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麽嚴重呢？”
    “如今寒冬臘月，你娘身子本來就不好，也不知淋了多久的雨。而且你那解毒丹雖有奇效，但藥力過猛，並不適合你娘這種虛弱的體質。不是我潑你冷水，除非有百年人參續命，或許你娘還能多活個三五七年。否則......咳，還是早做準備吧。”
    元翎知道，這不過是他的托詞。像鄭宏這種有名望的大夫，即便出診也是去大戶大家。元宅地處偏僻，怎麽可能那麽碰巧，定是有人做了好事不留名。
    新傷牽動舊疾，莫雨娘可謂是命懸一線。
    既然對方不願透露姓名，她也不強人所難。
    鄭大夫看過莫雨娘後，不禁猛搖頭，“這毒雖已解，但餘毒未清，又受寒氣攻心，牽一發而動全身，再加上先天羸弱。此刻你娘就像是一間腐敗了的屋子，隨時可能崩塌。”
    在村民們的幫助下，元翎和沈煉將金羽夜交給了官府，並將莫雨娘帶回了縣城診治。
    百年人參可遇而不可求，要想弄到，還真是傷腦筋。
    元翎記得，郭家藥材庫就有一顆百年人參。隻因管理不當，藥性漸失。對於這種劣質藥材，她自然沒放在眼裏，所以當初也沒有拿。
    王胡子那也有一顆，而且還是野生的百年雪參，倒是比百年人參更加珍貴，隻可惜以二百兩銀子賤賣給了王凱。
    若是將這兩顆人參弄到手，就能先應付眼前。
    之後的事兒，之後再說吧。
    思及此，元翎迫不及待去了郭府。
    得知她的到來，郭浩也是出乎意料。他還以為，二人再無見麵之日呢。
    “元姑娘，你此番前來，是有何要事啊？”
    元翎不著邊際的打量了郭浩一番，見他眼袋沉重，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卻強打起精神見客，倒是難為他了。
    “你最近……是不是總睡不好？”
    郭浩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暗報怨她明知故問，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就當是對我的懲罰吧，還要感謝元姑娘的不殺之恩，如今我還能苟且偷生，已經很知足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元翎滿意的點點頭。“夢魘”既是她下的，是否解，什麽時候解，自然是她說了算。她原本打算折磨郭浩一陣子再找個機會給他解毒，如今為了百年人參，也隻能暫時放過他了。“想要我給你解藥也不是不可以，我需要一些藥材。”
    聞言，郭浩眼睛一亮。
    這是……要給他解毒，那真是太好了。
    “沒問題。”
    很快，管家郭忠便將百年人參取來。
    接過錦盒，元翎喜憂參半。
    郭家的百年人參藥性已經失了近一半，也不知還管不管用。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正要離去，似乎想到什麽，元翎驀地回過頭，“此次假酒案，沒想到你郭家竟能全身而退，郭爺真是好手段啊。”
    “讓元姑娘見笑了，我不過是和金羽夜達成約定，幫他照顧家中妻女。再者，他心知肚明，這件事本就是他一個人惹出來的，與我郭家無半點幹係。”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郭家是否會一直這麽好運。”
    從郭府出來，元翎又去了王家藥鋪。
    一見元翎，王凱如臨大敵，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醜丫頭，你……你來做什麽？”
    “王少爺，你那麽緊張做甚，我又不是來和你搶東西的，我隻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而已。”
    話落，王凱長籲了一口氣，心中暗想，這還差不多。
    “哦，什麽交易？”
    來之前，元翎就盤算過了，她身上的銀子不多，若是王凱獅子大開口，她也出不起價格，還不如以物易物。
    百年靈芝她有不少，都是從郭家收刮過來的。
    王家經營藥材鋪多年，王凱從小就耳濡目染，應該比誰都知道它的價值。
    她可以再附加一些其他的珍貴的藥材，例如，牛黃、雪蓮之類，以此作為交換，想來王凱不會不心動。
    “我想要你上次所得的百年雪參，作為交換，我出四朵百年靈芝，同時附贈你一些其他珍貴藥材，如何？”
    王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沒想到這個丫頭醜是醜了點，出手倒是闊綽。隻可惜，如今就是再好的條件亦是無用。
    “不得不說，你的條件很誘人，我很想答應你，但是……”
    一個轉折，讓元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什麽？”
    “那顆百年雪參我已經出手了，你來遲一步。”
    “啊——”元翎如同腦袋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頓時焉了，“你賣給誰了？”
    “姑娘言重了。”
    “對了，你方才說百年人參可以為我娘續命？具體要怎麽做呢，你能給我說說麽……”
    “我有一個固本培元的方子，百年人參是主藥，再輔以其他藥材，即便你娘病入膏骨，也能幫她延壽幾年。”
    “胡說八道什麽，我娘才不會死。明明是你醫術不精，信不信我把你門牙打沒了？”
    鄭宏一臉無辜，“我……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就是打我，我也這麽說。”
    “清兒，不許胡鬧，給鄭大夫道歉。”元清的舉動，令元翎強行收回了飄逸的思緒。
    “我不，娘明明好端端的躺在這兒，他卻在咒娘死，我不相信……”元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元翎咬了咬唇，沒有再為難弟弟，而是斂下煩躁的性子誠懇的鞠了一個禮，“鄭大夫，舍弟頑劣，但也情有可原，我代他向你道歉，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元清一聽，頓時炸毛，顧不得自己身上有傷，上前一把抓住了鄭大夫的衣領。
    元翎不可置信的望著床上一臉慘白的女人，倔強的隱忍著眼眶中欲落的淚珠。
    見大家重新綻放笑容，鄭宏愁容滿臉的解釋道，“但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百年人參本就是稀罕物，可遇而不可求，價格昂貴不說，還得日日服用。我看你們也不像富貴人家，能不能救你娘，就得看她的造化和機緣了。”
    “好，我知道了。還請鄭大夫去偏廳寫下方子，至於所需藥材，我自會想辦法。”
    不多時，城中最出名的大夫鄭宏不請自來。
    元翎疑惑不解，出聲詢問道，“鄭大夫，請問是誰請你來我家的？”
    元翎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差人去請大夫，可是一連請了幾個，都束手無策。
    期間，她還得到一個消息，金羽夜居然獨自承擔了所有罪過，並沒有借機攀咬郭家。這倒是讓人意外！
    “沒有誰，我不過是恰巧經過。”
    “哦，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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