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愚昧是殺不盡的,唯有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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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觴追憶道:“哎,先皇後虔誠信奉真龍,二十載宮中平安無事……”流觴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才繼續道:“先皇後走了以後,宮裏就總是鬧鬼,不到一年,宮裏已經接連薨了好幾個嬪妃了。”

    “鬧鬼?皇宮裏鬧鬼?鬧什麽鬼?”灼淥並不害怕的問。

    流觴四顧無人,低聲對灼淥道:“可不是麽,像鄭美人和李美人都有龍嗣了,結果被小鬼纏身,跳湖自裁了。”

    灼淥斂眉沉默,流觴以為灼淥是害怕了,連忙道:“都怪奴婢多嘴,娘娘福澤深厚,那些個小鬼才不會找著娘娘,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灼淥淡淡道:“本宮什麽都不信,所以什麽都不怕,你走前頭,帶本宮去那殺人的湖看看。”

    流觴愣了愣,這位娘娘可真是膽大,“是。”

    灼淥在流觴的帶領下到了禦花園的鏡湖,湖邊已經圍起了高高的漢白玉欄杆。

    “這欄杆是接連出事以後,皇上特意命人修的。”流觴道。

    灼淥搖搖頭,“想來隻要那“鬼”還在宮裏,就是不跳湖,還會有別的手段。”

    流觴縮了縮脖子,“娘娘不是說不信鬼?”

    灼淥瞧著流觴害怕的樣子,安撫道:“好了,你不懂。”

    灼淥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站在欄杆旁看著湖水,夜裏的湖水在夜風裏微微浮動,看起來像一個黑色的流動的深淵,深深地似乎要將人吸進去。

    真的有所謂的吃人的湖麽?灼淥望著湖水出神,一直看著,一直看著,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忽然!水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淥兒怎麽深夜在此?”

    灼淥回過身,竟然是皇上來了,灼淥又驚又喜。“皇上!您今夜不是……在寶華宮麽。”

    皇帝眉峰輕挑,“哦?淥兒不希望朕來?”

    流觴見狀識趣的退下了。

    灼淥抿著唇感動的望著皇帝,忍不住笑了,“臣妾當然希望皇上來了。”灼淥本以為自己和宮裏其他的女人沒什麽區別,旁人三言兩語便能讓她失寵,沒想到皇帝還是有人情味的,對她真的有那麽幾分心意。

    皇帝靠近灼淥,攬她入懷,低聲道:“今日朕聽到旁人說你頂撞了皇後?”

    灼淥神色一滯,剛要開口分辨,便聽見皇帝繼續說:“朕不信。”

    他深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耳朵,頓時,灼淥的心裏仿若開了花一般,嘴巴笑得像個月牙,“皇上……”

    皇帝輕輕靠著灼淥的頭,“朕的淥兒絕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悍婦。”

    灼淥心裏暗暗一沉,心說皇上您可是看錯人了,我就是他們口中的悍婦……

    而且頂撞我是不屑的,我一般都直接動手。

    周圍本是無人的,但灼淥異於常人的耳朵還是聽到了一些竊竊私語。

    在禦花園另一側的二層小樓上,鳳儀冷眼看著湖邊依偎的這兩個人,眼裏的光芒越來越冷,仿佛要滴出血來,一雙手在寬大袖子裏緊攥,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一太監湊上來,在鳳儀身邊低聲道:“皇後娘娘,上頭來人說,公主找到了。”

    鳳儀強忍著的臉上微微有了些許表情,“哦?”

    “不過據說長公主現在有一條龍,能飛能噴火,不好對付了,最好是把她放在宮裏,魏國的長公主現在流落大周,那女子相當厲害,萬不可讓她們在宮外勾結,一定要把長公主放在手心裏頭捏著,才好讓她不壞事。”

    鳳儀臉上的表情瞬間崩壞,仿佛方才的強忍前功盡棄,笑意變得危險,咬牙切齒道:“又是龍?這世上哪來的那麽多龍?灼妃騎一條,公主騎一跳?”

    太監麵有難色,“可上頭的確是這麽……”

    “來人。”

    鳳儀話音一落,兩個下人便上前來,“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鳳儀莞爾一笑,“把他的舌頭取出來,泡酒。”說罷,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太監正要求饒,被下人直接捂住嘴巴帶了下去。

    灼淥不由咂舌,“真夠狠的。”

    皇帝一頭霧水,“你說什麽?”

    灼淥趕忙搖搖頭,“沒什麽啊?臣妾沒說什麽,奧……對了。”灼淥咧嘴一笑,笑唇純真美麗的像個月牙,“皇上,臣妾覺得皇後娘娘身邊那個小太監很是不錯,又會說話又機靈,今天臣妾怕請安請的晚了皇後娘娘不高興,還是他安慰了臣妾。”

    皇帝郎朗一笑,“淥兒真是好心腸,這點小事都記在心上,朕回去就賞他。”

    灼淥笑著說,“依臣妾看,再大的賞賜也不如能在皇上身邊伺候,想必那小太監也是這麽想的。”

    皇帝刮了一下灼淥的鼻子,“淥兒嘴甜,朕喜歡!好,明日就叫那個小太監來禦前當差!”

    “謝皇上!”灼淥高興的摟著皇帝,臉上暗暗笑起來,鳳儀啊鳳儀,你定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前腳拔了個小太監的舌頭,他後腳就要被提拔到禦前吧?

    這回,可小心著別把孩子氣掉了!

    港口。

    琅鳶看著熟睡在懷裏的乾羨歎了一口氣,龍徒和她想趕著回去查肉果子的原材料,可奈何小東西又累又困,沒辦法回去。

    琅鳶深夜無眠,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聲音告訴她,肉果子的真相就在眼前,隻要她伸出手,就能得到,母後遺言裏的秘密就能被解答。

    她輕輕地撫摸著乾羨的小腦袋,它睡的很香,感受到她掌心的溫暖,還伸出小舌頭來舔了舔口水。

    琅鳶忍俊不禁,這小家夥。

    “小姐!小姐不好了……”

    琅鳶打開門蹙眉向管家示意不要大聲喊叫,管家趕忙點點頭。

    琅鳶低聲問:“怎麽了,什麽事?”可以說琅鳶現在最害怕聽到的就是管家激動的過來喊,不好了。

    管家道:“海老板上吊了,不過幸好他胖,上去繩子就斷了。”

    琅鳶臉一黑,“他沒死成你激動什麽?”

    管家為難的說:“他掉下來的時候肚子插上了碎木頭,半死不活了。”

    琅鳶沉聲道,“走,去看看。”

    船艙裏,琅鳶和管家提著燈走向了哀嚎著的海老板。

    “哎呦喂……你們這些人忒沒人性了哎,給我個痛快不行麽?偏要讓我這樣……哎呦……”半截木頭插在他的肚子上,血已經染紅了木頭,看來他命不久矣了。

    琅鳶立在海老板麵前,光照亮她冰冷嚴肅的臉,嚇得海老板一下子就緘聲了。

    “為什麽想死?”琅鳶把燈靠近海老板,光把他的臉照的極亮,他幾乎睜不開眼。

    “你殺了我吧!你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海老板逼著眼睛扯著嗓子嚎。

    管家出去拿來龍徒的棍子,憤憤地對琅鳶道:“對這樣的人就不需要手軟,打!打到他說為止!”

    海老板仰著脖子,強行作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琅鳶淡淡一笑,“罷了,就是少了他,我們該查到的也一定會查到。”

    琅鳶轉過身,慢慢地往外頭走,感慨道:“隻是……那個被你保護的人,一心隻知道你出賣了他,不知道你因他而死。”琅鳶回頭瞅了一眼他,帶著憐憫的笑著,“不過沒關係,他會替你吃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喝各種美酒,許多你甚至一生都沒嚐過,不過,你也沒機會嚐了。”

    海老板有些悵然的落下了眸光,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臨死還是個餓死鬼,他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血一直從肚子往外流,他身上越來越冷。

    琅鳶繼續道:“他會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美人,盡享著世上的樂事。”

    海老板回想自己的這一生,為了銀子奔波,無所不用其極,可還沒享上多久的福就要死了,越想越不甘……

    琅鳶歎了口氣,“你說,你要保護的那個人,他醉心與溫香軟玉之中時,能不能想起你這個……叛徒?”

    說罷,琅鳶抬腳便要出去,海老板叫住,“慢著!”

    背對著海老板的琅鳶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我說!”

    “我們每天在還上運送的這些東西不過是掩人耳目,濟世堂的肉果子實際上是自產自銷,但就算是你們到了他們的藥鋪,也找不到原材料,因為原材料都在地底下!”

    琅鳶不由一震,這的確是難得的情報,能讓他們去查原料的時候少走不少彎路。

    海老板說完,身體已經難以支撐,更加虛弱的癱在哪裏,像一大坨肥肉。“哎……這些人,騙了全天下的人,也該有報應了。”

    “你可知道做肉果子的原材料是什麽?”琅鳶道。

    “嗬,肉唄,上好的肉,裏頭再加點料。”海老板不屑的說。

    琅鳶沉聲問:“你可知道是什麽肉?”

    海老板搖搖頭,“可能是幼鹿肉,也可能是別的,我反正是嚐不出來。”

    琅鳶應了聲,喚來龍徒,“給海老板拿些燒雞和好酒來,送海老板上路。”

    海老板感激的望著琅鳶,酒和肉送上來,海老板慘白的臉上也顯出一些笑容,“我海某欺男霸女死有餘辜,可那丘無歡的好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

    琅鳶堅定地說:“待我將肉果子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朝廷絕不會放過他的。”

    海老板喝了一口酒,整個人滿足的向後仰了一下,“朝廷?我很好奇,你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麽來頭?”

    琅鳶蹙眉道:“本宮不是小丫頭,本宮的姓薑!名琅鳶!”

    海老板一聽,發出朗朗笑聲,拍手稱快,“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丘無歡那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海老板扔掉酒杯,掂起酒壺噸噸噸一飲而盡,“公主殿下,丘無歡有一個幹爹!丘無歡本來是皇城的乞丐,都是因為那個幹爹他才能有今天!那個幹爹一定是個大人物,您可千萬別漏了!”說完,海老板抽了一口氣,脖子一伸,向一邊倒去,一命嗚呼。

    琅鳶望著倒在血泊中的海老板,眸光暗淡下去,轉身離開。

    “小姐,還是您有辦法,兵不血刃,三兩句話就讓那人招了!”管家在一旁高興道。

    “他這種沉溺聲色的人,哪會真的有決心做個寧死不屈的勇士。”琅鳶淡淡道。

    走出船艙,天色已經蒙蒙亮,太陽像一個金球從海平麵上徐徐升起,龍徒們在海邊和龍玩水,它金色的鱗片在日光裏閃爍。

    它雖然化作了龍形,玩鬧起來卻還是和那可愛的小東西一個樣子。琅鳶向他們走去,海風浮動耳畔長發,她心情大好。

    乾羨看到琅鳶來了,像隻巨型的狗蹦蹦跳跳搖著尾巴跑過來,跑的轟隆轟隆地動山搖,猛地刹在琅鳶前頭,乖巧的把大大的龍頭湊到琅鳶麵前。

    琅鳶笑著摸了摸它,“走吧,我們回皇城,哪裏有很多藥鋪需要你用爪子把地砸爛了一探究竟。”

    乾羨眨巴眨巴眼睛,示意琅鳶他聽明白了,載上龍徒們,一飛衝天,飛上了歸程。

    皇宮。

    “灼妃娘娘,皇上今日大發雷霆,把皇後娘娘禁足了,聽說,是因為覺得皇後娘娘處事殘忍,拔了一個下人的舌頭。”

    灼淥喝著茶水,嘴角不動聲色的在袖子後頭勾了勾。

    流觴滿臉疑惑,百般想不通,“說來也奇怪,皇後娘娘真是倒黴啊,皇上怎麽知道她那樣處置了一個下人呢……”

    “想不通就別想了,讓你打聽的民間的事情怎麽樣了?”灼淥問。

    流觴笑道:“哪裏還用打聽呀,皇城裏都傳遍了,長公主殿下騎著一個大龍,把所有藥鋪的地都踏個大窟窿!”

    灼淥皺著眉頭,琅鳶不像是那樣不理智的人啊,“然後呢,她把所有藥鋪都砸了,有什麽收獲沒有?”

    流觴高聲道:“沒有!”

    “……”

    流觴笑道,“長公主殿下還真是不讓陛下省心呢,之前惹怒陛下被關到龍祠,現在得了靈寵,更是囂張跋扈起來,回頭還不知道陛下會有多生氣呢!”

    灼淥撚起一個桂花糕塞到流觴嘴裏,森森的笑著問:“好吃麽?”

    流觴眨巴著眼睛點點頭。

    “好吃就把嘴巴閉上!”灼淥沒好氣的說。

    客棧。

    琅鳶鬱悶的撐著腦袋坐在書案前,冥思苦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接連幾日,琅鳶帶著乾羨到處去找肉果子的原材料,可奇怪的是,濟世堂那些本該有問題的藥鋪沒有一家有問題!

    難道說是消息泄露了?

    不可能,這世上沒有動物快的快乾羨,他們從港口趕回來就直接去查藥鋪了,消息不可能泄露。

    琅鳶百思不得其解的抓著頭發。

    “唧唧!”窗口落下一隻羽色奇特的小鳥,是她前幾日吩咐管家送去宮裏的東山信燕。

    “來,讓本宮看看,灼妃讓你帶什麽消息。”琅鳶取下小鳥腳上的信筒。

    隻見裏頭寫著灼淥歪歪扭扭的字。

    “不要回宮。和魏國長公主合作。”

    琅鳶看著這些字懵了好一會兒,為什麽不讓她回宮?還有……這個魏國長公主又是誰?為啥要和她合作?

    琅鳶回憶起來,魏國卻是有一位不得了的長公主,能文能武啥都會,和魏國太子是龍鳳胎,深受魏王喜愛。

    可魏國長公主身在魏國,要她怎麽合作。

    乾羨從睡夢中醒轉,興奮地奔過來,“今天去踩哪個藥鋪啊?”

    琅鳶陰著臉,“哪個也不踩了。我們調差的方式有問題。”

    乾羨皺起小眉頭,“那我們把樹父綁起來,嚇他個屁滾尿流,讓他說實話!老夫看人最準,那個樹父才不是寧死不屈的人呢!”

    琅鳶搖搖頭,“不行,就算他招了也沒有用。因為他現在很有威望,我們這樣隻會引起眾怒,可以說,我們這段時間砸藥鋪,已經引起眾怒了。”

    在街頭巷口,有樹徒有規模有組織的那裏,拉開條幅,寫的大多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求皇帝將薑琅鳶抓回宮去管教。

    琅鳶推開窗子,隻見不少樹徒哭著喊著對著皇宮的大門嚎。

    乾羨跳上窗子驚訝道:“那些人做什麽呢!”

    “長公主薑琅鳶毀掉藥鋪,讓百姓沒辦法看病救命,喪盡天良!”

    “薑琅鳶還我們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肉果子!陛下請處置薑琅鳶!”

    琅鳶的目光不由沉下去,雖然她的心願一直是回宮,但回宮肯定是要帶著榮耀,帶著功勳回去,怎麽能是讓外頭的百姓給趕回宮裏。

    乾羨氣得咬牙切齒,“這些人……”

    琅鳶默默的離開窗子。

    乾羨回過小腦袋望著琅鳶,這丫頭是從小被寵大的,應該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委屈吧。

    常人被一兩個人誤解都是極不舒服的事情,她明明是一片仁心,卻被這麽多人誤解,憎恨,心裏該是多難過。

    乾羨的目光中滿是心疼,但是琅鳶沒有看見,她走向衣櫃,又拿出了男裝。

    乾羨疑惑地伸長脖子,“你做什麽?咱們要去哪裏?”

    琅鳶深呼吸道:“既然他們恨本宮,心懷怒氣,那我們就順勢把這份眾怒點燃了,讓他們把怒火燒到極致。”

    言語間,不怒而威的鳳目又熠熠生輝起來。

    神樹祠。

    樹父又在祭壇上伸展著雙臂,慷慨陳詞,仿佛要擁抱藍天。

    底下的樹徒各個久久眼含熱淚,仿佛熏了洋蔥。

    樹父高聲道:“先皇後錯誤的崇拜龍,直接導致了她的離奇早逝!而她的女兒不思悔改,還騎著惡龍,來搗毀我們的藥鋪!這樣邪惡的行徑,一定會被神樹懲罰,而他們如今的行為,早就在神樹的預言之中!我們一起背誦神樹的預言!”

    一身男裝站在底下的琅鳶氣得雙手發抖,這廝竟公然對母後不敬!

    眾樹徒在樹父的帶領下,一同背誦起神樹的預言。

    “龍徒必然與樹徒彼此為敵,龍徒的子孫必然與樹徒的子孫彼此為敵,樹徒的子孫必斬斷龍頭,而龍也必會咬傷神樹的腳跟。”

    樹父昂首呐喊著,“在這場大戰中,我們損傷的隻是腳跟,而惡龍!終會被斬斷頭顱!”

    乾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鼓著小腮幫子瞪著樹父。

    琅鳶忍耐著怒氣,高聲質問道:“樹徒要如何斬斷龍頭?”

    樹父一愣,眾人也是一愣,樹父看向人群,卻不知是誰人問的,隻好答道:“這隻是一個比喻!比喻!我們要對神樹充滿信心!”

    琅鳶又問道:“什麽是信心!”

    樹父眼神慌張,“啊……這個信心……就是基於對神樹的愛……”

    琅鳶走出人群道:“信心是確知希望必然實現,是看不見的事實的明證。”

    眾人覺得很有道理,紛紛點點頭,“是啊!”“說得真好。”

    接著眾人聽到琅鳶繼續說道:“我們連具體如何斬斷龍頭都不知道,怎麽能確知希望必然實現?”

    “我們總說與龍徒為敵,可龍徒尚且見過龍,我們連神樹的一片葉子都沒有見到過,怎麽能知道神樹的話是看不見的事實呢?”

    神樹被琅鳶問的啞口無言,人群裏一片寂靜。

    半晌,人群裏開始細細索索的議論起來,“似乎有道理啊。”“對啊,聽聽樹父怎麽解釋。”

    一位經驗十足的大媽衝過來義憤填膺的說:“相信龍有什麽用,就會噴火嚇唬人,我們神樹的果子至少能治病救人!”

    琅鳶冷靜道:“你們所謂的神樹之果是神樹賣給你們的麽?”

    眾人一愣,陷入深思。

    “竟然是人賣給你們,話也是人的口轉述的,那些果子到底從何而來,神樹到底有什麽旨意是真是假,你們又有誰想過呢?”

    眾人陷入痛苦的思索中,樹父見情況不妙,高喊道:“你們快看呐!神樹的預言已經成真,邪惡的龍徒已經混到了我們的裏麵,傷害我們的信心,他的喉嚨是敞開的墳塋!他的舌頭說欺騙的話,他的嘴裏有毒蛇的毒液!他的眼中並不懼怕偉大的神樹,我們要用神樹的律法來讓他認清楚什麽是罪!”

    眾人頓時沸騰起來。

    琅鳶環顧四周,被一張張憤怒的臉包圍的她有那麽一瞬間心痛,但她做出了一個一反常態的決定,隻因百姓是從眾的,愚昧是殺不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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