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婉君說有話要問，司北霆便猜到了會是這個。

    但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和曲星眠的關係。

    說是點頭之交吧，他們又有不止於此的交集，他甚至還存著別的心思。

    說是朋友吧，曲星眠對他的態度疏離得跟什麽似的，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說他們有點男女那意思吧，人家有女兒有男朋友，和他根本沒下文。

    沉思半天，索性閉口不答。

    然而，知子莫若母，沈婉君細細看了他片刻，一語道破關鍵所在：“你喜歡她。”

    肯定句，而非疑問。

    司北霆震驚於他媽的火眼金睛，卻也沒否認，更沒直接承認。

    他抿了抿唇：“我以為她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所以對她……但現在我也不是很確定了。”

    這下震驚的換成沈婉君了：“你以前認識的什麽人？我怎麽不知道？多久以前？”

    她對兒子的關心一直不少，包括但不限於感情。

    以前他年輕，她總是擔心他被人迷惑誤入歧途，故此明裏暗裏都有留心著。

    在她的印象裏，他可沒有和哪個女人走得特別近，這怎麽還搞出這種疑似認錯人的烏龍來呢？

    司北霆沒法具體說明，隻道：“五年前。”

    那個時間段，沈婉君確有沒料理到的地方。

    她“哦”了一聲，又問：“對你來說，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很重要嗎？”

    司北霆一時回答不上來。

    他一心認定曲星眠就是當年的人，還為他們已經有了司尋墨而沾沾自喜過。

    可是，她轉頭就告訴他，她有個女兒，還多了個從寧城來的男朋友，自此和他保持著東非大裂穀一樣的距離。

    每每想到這些，他就難過得喘不上氣一般，那滋味，別提多難熬。

    可此刻聽沈婉君這麽一問，他似乎明白症結所在了。

    “不好說嗎？那我換個問法。”思索間，沈婉君再次開口。

    “你是喜歡現在的曲星眠，還是喜歡五年前的那個曲星眠？”

    這就很容易捋清楚了。

    五年前，他和她素不相識，不過因為被算計才有了露水情緣，模樣都記不清，遑論動心。

    但五年後不一樣。

    在和她的接觸過程中，他了解了她這個人。

    聰慧果敢、端方有禮、心思通透、進退得宜，雖然總不跟他說實話，但可愛嬌俏，寵辱不驚。

    是了，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她啊。

    五年前的身份是基於淪陷之後的錦上添花，他為何一直揪著不放呢？

    司北霆終於想通，卻又忍不住惆悵。

    想通有什麽用？她已經是別人的了。

    沈婉君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適當提點道：“你的感情我也插不得手，但不管是誰，別忘了考慮墨墨的感受。”

    司北霆斂了斂心神：“嗯，我知道。”

    沈婉君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多想了，今天來了挺多人的，你去和長輩們打打招呼。”

    母子倆邊說著邊下樓，很快融入人群。

    拐角處，瞅準曲星眠一走就抓緊上來的曲嫣嫣背靠著牆，將他們的對話盡數聽在耳朵裏，心中警鈴大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