烊了。”

    “有沒有看到丘無歡。”琅鳶厲聲問。

    藥鋪掌櫃縮了縮脖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濟世堂堂主誰人不知,再不說實話,我燒了你的鋪子!”琅鳶一拍桌子逼近藥鋪掌櫃,掌櫃的冷汗直冒,道:“他他他卻是來過,問我借了五百兩銀子便走了。”

    “他去哪了?”琅鳶蹙眉道。

    掌櫃的麵有難色,“人家是大人物,人家去哪兒還能給我講啊。”

    琅鳶眸子一轉,他說的也是,但琅鳶並沒有就此放過店鋪掌櫃,“告訴我,你店裏的肉果子是不是從濟世堂買的。”

    掌櫃的點點頭,“是啊,要是不在濟世堂買,哪能得他們的庇護啊。”

    “他們的肉果子又是從哪裏來的,你可知道?”琅鳶眯著鳳眼,從懷裏拿出銀票,在手裏揚了揚,“提供線索,有重賞。”

    掌櫃的望著那銀票上的數額眼睛一直,咽了咽口水,“都說濟世堂在海邊港口也有勢力,肉果子采摘後從海島上源源不斷的運過來。”

    琅鳶擺了擺手,換來龍徒,小聲在他耳邊道:“趕回去,叫人連夜審問上官穆順,濟世堂的海邊港口是何人在負責。”

    龍徒點點頭,“好嘞小姐!”

    琅鳶放下銀票,道:“拿你一枚肉果子?”

    掌櫃的盯著銀票,那麽多銀子賣一個肉果子那還不是綽綽有餘,連連點頭。

    於是琅鳶帶著這家藥店的肉果子離開了。

    “現在要想抓丘無歡是難了,濟世堂規模甚廣,仿若狡兔三窟。”琅鳶皺著眉,看著手裏的肉果子,“我們能做的便是多收集一些證據。”

    眾龍徒紛紛讚同。

    乾羨道:“皇城裏有不少賣肉果子的藥鋪,不如叫大家把每一家的都賣一個來,並要來店鋪的憑證,我們存上,以備後患。”

    琅鳶點點頭,當即吩咐了下去,安排過這些事,乾羨若有所思的在琅鳶肩頭,“之前灼淥說車馬行拉來肉類作為原材料,既然有打理好的肉類,肯定就有屠宰的地方。”

    琅鳶看了看這間藥鋪道:“是啊,一定有隱蔽的屠宰場,每天為濟世堂所賣的肉果子提供原料,車馬行拉原材料進城,說明屠宰場遠,可以叫龍徒去皇城周邊查一查。”

    乾羨沉著一雙小眉頭,“恐怕人數不夠。”

    “怎麽會?”琅鳶詫異道,“旭城修繕了不少龍祠,萬花樓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有上回你在父皇祈福時出現,想必也引起了很大的凡響。”

    乾羨歎了口氣,“龍祠修的再富麗堂皇,也不能讓人真的相信龍啊,萬花樓的人多是慕名而來,看看熱鬧,祈福時的凡響傳到民間也就都成了傳說,現在真正信奉老夫,且願意為老夫做事的人,並沒有太多。”

    琅鳶摸了摸乾羨的腦袋,“不用擔心啊,別人不信你,本宮信你,別人不幫咱們找屠宰場,咱們自己找,你不是鼻子最靈了。”琅鳶笑著,卻並沒有感染到乾羨,乾羨發愁的說:“可是信奉老夫的龍徒少,老夫就能力不足,想要化成其它形態,就不能長久,也不能隨心。”

    琅鳶歎了口氣,但願搜集了足夠多肉果子的證據時,灼淥已經在宮裏混出了頭吧,不由的,琅鳶把目光向皇宮投去,那五十丈高的攬月闕在夜空中猶如一根巨大的燈柱。

    皇宮。

    灼淥從榻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她不無驚慌的坐了起來,數落侍女,“皇上什麽時候起的!怎麽也不叫我!”

    侍女卻高興的很,“灼美人,皇上特意囑咐了我們,美人勞累,要讓美人睡個自然醒,誰也不許驚動美人。”

    灼淥臉一紅,侍寢這件事……卻是是勞累。

    “皇上有沒有說……他今日什麽時候來?”

    侍女搖搖頭,“美人不必心急,皇上心裏肯定掛念著美人,得了空便會來的。”

    灼淥頷首,眸光沉了沉,她忘了,她的夫君是皇帝,這天下,誰的女人能比皇帝的多?

    他昨夜宿在她這裏,今夜還不知道會宿在誰哪裏。

    灼淥不由咬住了嘴唇,想到他會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他的臂彎裏躺在別的女子,他用一樣的眼神去看著別人,他……

    一時間,她的心抽痛到幾乎不能呼吸。

    但是很快……這種心痛被一種新奇的感受給壓了下去。

    十幾個侍女侍奉著她一個人洗漱梳妝,每一個動作都有人悉心伺候,她要做的隻有享受,繡藝卓絕的衣裙一件件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微微一怔。

    想起了最初,琅鳶對她說的,最美的衣裳,在皇宮。

    灼淥輕輕一笑,“她果然沒騙我。”

    “美人?您說什麽?喜歡哪一件?”

    灼淥指了指藍紫色的衣裙,有種異域風情,像琅鳶為她買的那一件,但是比那一件還要精細。

    “就它。”

    宮中常規的伺候嬪妃的流程,在從墳墓裏走出的灼淥眼中,是接二連三新奇又絕好的驚喜,心頭的愉悅一層一層的升高,且在太監進屋宣旨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第一次侍寢,她就被皇上冊封為灼妃了!

    這樣快的晉升在後宮裏前所未有,琳琅滿目的首飾和極好的布料一盒一盒擺在眼前,太監高聲念著這些寶物的名稱,灼淥走上前,將手插在滿盛著珍珠的寶匣裏,一時失神,“這些……都是給我的?”

    一旁的侍女提醒道:“娘娘,您現在所居住的朝華宮已經被皇上指給您了,您以後可以自稱本宮。”

    灼淥一愣,本宮這兩個字,第一次聽還是從琅鳶的口中。

    琅鳶那張美麗而又有威嚴的小臉,說起“本宮”這兩個字眼的時候,是多麽驕傲又讓人神往啊。

    “本……宮。”灼淥慢慢的適應這兩個字,卻在說出口後心頭一片暗爽。

    “本宮!”灼淥又重複了一邊這兩個字,仿佛說出口的那一刻,自己整個人都高了半截,目光下頭跪著成千上萬的人。

    灼淥笑了,笑的眼睛迷在一起,像一個月牙兒,高興的模樣感染了一屋子人給她跪下請安,“灼妃娘娘千歲!”

    “本宮!哈哈哈哈哈哈哈……”灼淥一揮衣袖,藍紫相間的綢緞衣袖飄飛,閉上眼,宛如開啟了一場絢爛的美夢。

    另一個侍女上前提醒,“娘娘,按照規矩,新進封的嬪妃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灼淥目光沉了沉,“那邊給本宮把皇上賞的首飾拿出來,本宮好好打扮一番,總不能讓皇後娘娘覺得本宮怠慢了她。”

    一個時辰後,灼淥到了鳳儀的寶華宮中。

    “臣妾灼淥,昨日新得皇上寵幸,今日特來給姐姐請安。”灼淥欠身給鳳儀行禮,鳳儀的目光在灼淥的臉上轉了又轉,越來越陰。

    灼淥行著禮,鳳儀卻沉迷在灼淥的容光中失神,久久不叫她起身,身邊的侍女都竊竊私語,“皇後娘娘這就開始給灼妃下馬威了。”

    “可不是麽。”

    誰知灼淥並不吃宮裏女人那曲裏拐彎的一套,開口便道:“皇後娘娘,您忘了叫臣妾起身了!”

    鳳儀被灼淥著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臉上有尷尬之色,“瞧本宮這腦子,光看著灼淥妹妹的容色驚為天人了,都忘了叫妹妹起身,實在是失禮,快給妹妹看座。”

    灼淥不客氣的往椅子上一坐,正眼打量起眼前的皇後。

    兩個人目光一觸,鳳儀忍不住笑了。

    灼淥沒見過宮裏的首飾,一激動戴了一頭珠翠,顯得花枝招展,頭重腳輕,再看皇後鳳儀,不多不少端莊的帶著那麽幾樣,卻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灼淥自慚形穢,眼裏一下子暴露了自卑,被鳳儀捕獲了個準,因此笑得別有一番嘲弄意味。

    “妹妹的審美甚至獨特,可是天上的仙人教的麽?”

    “我去你仙人!”灼淥一個健步衝過去給了鳳儀一巴掌,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把琅鳶害得家破人亡出宮受苦,她看到這個女人就一肚子氣,更別提這女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