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鬼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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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三點。
    我坐在人不多的教室裏,豎起耳朵聽著老板在班上宣布英語考試沒過,下學期需要重修的人。第一個名字居然就是路奇然,那天他沒怎麽寫答卷就跟著我跑出來了。
    老班也很是不悅地掃了他一眼,估計他班長的位置不久就要易主了。
    我幸災樂禍地捂著嘴偷笑,可老班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徹底崩潰了。
    “還有你,蘇曉,年年英語都重修,這都大三了英語四級還沒過!”老班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看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也懶得多說,轉而又念起了其他人。
    我偷偷向一邊正襟危坐的路奇然比了個哭泣的手勢,他心領神會,也回了我一個。
    看起來,他今天神色不錯啊,精神奕奕的,原來那個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的大班長似乎又回來了。
    難道是道士的護身符起了作用嗎?
    我尋思著。
    等班會散了以後,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喂,你今天怎麽氣色這麽好啊?鬼被你解決了?”
    路奇然一聽到‘鬼’這個字,立即惶惶地抬起頭,小聲道:“我不知道,但是昨天我聽道長的,燒了紙錢和元寶什麽的,他倒沒有來找我了。”
    看來這道長還真有兩刷子啊,不過燒紙錢和元寶能夠平息鬼魂的怨念嗎?
    我有點疑惑,卻也沒問出聲。
    晚上十點一過,我就趕去了程仁的天地人酒吧,出乎意料的,今天酒吧裏並沒有多少阿飄,我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完,把杯子一扔,就跑去和程仁閑聊起來。
    “怎麽了,又遇到什麽問題?”程仁把手中的一卷羊皮古書給收起來,抬起眼來輕輕地望向我,似乎對我的疑問習以為常。
    他的聲音低沉優雅,像是用手指擦過柔軟光滑的絲綢,帶著獨有的順滑和悅耳,聽得人耳朵癢癢的。
    我伸手撓了撓耳朵,“程仁,我想知道,燒紙錢能解除鬼魂的怨念嗎?”
    “哈哈。”聽言,程仁哈哈一笑,“燒紙錢隻是增加鬼魂在陰間的財物而已,和消除怨念有什麽用?燒給在陽間的鬼,就更沒用。”
    我隱約覺得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又不好開口問,隻好知趣的點了點頭。
    “遇到麻煩了嗎?”他懶懶地躺在了吧台前的懶人沙發上,朝我問。
    我抿了抿嘴,還是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啊。”他故作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是你遇到什麽麻煩了,不過能讓嶽宸出手幫忙,你也不簡單呀。”
    他眉眼彎彎的,可那漆黑的瞳孔裏卻是情緒變幻,讓人猜不出喜怒哀樂。
    我一時不知道怎麽作答,隨手拿了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差點沒噴出來。
    “哇,這酒怎麽回事啊……”我吐著舌頭,隻看到自己整個口腔裏都被苦味彌漫了,連喉嚨口也不能幸免,那種感覺,就像是生吞了一斤苦瓜,讓我的胃隻想反酸水。
    “酒嘛,根據心境來變幻的。”程仁淡淡地說道。
    我自討苦吃,也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話得罪了他,畢竟他一直都喜怒不形於色。
    大神的心思你別猜。
    我悄悄地歎了口氣。
    既然他不高興,那此地也不宜久留。
    夜晚凜冽的寒風吹到臉上就像刀刮一樣,我一個人默默地走在了空曠的大路上,更是覺得寒冷非常。
    “小姑娘,停下來——”
    身後似乎是有誰在扯著嗓子,細細地呼喊。
    我後怕地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走著路,不敢回頭看一眼。
    這種情況我以前在程仁給我的書裏看過。
    人身上有三把陽火,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外兩盞在肩膀。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張望,若是給吹滅了,便給鬼招了魂。
    尤其是像我這種身體,現在沒了扳指庇護,更是惹得一些鬼魂蠢蠢欲動……
    “念佛之人,光明燭身,四十裏之遙,一切惡鬼,皆不能害……”我默默地念起了書本中的經文。
    可正在這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是一個小女孩哇哇大哭的聲音,“媽媽,媽媽,我摔倒啦……”
    我的腳步頓住了,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看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都快十一點多了,誰家孩子會在這時候跑到這種沒人的大街上玩耍呢?
    說不定是鬼魂耍出來的詭計。
    我抬起腳步來想要走,可身後女孩哭得好不可憐,一直在叫喊著自己的母親,又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說不定真的是哪家孩子走丟了呢?
    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毅然地回了頭,看到不遠處一個身穿粉色棉襖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一邊哭喊著一邊揉眼睛,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媽媽,你在哪裏呀……媽媽……”
    還好沒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我心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放下了所有戒備,跑到那小女孩跟前,隻見她的眼睛已哭得紅腫,水汪汪的,好惹人憐,一張臉哭得像紅蘋果,兩隻小胖手不斷地到處揮,嘴裏喊著:“媽媽,我找不到你了……”
    “你媽媽電話多少呀?”我蹲下身,掏出手機盯著屏幕,等她報電話號碼。
    可耳畔的哭聲戛然而止,我抬頭一看,隻看眼前可愛的小女孩正一動不動,一雙靈動的大眼也瞬間變成了死魚眼,呆呆地瞪著我。
    “姐姐,你也來幫我找媽媽好不好呀?”聲音從我的旁邊傳來,我轉身一看,一個全身發揮,皺巴巴的東西正蹲在我的身邊,如同一個灰仆仆的老鼠。
    這是……一個嬰兒?
    而右邊的小女孩像是泄了氣般,皮肉瞬間癟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可怖的幹屍,橫躺在我身側。
    “啊——”我撒開腿就是跑,可沒過一秒就狠狠地崴了一下腳,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麵。
    可那小嬰兒卻桀桀地怪笑起來,裂開了黑色的嘴,那綠色的不明粘液,蒼翠欲滴地掛在他的嘴邊,如鼻涕般要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