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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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他們早已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何必再打破各自已經固定了的日子?
陳越離開,陳老太沒有出去送客。
什麽愛不愛的?
陳老太說:“行了,還有什麽話,你快說吧。”
人這一輩子不隻是有愛情,還有許多別的事。
陳越不可能放棄楚國的一切來跟他們一家團聚。
陳越半晌沒吭聲。
又怕被人給發現了,偷聽了一會兒就趕緊跑回去。
四下看看沒有人,再過來偷聽。
就跟做賊似的。
他太難了。
陳大山問:“你吃飯了沒?”
曲信德說:“我、我一會兒回家吃。”
“天太冷了,你別回家吃了,去我家喝口熱湯。”
“還有嗎?”
“有啊。”
陳大山把曲信德給帶了回來。
陳老太看到他也十分意外。
曲信德的雙手都插在衣袖裏,看到陳老太的時候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垂著腦袋。
陳大山讓陳劉氏去給端了碗熱湯,又給煮了些吃的送了過來。
喝了點熱湯,曲信德身上才暖和了起來。
陳大山他們都識趣的出去了。
曲信德見四下無人,這才問:“漣姐姐,咱的家私都做的差不多了,就差床上的被褥了。
不過,我都已經安排人在做了。”
陳老太說:“不用準備太多了,以後我們可以慢慢再添。”
曲信德心中大喜,眼睛都亮了,說:“那行,讓他們少弄一些。”
他說著還抓住了她的手。
他就想摸摸她的手。
陳老太能不知道他那一點小心思,說:“行了,這回陳越他們走了,不會回來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嘿嘿,還是沒能瞞得過漣姐姐。”
“行了,什麽漣姐姐,不漣姐姐的,怪惡心的。”
“不惡心。”
“一大把年紀了,學什麽愣頭青。”
“年紀大了也有喊姐姐的權利。”
“……”
“他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這是什麽?”曲信德看著那塊玉佩和發釵問道。
“他送給我們的新婚賀禮。”
曲信德說:“這是新婚賀禮嗎?這是從前送你的物件,你還給他,他又塞回來的吧?
這個小人,他就是見不得旁人好。
他這是讓你我之間生出嫌隙呢。”
他氣鼓鼓的走來走去。
他怎麽看陳越怎麽不順眼。
但是,又忍不住自卑。
論身量,他無法跟他相比。
論容貌,雖然他感覺自己也挺英俊的,可是跟陳越比起來還是遜色了許多。
論身份,哎,更無法相比了。
陳老太沒想到他竟然猜到了,又問:“你說他想幹什麽?”
“他一準是不甘心你我成親,所以把這舊物給你,想離間我們呢。
哼,我們可不能如他的意,年後我們便成親,你說可好?”
陳老太點了他的腦門,說:“不是已經看好日子了麽?”
“哦,對啊,我給氣糊塗了。”曲信德說道。
陳老太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麽跟愣頭青似的?
又不是沒成過親,兒子都要娶親了,怎麽還愣頭愣腦的?
從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啊。
曲信德在這裏逗留了一會兒,確定他的漣姐姐沒有要跟前夫和好,這才放心的回去。
他走了之後,陳大山忍不住問陳老太,為什麽要答應陳越,給他來看望孩子們的權利?
陳老太說:“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就像是之前跟顧家交好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我想著跟顧家能給小海棠一些庇護,後來縣太爺來找我們麻煩,顧家確實給了我們很多的庇護。
如今小海棠的福氣影響的不僅僅是咱們合歡楊了,還有整個青牛鎮,甚至黑龍潭那邊也被影響到了。
以後會演變到什麽程度,誰也無法預料。
陳越雖然對不住我,可他總歸是小海棠的親爺爺。
將來萬一有人要對小海棠不利,他總不會坐視不理。”
“周公子他們不是很厲害嗎?”陳大山問道。
陳老太說:“萬一周公子對小海棠不利呢?我們拿什麽跟他抗衡?”
陳大山沉默不語。
娘考慮的確實更周到一些。
他們確實是沾了顧家不少光,如果現在跟楚國能交好的話,也算是給他們留了一條後路。
萬一小福寶的傳說壓不住,傳到了大梁造去,不知道上頭的大梁王會想出什麽樣的歪主意來。
留一條後路,也是應當的。
過了兩天,顧家幾兄弟來了。
顧霆衛和顧霆鋒已經是一二十歲的大小夥了。
跟從前毛手毛腳的時候可不一樣了。
個個都英姿颯爽的。
隻不過,喜歡讀書的顧霆溫並沒有被舉薦出去做官,轉而學習起耕種來了。
他對農耕也甚是感興趣。
隻不過,他分到的地,裏頭雜草甚多。
他隻能讓小夏他們給幫忙鋤草。
後來,他又開始跟曲信德學習經商。
曲信德也沒做太多的生意,不過是自家的地多,所以開了糧鋪而已。
他又轉去跟常記當鋪的掌櫃的學做生意。
盡管他學習經商之道,身上還是流露出一股文人的氣息。
看得出,他的確很喜歡讀書。
奈何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占。
他們現在對小海棠也不會說抱就抱,說背就背了。
但是,送禮物他們卻是認真的。
顧家現在沒了朝廷的俸祿,也不能上陣殺敵,弄一些稀罕的寶貝回來了。
但是,他們的家底兒在那兒放著呢。
所以,給小海棠送禮物的時候,也是拿一些好東西來。
他害怕陳老太跟那陳越重歸於好。
那他怎麽辦?
他憂鬱的昨晚都沒睡好,今天也坐立難安。
他將人送出門,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曲信德竟然在他的新房子那邊來回踱步。
他立刻快走兩步過去,說:“東家,天都快黑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曲信德吸溜了一下鼻子,沒好意思說他在這裏徘徊一整天了。
午飯也沒吃,凍的渾身都發抖。
他就是來打探消息的。
陳大山隻好去送客。
她也不可能跟他去楚國。
他藏在新房裏,總是探頭朝前麵看,時不時的跑過來偷聽。
但是又什麽都聽不到。
他說著把從前給她的定情信物又塞給了陳老太,轉身走了。
陳老太拿著那些定情信物,心裏五味雜陳。
陳越說:“你大婚,我不來了。
這個,算我給你添的箱了。”
這些東西,是她年少為愛癡狂的時候的見證。
年過半百,她早就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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