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初脫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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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鈞剛想收回手,雲盈袖的纖手突然一個翻轉輕易就扣住了自己的脈門。雲盈袖接著一個反擰,朱成鈞隻感覺自己此刻的身體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雲盈袖操控。
“啊……輕點……”朱成鈞痛得齜牙咧嘴,連連告繞。
剛剛才達成口頭協議,雲盈袖就大打出手是一點都擔心自己會反悔?
眼下的事實就是無論雲盈袖如何不客氣,朱成鈞都別無選擇。
雲盈袖沒有就此作罷,騰出另外一隻手來揪著朱成鈞的耳朵,冷聲道:“你好歹讀過幾句聖賢語錄,不懂何謂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朱成鈞大呼冤枉,自己看到什麽了?沒有啊!要說看了也隻能怪你穿得太顯身材,穿這麽顯身材的衣服還怕人看?那你還穿!
朱成鈞心裏雖是這樣想,嘴上卻是無比老實,忍著猶如脫臼的劇痛求饒:“下次不敢了,就求姑娘高抬貴手饒了小的這一次。”
“哼,口花花……”雲盈袖輕哼一下接著用力一提,可能是用力過猛導致朱成鈞一個立身不穩就摔倒在她的懷裏。
雲盈袖似乎也是始料未及竟與朱成鈞挨了個瓷實。
兩人就這樣緊密的貼在一起,男子灼熱的鼻息呼在臉上,雲盈袖忽感意亂情迷竟忘了推開懷中的男子。清香撲鼻,軟玉在懷,朱成鈞愣了愣神,回過神後連忙伸手欲推開雲盈袖,不料入手的卻是兩團更加柔軟的美妙。
“啪……”雲盈袖條件反射般的抬手就是一巴掌,無故被人輕薄雲盈袖更是羞憤交加,登時氣得柳眉倒豎,秀目含煞,斥道:“登徒子!”
罵是罵了雲盈袖仍不解氣,抬起繡腿就是一個撩襠。
朱成鈞這一回算是學乖了,一個骨碌地後退,恰恰避開了雲盈袖含憤踢出的一腳。
這一腳要是挨上,作為男子最緊要的部件就算廢了。
雲盈袖一腳踢了個空,滿眼詫異地看向朱成鈞,一個絲毫武功都不會的文弱書生竟能恰到好處的避開這一擊,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那個……姑娘若無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朱成鈞逃也似地離開,繼續跟雲盈袖待下去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站住!”雲盈袖一聲嬌斥,朱成鈞嚇得兩腿發軟不受控製地停了下來。
朱成鈞緩緩轉過身,雙眼賊溜溜的四處亂掃,顫聲道:“姑娘……有何吩咐。”
雲盈袖輕挪蓮足風姿搖曳的靠近,用一雙陰煞的眸子剜了朱成鈞一眼,嚴聲警告道:“你務必……將今日之事忘幹淨!若敢到處嚼舌根,少不了你苦頭吃。”
占了便宜還四處宣揚?老子的人生信條是悶聲發大財!說出去?我傻嗎!
“在下曉得,這是咱倆的秘密……”朱成鈞看到雙眼噴火的雲盈袖,嚇得連忙住嘴。
看到朱成鈞服軟,雲盈袖仿佛跟打了個大勝仗一般,得意的揚了揚秀頎的粉頸。
這時,侍女小跑著進來。
看到侍女走來,雲盈袖一整麵容,瞬間就恢複了先前優雅嫻靜的儀態。
“何事如此慌張。”雲盈袖橫了侍女一眼。
嬌俏侍女低眉順目,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爺回府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雲盈袖極不耐煩地揮退了丫鬟。
縣太爺女眷居住的後院,男子輕易進不得,這點避諱朱成鈞當然理會得,當即向雲盈袖輕輕拱了拱手,道:“夫人若無其他吩咐,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朱成鈞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向外走,出了出雲苑,心裏似乎總感到有那麽一絲怪異,像極了跟幽會情人的那般。
憑借來時的記憶,朱成鈞很快就尋到了自己先前被軟禁的院子。
前腳剛走進院子還沒來得及坐下,王管家就竄了進來。
王管家來到朱成鈞跟前輕輕躬身致禮,急切道:“朱公子,大人讓到書房一敘。”
朱成鈞見王管家形色匆忙,隨口問道:“這個時間張大人不是該在衙門處理公務?”
“朱公子莫要問了,大人的臉色看起來甚是不悅,稍後還望你能小心著點應付。”王管家邊走邊良言提醒。
縣太爺心情不好,弄得全府上下好一陣緊張。
別人的不幸加以取笑是不好,當得知縣太爺心情不好,朱成鈞卻感覺自己的心情格外舒暢,當然有占了他‘夫人’些許便宜的成分在裏頭。
朱成鈞被老王領著穿過一道道圓門,好一會才來到張弘成的書房。
書房重地,閑人免進。
朱成鈞剛踏進書房門,王管家隨手就將門關上。
張弘成陰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了他的那般怨氣罩頂。
見縣太爺臉色不佳,朱成鈞收起片刻前的春風得意。
“見過張大人。”朱成鈞對張弘成輕揖致禮。
張弘成抬手示意讓朱成鈞坐在一邊的坐榻上,隨即也坐了過來。
張弘成屁股都還未坐穩,少了許多的試探和鋪墊,單刀直入道:“朱公子似乎早就料定了炭券到最後會無人敢接手?”
“現在看來,朝廷采購木炭一事已經廣為人知了?”朱成鈞淡淡的說道。
張弘成點了點頭,先前他料定朝廷大量采購木炭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勢必會將炭券的價格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到頭來卻事與願違,價錢非但沒被推高,眼下就算把價錢降一成也沒有人願意接手。炭券價格無限下跌幾乎已經不可逆轉,張弘成有心補救卻是束手無策,被人逼急了隻得來請教朱成鈞。
手握炭券的不僅僅有陸祖安的親信,還有鍾離縣上下門楣掛著功名人家的子弟,這些人張弘成是一個都得罪不起,稍有處理不慎就夠他喝上一壺。
朱成鈞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張弘成,說道:“這都是你情我願的買賣,無論是賺了還是虧了都是個人的事,張大人又何必在意。”
徹頭徹尾的買賣行為就算是權貴子弟在這上麵吃了虧,責任也全在個人,實在輸不起就讓他們的老子出麵修改市場規則算了。
張弘成苦澀地搖了搖頭,長歎道:“話雖如此,陸大人的麵子我還是需要照顧一二……朱公子就給在下交個底,此事到底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炭券由自己手下的長興票號發行,一直以來無論漲跌都沒人找過長興票號的任何麻煩,自願的買賣向來盈虧自負這些樸素的天理人情大家還都是認的。
朱成鈞盯著張弘成,問道:“陸大人對此事是什麽態度?”
張弘成無奈地搖了搖頭,陸祖安的手下眼高於頂根本就不聽規勸,一致認為朝廷采購的消息一出炭券的價格肯定會翻番,於是就自作主張稱已將手中炭券賣出。
“此事陸大人完全不知情,都是他手下的人擅自為之。”張弘成苦笑道。
都說京官望風長一級,張弘成急於跟那邊來的官差搞好關係,又豈能讓他們在這一次的炭券買賣中臉上無光。
既然是陸祖安手下親信的自作主張,他們的態度不代表陸祖安的態度,張弘成不過是此給另外幾人挽回些顏麵以達到增進關係的目的罷了。
朱成鈞又問了一句,道:“其他人又是怎樣為難於大人。”
張弘成目光飄忽,回道:“那些個子弟確實有找我大發牢騷,讓我給個交代。朱公子你是知道的,俗話都說鐵打的老爺,流水的縣官,本官的政令能否出得了衙門多少都要看土著豪強的麵色。”
朱成鈞內心唏噓不已,感情張弘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自己的頂上烏紗考慮。
張弘成許久不見朱成鈞回話,眉頭一眨就知道該怎麽表示了,承諾道:“朱公子若能幫在下這個大忙,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並且馬上給你兌現。”
忌憚土著豪強勢力,對上怒眼媚骨,對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則是另外一副麵孔,朱成鈞算是再一次見識到這威縣太爺的寡廉鮮恥。朱成鈞隨即清了清嗓子,說道:“張大人此番需要為朝廷收集多少稅銀?若僅僅靠壓榨無權無勢的窮苦人家,大人覺得能如數繳足稅款?拖欠朝廷稅銀,大人難保不會落個瀆職罷官的下場。”
張弘成被朱成鈞這一番話說得冷汗直冒,第一次感到官是越來越難做了。
張弘成當即站起身來深深一躬,祈求道:“望朱公子為鄙人指點迷津。”
難得縣太爺用如此謙卑的身姿給自己行禮,朱成鈞勉為其難地接了,轉身詢問張弘成,道:“在下認為張大人無須照顧這些個土著豪強的臉麵,難得從他們手中掏出銀子來斷然沒有再給他們送回去的道理。能決定大人錦繡前程的人是京師那邊的人,這一點張大人比所有人都清楚,該如何抉擇,還望張大人盡早決斷。在下隻能幫上那麽幾個人,其他人則是愛莫能助。”
張弘成眉頭深鎖,咬著做出從未有過的艱難決斷,說道:“張某就依公子所言,朱公子有什麽條件但說無妨。”
朱成鈞站起身來踱了幾步,說道:“在下被張大人困在府上,對外麵的情況是一無所知,要想更好的替大人紓困怕是力有不逮之處。”
“朱公子誤會了,鄙人隻是想給公子提供更好的條件以便能更好的替陸大人獻策,為朝廷建言。”張弘成見朱成鈞仍不滿意,繼續問道:“公子若還有其他條件,請一並說了,無需客氣。”
朱成鈞暗自腹誹:此刻就算我要的是你家三夫人你也會雙手奉上吧。心雖如此,朱成鈞暫時還不想跟張弘成鬧得太僵,畢竟苦心密謀的東西還沒到手,接著說道:“蘭兒姑娘很不錯,還望大人能高台貴手將她徹徹底底的交給我。”
聞言,張弘成朗聲大笑,心道:你小子竟是個兒女情長的多情種子。
張弘成非常痛快的答應了朱成鈞所提的兩個條件,朱成鈞認為自己該有所表示,當即掏出懷中藏了許久的計策遞給張弘成。
朱成鈞對宋廷此次采購木炭的預算甚為好奇,這些個貪官汙吏到底會報出一個何等離譜的價錢來,目光炯炯地看向張弘成詢問道:“朝廷此番采購木炭的預算到底是多少。”
“不是很高,也就千斤五十兩。”張弘成回道。
聽到這個價錢,朱成鈞差點驚掉下巴,如此離譜的價錢都能拍板通過!
就當局的情況而言,朱成鈞很快就釋然購報價就算再高出一倍也是正常,朝廷要花多少銀子自己無力左右。自己的銀子該怎麽花還是能夠自己作主的,當即板起臉來對張弘成說道:“陸大人手下親信所持有的炭券有多少?我可以按他們的買入價收回,但他們得按朝廷采購預算價在大同炭行購買相應數量的木炭,否則一切免談。”
張弘成一掃胸中陰霾,當即眉開眼笑,道:“好說……鄙人這就去斡旋。”
大事都已談妥,張弘成倒也信守承諾當麵就吩咐許師爺著手辦理蘭兒的身契問題並安排王管家將朱成鈞禮送回府。
回到長興票號沒一會,許師爺後腳就將蘭兒的身契交到朱成鈞手裏。
朱成鈞知道經此一事,自己算是暫時跳出了張弘成跟陸祖安的掌控,後麵的博弈隻要他們不動用那種陰損手段自己不見得就會輸給他們。眼下朱成鈞擔心的是那個身懷絕技的雲盈袖事後會如何為難自己,雲盈袖是江湖兒女,她萬一要用刀子跟自己談話,這條小命頃刻間說沒就沒了。
朱成鈞不禁感慨:跟當官的掰手腕會稀裏糊塗的死去,得罪江湖武者絕對是明明白白的被殺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