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別有天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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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早就沒有皇帝了。現在可是民國。”王江寧按下心中的疑惑,再次返身往前探路。
    “萬一還有呢,誰知道啊。咦,這有條路!”呂衝元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小點聲!你咋呼什麽?差點把我喊聾了。”王江寧抓了抓耳朵。這溶洞裏回音效果特別明顯,呂衝元最後那句話喊得又很是尖厲,真是回音繞梁三日不絕。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呂衝元那邊,用電筒一照,隻見一座一人高的鍾乳石後麵,還真有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彎彎曲曲的不知道通到哪裏去了。
    正在查看著,手電筒的燈開始閃了起來。王江寧眉頭一皺,關了手電筒。
    “快沒電了。省著點用,還是用你的蠟燭先照亮吧。”
    “現代科技,哼哼。”呂衝元又撇了撇嘴,示威似的把蠟燭舉得很高,生怕王江寧看不到自己手上有蠟燭似的。
    “你說你一個出家人,這般爭強好勝,你能安心修道嗎你?再拿一支蠟燭來我也點上。”王江寧英雄氣短,隻能在嘴上和呂衝元爭一爭高低。
    “道爺也隻有這一支了。我這怎麽叫爭強好勝,道爺這是讓你不要被那些西洋玩意兒迷了心竅,真要應急,還是咱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頂用。”呂衝元走在前麵,聲音忽高忽低的。
    “我說你是不是不爭兩句嘴就會死啊?”王江寧恨不得找塊布條把呂衝元的嘴給堵上。
    “會死啊,所以你少說兩句吧,你看看你,好好的一個偵探,廢話這麽多。哎,這可怎麽走啊。”呂衝元走著走著停了下來。
    王江寧順著微弱的燭光看過去,也傻了眼。眼前居然是個大分岔路口。碎石一路從腳下鋪到分叉口,又四散開去,粗略一數連他們來的這條,竟然一共有九條岔路,他們站的位置也如同一隻大章魚一般,呈現出不太規則的圓形。
    這裏應該還是原始溶洞的岔路,隻不過如此複雜的岔路分支,王江寧還是頭一回見到。
    他正在犯著嘀咕,隻見呂衝元已經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風水羅盤來,搖頭晃腦地開始掐指推算。“這兒可就咱們倆,你別裝神弄鬼啊。”王江寧狐疑地叉著手問道。
    呂衝元睜開雙眼,瞪了一眼王江寧,“什麽裝神弄鬼,道爺是那種迷信的人嗎?”說完不再搭理王江寧,閉上眼,嘴上念念有詞。腳下也沒閑著,踏著步法開始轉圈。
    王江寧歪著頭眯著眼,蹲在地上看著呂衝元“做法”。
    風水這東西,王江寧好歹也是懂一點的。傳說中能推演九宮八卦的奇門遁甲之術,他也聽說過一些。隻是職業習慣的原因,王江寧對這種事一向是保持著懷疑態度的。不過,這時候他的懷疑已經沒那麽深了。畢竟在此之前,王江寧連會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都認為是江湖傳說,哪知道這呂衝元竟真有這等身手。他說不定真的能掐會算。
    隻見呂衝元一手舉著蠟燭,一手舉著羅盤,在另外八個出口挨個轉了一圈,每個出口那裏都停留了片刻。八個全部轉完之後,他回過頭來斬釘截鐵地指著左手第三個出口對王江寧說道:“這是生門,走這裏。”
    王江寧知道這回開不得玩笑,他們倆在地底下已經起碼兩三個時辰了,不要說餓得前心貼後心,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嗓子都要冒煙了,若是再迷了路,真是要交代在這裏了。不由得把疑惑直接提了出來:“你確定?你是真算得準,還是瞎蒙的?這可事關生死別胡說八道。”
    “確定,八個通道我都試了一遍,隻有這個通道門口有風,蠟燭晃來晃去的,出口必在這裏。”呂衝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有病啊?早說你是試風,還搞什麽羅盤,踩什麽步法,老子還以為你真是能掐會算呢。還生門,生你大爺!”王江寧噌地一下蹦了起來,恨不得一個大耳刮子呼在呂衝元臉上。
    “哎哎哎,怎麽說話呢,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這行就要這麽來。這也就是沒有其他人,要不然道爺我肯定不能說是試風啊,不然指什麽吃飯。快走吧,蠟燭等會兒滅了咱們就真要抓瞎了。”呂衝元繼續呱唧呱唧地說著,舉著隻剩下一指長的蠟燭,率先進了洞口。
    王江寧也低頭跟上,就在進洞的一刹那,他不經意間抬頭一瞥,隱約感覺洞口的頭頂上似乎有一些雜亂的線條,隨著呂衝元的燭光一閃即逝。
    “喂,把蠟燭拿過來照照,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什麽記號。”王江寧衝呂衝元說道。
    “什麽記號啊,你肯定是餓昏頭看花眼了,跟著道爺走就沒錯啦,趕快走,我跟你說這蠟燭撐不了多久了。”呂衝元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著。
    王江寧皺了皺眉,掏出手電筒準備回頭仔細看看,不成想,這光剛打亮,還沒來得及看,就滅了。不管再怎麽按開關,電筒都沒有反應了。
    王江寧長歎一聲,知道這電筒已經壽終正寢了。望著前麵越走越遠的呂衝元,王江寧隻得悶頭跟上,什麽記號的事情也顧不上了。
    這條通道是一條筆直的甬道。腳下依然是白色的碎石鋪路,兩側卻已經變成黑漆漆的石頭。王江寧伸手摸了摸,這些石頭坑坑窪窪,但也算齊整,反著潮氣,入手冰涼。這明顯是人工雕鑿出來的通路。如此浩大的工程,在地下深處,卻顯然並非是古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刻疑問再多,也無法可想,隻能繼續悶頭走路,但是越走王江寧越覺得吃力。也不知道是腿上的傷發作,還是體力消耗過大,王江寧真感到有點體力不支了。他一手扶牆,一手按著腿上的傷,低著頭大喘氣起來。
    這一低頭,王江寧猛然意識到,這是在上坡。他現在要一腳前一腳後身體前傾才能保持平衡。
    前麵的呂衝元注意到王江寧似乎有點體力不支,蹦蹦跳跳地又跑回他身邊,一邊扶著他麵對著來的方向,緩緩坐下,一邊還不忘繼續嘲諷王江寧:“哎喲大偵探,受這點傷走這點路就不行啦?你還真是中看不中用啊。看看道爺這功夫,如履平地。”說著居然還伸出一條腿抖了抖。
    “你這麽厲害,還不是一樣飛不出去。”王江寧此刻虎落平陽,也懶得再和呂衝元拌嘴,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是道爺我修行還不夠,這禦劍飛仙的本事,可不是我這點道行就能做到的。”呂衝元居然還一本正經地接下了這句調侃。
    王江寧搖了搖頭,懶得再搭腔。
    呂衝元卻自顧自地繼續絮叨著:“你也看出來了,這是在上坡。這麽一條筆直的坡道,還都是鑿開岩壁開出來的路,你說說,什麽樣的神經病會做這種事啊。”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先逃出去才是要緊事。好了,我休息好了,繼續走吧。”王江寧悠悠地又站了起來。
    看著他勉強的樣子,呂衝元低頭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歪著嘴說道:“傷口沒事,你應該還是之前失血有點多,又累,堅持一下。應該快到出口了。”
    王江寧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繼續往前走。
    呂衝元手上的蠟燭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必須盡快找到出口。
    倆人又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王江寧隻覺得坡度慢慢又變平緩了,腦子裏開始思考他們的大概位置。
    “剛才你看羅盤,這條路是往哪個方向的?”他開口問道。
    “西邊。”呂衝元低聲說著。
    西邊,那就是往湯山方向了。和上峰那邊一馬平川不同,湯山顧名思義,山還是很多的,這也能解釋為什麽一路上都是石壁而非土壁。
    他正在思索著,前麵傳來呂衝元興奮的聲音。
    “王江寧,快過來看!”
    王江寧此時也顧不上腿上的傷情,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跟了上去。
    豎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堵圓形的石門。石門和石壁之間貼得嚴絲合縫,連一隻手指都插不進去。而石門本身是一整塊巨石,足足有將近兩人高。王江寧看傻了眼。
    “死定了。這麽大的石門,我們倆無論如何也推不動。”他心想這是死路一條啊,你個小道士高興個什麽勁。
    “這兒這兒,你看這兒。”呂衝元指著門邊的牆麵,繼續活蹦亂跳地說道。
    王江寧湊上來一看,皺了皺眉頭。
    牆上有三個不太起眼的小孔,一大兩小,大孔正好在兩個小孔中間,每個孔相距半掌寬。而三個孔的外側,則是一個圓框,看起來像是可以轉動的,和牆麵幾乎渾然一體。
    不會這麽巧吧?王江寧突然腦子裏閃現出一個念頭,一把搶過呂衝元手上的蠟燭,到另一側牆麵上去查看。呂衝元也在凝神看著牆麵,一點都沒反應過來王江寧這次的快手。不過他也不生氣,跟著王江寧走到了另一側牆麵旁。
    另一側牆麵上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三個孔洞,一圈圓環。王江寧興奮地把蠟燭還給呂衝元,一把從身後把之前發現的兩把鐵尺拿了出來。
    呂衝元眼前也一亮。這鐵尺的三叉間距,看起來正好能插進三個孔中。莫非這鐵尺就是開門的鑰匙?
    “姑且一試。”王江寧拿著一把鐵尺,對準三個孔洞,哢嚓一聲就插了進去。呂衝元在旁邊也看得清楚,這鐵尺竟然真的和三個孔洞都能契合上,世間哪有這麽巧的事,這鐵尺定然就是開門的鑰匙無疑。
    王江寧也很是激動,手都有點抖,鐵尺插進去之後,他試著想旋轉一下,卻左轉右轉,怎麽也轉不動。
    “要兩把一起轉!”王江寧和呂衝元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呂衝元立刻把手上即將燃盡的蠟燭放到地上,拿起另一把鐵尺,對準另外一麵牆也插了進去。他回頭看向王江寧。
    “我數一二三,我向左你向右,一,二,三!”王江寧看呂衝元也準備好了,大聲喊道。
    呂衝元也在那邊發著力。
    依然是紋絲不動。
    “我左你右!來,一,二,三!”這回是呂衝元數著。
    還是沒有反應。
    “再試試,這次我們都向左。”王江寧繼續說道。兩人都向左,其實在同一個方向看就是轉動方向不同了,王江寧逆時針轉,呂衝元則是順時針轉。這回兩人剛一發力,圓盤就開始轉了起來,隻聽兩邊牆壁裏傳來哢啦啦啦的聲音。
    王江寧和呂衝元興奮地回頭看著對方,就在這時,地上的蠟燭燃盡了。
    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你別動,我過來找你。”呂衝元的聲音傳了過來。
    “好!”王江寧背靠著牆壁,側耳聽著牆裏麵的動靜。
    對麵呂衝元還沒走過來兩步,兩邊的牆都開始抖了起來。
    “先別動,先別動!”王江寧喊著。
    “好!”呂衝元一個好字還沒說完,王江寧感覺整個洞都開始抖了起來。
    是石門在移動了。
    很快,一縷亮光從呂衝元那一側照了進來。王江寧能清楚地看到呂衝元用袖子捂著口鼻,一臉緊張地靠在牆壁上。
    石門轟隆隆地向王江寧這邊滾了過來,一直沒入牆中。
    愣了三秒,倆人同時發出得救的歡呼聲,王江寧更是連腿疼都忘了,孩子一樣撒著歡毫無形象地奔了出去。
    這裏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小山坡,林木茂盛。陽光從背後照了過來,王江寧閉著眼適應了好半天,才敢完全睜開眼睛。經曆了這麽一番生死折騰,他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看了看旁邊的小道士,呂衝元的道袍已經完全是土色了,臉上更是黑得和包公似的。王江寧剛準備嘲笑一下呂衝元這副熊樣,猛然想起自己肯定也好不到那兒去,一句話憋到嘴邊硬是咽了回去。畢竟打嘴仗估計贏不了他。
    “這是何處啊?”呂衝元也眯著眼捂了半天才敢睜開,四下打量著這裏。
    “這是。”王江寧剛說出兩個字,隻聽身後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兩人此刻已經是驚弓之鳥,回頭一看,隻見剛才逃出來的洞口,由於封門石收進了牆裏,整個洞口竟然已經支撐不住,開始塌陷了。兩人急忙又跑遠了一些,洞口瞬間塌了個幹淨,而且這還沒完,洞口的動靜已經停了,但是轟隆轟隆的聲音依然不斷地從地下傳出來,甚至還能看到洞口上麵的山崖生生陷進去一塊。
    倆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一絲恐懼。這通道設計的時候一定就是九死一生。隻要這封門石一開,無論是從外麵開還是從裏麵開,通道都會整條塌下去,堵得死死的。而如此長的一條甬道,一旦徹底塌掉,外麵再想進去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倆人此刻也無話可說,互相攙扶著,從小山坡上往外麵走。因為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隻能和無頭蒼蠅一樣亂竄。也是老天照顧他們,沒多久他倆碰到了上山砍柴的農夫,這才知道,居然已經走到小龍山腳下了。這裏距離上峰鎮有將近十裏地。
    倆人跟著農夫到了一個村子,這村中百姓都很是淳樸,看二人如此狼狽,便有人主動拿了點饅頭和水給二人救急,還讓他們坐著送柴草的驢車回到了上峰鎮。
    到得鎮上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呂衝元把王江寧送到了一個醫館重新包紮傷口,主動說去找韓探長來接應王江寧。此刻的王江寧已經略微緩過勁來,便在醫館等著。
    過不多時,韓平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看到王江寧這副慘樣嚇了一大跳,左摸摸右看看,確定王江寧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他扯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問道:“你跑哪塊去了?挖煤啊?怎麽折騰成這樣?半條命都沒了?”
    “一言難盡。那個小道士呢?”王江寧探頭看了看,韓平是一個人來的。
    “什麽小道士?”韓平一愣。
    “就是給你帶話的小道士啊。”王江寧也是一愣。
    “哪有什麽小道士?是個小乞丐跑到客棧給我帶的話,說你在這裏,讓我趕快來接應你。沒見到什麽小道士啊。”韓平疑惑地說道。
    “哦。”王江寧倒是沒有太意外,那小道士一直神出鬼沒的,看樣子肯定又搞神秘消失了。
    “對了,李員外呢?”心思從小道士那轉回了,王江寧這才一下想起了正事,一把抓住韓平的手緊張地問道。
    韓平卻不知所以,歎了口氣道:“唉,表講了,昨個夜裏,你走了沒的一刻兒,李員外家裏就失火了,燒的是一汙盡糟,有幾個下人逃出來了,就是沒見到李員外和賈五,也不曉得是死了還是跑出來了。”
    “媽的!果然跑了。”王江寧咬了咬牙,惡狠狠地道。
    “什麽情況?”韓平依然是滿頭霧水。
    王江寧這才把昨晚上的遭遇簡單地一說,韓平聽完以後倒吸一口涼氣。
    “想不到這姓李的竟是這麽歹毒的人。回去我就請通緝令抓捕他!”韓平一拳砸在桌子上。
    “未必有用。這家夥不是一般人。他到底為什麽要衝我開槍,還是個謎。”王江寧皺緊了眉頭。
    “還能有什麽原因,要不就是你知道了什麽秘密,要不就是他以為你知道了什麽秘密唄。你剛才說你在那井底還發現了另一具屍體,說不定就是他殺的,怕你給倒騰出來,這才連夜讓賈五他們去封井,然後還要殺你滅口。”韓平煞有介事地說道。
    “這麽說倒也說得通。”王江寧默默思索著。韓平的說法是能說得通,但是王江寧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之前以為那個帶著鐵尺的人是古代的捕快,這個推測很可能也是先入為主了。一開始想當然是以為帶著鐵尺這種東西的就是捕快,可是當王江寧拿著鐵尺開門的時候就明白,並不是因為他是捕快而帶著鐵尺,而是因為這鐵尺其實是開門的鑰匙,那麽那具白骨的身份就又成了謎團。
    一瞬間,王江寧又想到了,他和呂衝元之所以能破洞而出,主要是因為他們有兩個人,能夠分別轉動兩把相距甚遠的鐵尺,那個死在洞裏的人,八成是知道怎麽出去的,但是他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辦法同時轉動兩把鐵尺,所以不得已才折回了“井口”那邊看有沒有其他出口,結果死在了那裏。
    “那個洞呢,那口井,是不是被填上了?”王江寧轉頭又問韓平。
    “井塌了,不曉得是怎麽塌的,早上我過去看了,陳署長在,直接塌了個光葫蘆。地麵陷下去一大塊。現在已經填平了。”韓平無可奈何地說道。
    王江寧長歎一口氣,愣愣地看著醫館的天花板發著呆。
    尾聲
    南京城邊的一座破舊道觀裏,在這裏暫住的呂衝元已經打理幹淨,正坐在桌邊神色凝重地寫著信。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塊黑色的鎮紙。
    這方鎮紙樣式頗為怪異,呈現出不規則的長方形,而且黑得瘮人。若是仔細端詳,鎮紙上還隱約能看出雕著一團模糊不清的圖案,看不出來是個什麽。
    “師父,衝元已經查到李崗頭村的地下暗道,果然從地洞中的香案廢墟中起出黑鎮紙一方。此次幸得貴人相助,衝元九死一生,不辱師命。風雨欲來,衝元之劍,蓄勢待發。”
    而在同一時刻,長江邊上,一葉扁舟停在江邊,一個西裝革履拎著小皮箱的中年男子站在船頭。他的身後,則坐著一個戴著瓜皮帽的男子正在喝茶。
    “一定要盡快拿到那東西,就算把整個南京城翻過來,也在所不惜。”坐著的男子陰沉沉地說道。
    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微微點頭,又舉目望向遠方陰沉沉的烏雲和若隱若現的南京城牆,許久,淡淡說道:“南京城,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