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醉酒的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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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娘親去世,將她頭上的玉簪子讓乳娘分成四份玉石,分別給了大哥,二哥與三哥,還有自己。
    這是唯一他們擁有,但薛蘭芷卻沒有的物件。
    “這是娘去世前給蘺兒的。”
    “發生什麽事讓你在這借酒消愁?”
    賀淵一聽,微微一愣。
    而薛江蘺提到娘親,情緒忽然忍受不住,眼淚唰的一下湧了出來。
    賀淵深邃的眸子一動不動地凝視她,將她扶著坐下:“你不是也沒睡嗎?”
    薛江蘺重重點頭,閉著眼睛忽然抱住了他。
    軟香在身,賀淵頓時愣了下。
    鼻尖縈繞著她熟悉的氣息,他的心恍若靜止一般。
    良久,他才慢慢撫上她纖細的後背。
    “蘺兒?”
    叫了兩聲沒有反應,賀淵索性將她一把橫抱而起,想將她帶進她屋子裏。
    可偏偏這時薛江蘺忽然勾住他的脖頸,眼睛半睜,那雙如水的雙眸盈盈而望。
    似秋波,似山風,又似一顆石子掉入他的心湖,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薛江蘺迷迷糊糊地靠近他,柔軟的嘴唇擦過他的脖頸,肌膚相親間,心裏狠狠觸動。
    這廂還未緩神,薛江蘺又上手摸到他的鼻梁上。
    越看越像,越看越覺得熟悉。
    曾經她被蕭殊月他們關進莊子,當晚她身中劇毒,是一個黑衣人解救了自己,將她帶出可怖的莊子。
    但她卻被蕭殊月灌醉了酒,迷糊之際,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
    唯獨看到了黑衣人露出的上半臉,還有他手指間的紅色印記……
    她恍恍惚惚的湊近,鼻尖撲出的熱氣像小貓的絨毛,一點點的在他脖頸和臉上輕掃。
    賀淵感覺渾身燥熱,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情緒,目光下沉,加快腳步將她放到屋內去。
    幫她掖好被子後,快速走出房間。
    周圍沒了她的味道,賀淵的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他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莊子那夜。
    被灌醉酒的她,中了春情之毒,可她卻不知是自己幫她……
    他好像被火爐炙烤。
    這晚,薛江蘺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她穿著大紅嫁衣,坐上了迎親的轎子。
    而迎親隊伍前方,那匹黝黑駿馬上坐著大表哥。
    兩人一起入府,跪地拜堂……
    她猛然驚醒,隻覺得頭疼不已,一陣暈眩猛然襲來。
    此時天已大亮。
    芳春端著水盆快步進來:“小姐,你終於醒了!”
    說完便快速衝門外喊了一聲:“小蒼,把廚房裏的那碗解酒湯給端來。”
    話音落下不到一會,小蒼手腳麻利地端著碗來到房間。
    “小姐,大公子說你昨日醉酒,今早特意囑咐我煮的,你快喝下去,等醒醒酒便沒那麽難受了。”
    想到這,薛江蘺努力想記起昨晚自己都做了什麽。
    但細想起來,又隻有一些破碎的記憶。
    怕自己說了不好的話,連忙看向芳春問道:“大表哥現在在家嗎?”
    芳春搖了搖頭:“小姐,大公子今早和夫人一起出門了,這會不在呢。”
    薛江蘺點點頭,疑惑地將那碗解酒湯喝的一滴不剩。
    應該沒發生什麽事。
    這樣想著,她打消疑慮,起床梳洗一番,等精神好些了,才帶著芳春小蒼前往鋪子。
    昨日皇上才下了賞賜,今日旨意就已經傳到了書鋪裏。
    在她還沒出門之際,宮裏便來人將皇上的旨意傳達。
    薛江蘺剛進書鋪,葉氏便笑容滿麵地拉著她去後院,連忙開口。
    “蘺兒!方才宮裏來人,說咱們以前的府邸已經解封了,皇上特意準許我們回府居住!”
    薛江蘺一愣,她以為隻會讓舅舅重新回來,沒想到曾經的賀府都歸還了!
    她很是高興:“那太好了!現在三伏之際,舊宅院還能過,但等入冬可就不行了,如今府邸回來,外祖母的身體也能好好養著!”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既偏遠又破敗,雖然屋裏敞亮幹淨,但周遭環境卻不怎麽樣,尤其是入了冬,到時天寒地凍,外祖母年紀又大,很有可能身體受不了。
    本來她還想著等入秋之後,就在城中物色一塊宅院,舉家搬遷。
    現在好了,府邸收回來,不必多此一舉!
    更何況大表哥的餘毒未清,身子也弱。
    葉氏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是啊,所以皇上旨意剛下,我就喊了幾個勞工去咱們府邸先打掃一下,等鋪子不忙了,我們一起過去張羅張羅。”
    “舅母說的是,那我現在就去市集看看有什麽要置辦的!”
    平日節儉的葉氏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將錢袋子放到薛江蘺麵前。
    “蘺兒,你拿著這些用著,要是不夠,舅母還有。”
    薛江蘺微微一笑,將錢袋還了回去。
    “舅母,現在蘺兒已經不同往日,放心吧,我有的是銀子!”
    雙手忽然拉住了賀淵的手,一邊掉著淚珠子,一邊和他說。
    “大表哥,如今蘺兒隻認你和二表哥當親哥哥,其餘的都不是我的哥哥。也隻認你們是我的親人,相府的他們,早就不是我的親人!”
    聽到這些話,賀淵便猜到今天相府的人一定為難了她。
    今日二哥提起來的時候,薛江蘺的情緒便湧了上來。
    但她一直在忍著,告訴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早該看清那些人的樣子,不該優柔寡斷。
    可是親情怎能說斷就斷?
    要不是薛蘭芷從中作梗,她在相府的誤會,怎麽會那麽深呢?
    想著想著,她便苦澀笑出來。
    也是娘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鼻頭眼圈瞬間紅成一片。
    他眉眼柔和下來,在清冷的月光中,緊握薛江蘺的手,唇角微彎。
    “恩,我就是你的家人。”
    恍惚之際,忽然看到她手裏緊緊抓著一個小玉石的配飾。
    這配件瞧著眼熟,細想一下,很快便記起來,好像是蘺兒經常掛在腰間的。
    薛江蘺微微一笑,規規矩矩地給他倒了一杯,遞過去:“這是二表哥自己偷釀的酒,你也嚐嚐!”
    賀淵伸手蓋住酒杯,眼眸微抬,撞入她的視線裏。
    “這是什麽?”
    賀淵想要拿過來看看,薛江蘺卻當寶貝一般,馬上塞到衣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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