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五哥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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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棠看向顧霆安和莫硯他們,她倒是無所謂,如果他們想聽的話,那就再找人過來唱。
    不想聽的話就不聽了。
    他們都興趣乏乏,從一開始,想聽曲兒的就是小海棠,她不想聽了,他們也沒有必要聽。
    畢竟,花船上很多都是開黃腔,唱十八摸的那種,跟小海棠坐在一起聽,不太合適。
    至於有沒有能聽的,也有,但也是纏纏綿綿的,靡靡之音。
    倘若被國君知道他們帶著小海棠來逛花船,指不定會怎麽記恨他們呢。
    小海棠見他們都不想聽了,她就揮了揮手說:“我們不聽了。”
    那船家這才護著那婉兒姑娘出去了。
    小海棠覺得那婉兒姑娘有一些不一樣,正想轉眼問問顧霆安,卻沒想看到他眼望著婉兒姑娘離開的方向在發呆。
    這會兒,他心裏有些頓頓的,像是被銼給銼磨了一樣,沒有銼到見血的地步,但是這滋味也絕對不好受。
    說不出來是什麽個滋味。
    “五哥你怎麽了?”
    “沒事。”顧霆安的聲音有些悶。
    小海棠看了看婉兒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顧霆安。
    如果不是太熟悉他,她幾乎要認為他對這位婉兒姑娘一見鍾情了。
    她能看得出來,他眼神雖然有些複雜,但這跟男女之情無關。
    他喜歡的人是秋霞,不過秋霞喜歡的人是李甲。
    感覺到小海棠在看自己,顧霆安連忙轉過頭來對著她笑了笑。
    小海棠讓他們先坐著,她先跟秋霞出去轉轉。
    陳景言害怕出事,想要跟著,但是顧霆安卻攔住了她,說:“不用管她,她不說讓跟著,就不喜歡人跟著。”
    陳景言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這個侄女兒是啥性格他還不清楚,還是這些人更清楚一些。
    小海棠不知道房間裏的事,她來到了甲板上。
    船家也在甲板上,掌舵手正在揚帆。
    他見到小海棠來了,連忙對著她拱手,問:“姑娘怎麽從船艙裏出來了?外麵風大。”
    “沒事,我也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出來遊湖,自然是要來看看風景的。
    不知道船家在這裏跑了多少年?”
    船家笑嗬嗬地說:“我家祖祖輩輩都在這裏打魚,不過三十年前才開始跑花船。”
    “平常的生意怎麽樣?還好嗎?”
    “平常的生意也就一般吧,不過我們接待的金主都出手闊綽,十分大方,一個月接一單就夠我們吃一個月了。”
    他說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是想跟小海棠要銀子呢。
    小海棠嗬嗬一笑,秋霞立刻塞給他一些碎銀子,說:“我們姑娘出門不喜歡帶銀子,我也沒帶,這些你也就別嫌少了。”
    她說這話是帶著氣的,他們租花船可不便宜呢,這個老家夥竟然還這麽貪心。
    當然,她不高興是不高興,但是姑娘的話還是要聽的。
    “多謝姑奶奶了。”船家看到了銀子,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條線。
    小海棠說:“其實你們可以賺更多,像剛才那婉兒姑娘,她的歌聲那麽婉轉動聽,你們為什麽不讓她多唱幾首曲子呢?學更多的曲兒,不是可以多賺錢嗎?
    我敢肯定,你若是讓她學了更多的曲兒,今天打賞錢估計夠你們吃上一年。”
    那船家說:“哎呀,這可不能怪我們哪。這婉兒姑娘是有原則的,性子也硬,她不是不會,是不肯唱。
    當年,她來這裏賣身的時候,說是隻唱這麽一曲,不許強迫她唱別的曲子,除非她自願。
    她的賣身契也都在官府過了明路的,上頭條條款款都寫的非常清楚,我們也勉強不了她。”
    船家說著就歎了一口氣。
    小海棠就越好奇了,說:“原來這婉兒姑娘不是你們的姑娘啊。”
    船家笑著說:“好多客人都以為她是我女兒,哪裏是我女兒?
    我跟老板就這麽慫樣子,能養出這麽水靈的姑娘來?別開玩笑了。”
    小海棠被他這話給逗樂了,看了秋霞一眼。
    秋霞又不悅地上前塞了一些碎銀子,說:“船家說了這麽多話,這些錢給船家買茶喝。”
    船家接過銀子來,更開心了。
    小海棠又問:“婉兒姑娘為何自賣己身呢?”
    船家說:“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姑娘嘴巴牢實的很,我也撬不出來任何消息。
    不瞞您說,之前我也想讓她多唱幾首曲子的,奈何上頭有人打了招呼,不許為難她,我也不敢造次,隻能小心伺候著。”
    船家有些答非所問,小海棠笑了笑,又塞了一些碎銀給他,說:“實話跟你說吧,我家那哥哥對婉兒姑娘十分感興趣,所以我就出來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為她贖個身什麽的。”
    船家笑的嘴角都掛在了耳根上了,說:“其實都城裏的貴公子願為婉兒姑娘贖身的可不少,奈何婉兒姑娘自己不願意,說實話我也想不通,不知道她為何不願意贖身,而且隻唱這麽一曲兒。
    要說怕去給人做妾,但人家書生願意娶她為妻,她也不願嫁,你說怪不怪?”
    “怪,非常怪,這婉兒姑娘還當真與眾不同,到底是什麽人家能養出了這樣的姑娘?”小海棠說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來的時候衣衫襤褸,看著像是逃荒的人。
    那些年,天下遭遇饑荒,各路逃荒的人很多,看著她像是逃荒的人。”
    船家說到這裏,像是害怕被小海棠認為他沒有憐憫心一樣,連忙解釋,說:
    “那時候逃荒的人那麽多,我們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
    所以她就自賣己身,跟我們簽了賣身契,留在我們這裏來唱歌。
    說來也倒是奇怪,她每次拿了賞銀都不會全留下來,會拿一部分給我們。
    所以我們老兩口對她,也像是對自己的親姑娘一樣。”
    船家說著一臉的欣慰,像是一個慈父一樣。
    小海棠知道再打聽也打聽不出來更多有用的消息了,就又看了秋霞一眼。
    秋霞十分不情願地又給了船家一些銀子。
    船家開心壞了,這姑娘還真是大方啊,就問了幾句話就給了這麽多錢。
    這樣的客人每天來一些,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的雙目忽閃忽閃的,像是找到了什麽新的發財的門路一樣。
    小海棠又站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心裏不住地想著婉兒姑娘到底是圖什麽?
    如果隻是尋個安安穩穩的生活,沒有道理不嫁人的。
    不願做妾這個倒是能想得明白,但是那種要娶為正妻的,她為什麽也不同意?
    她必定是有所圖。
    那麽她到底在圖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