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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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城下,狼皇身後,那二十餘騎橫刀立馬,攜裹無邊煞氣,有若一支從屍山血海中衝殺出來的魔軍。
這是狼皇親手培養出來的一支騎兵,每一人的氣息都強大無比,無論武境還是真實戰力,都不遜色於狼騎中的狼頭。
靠著這支騎兵,狼皇敢於與燕國中任何王者之師叫板!
牧雲如聽出狼皇語氣中的戲謔之意,臉色青白一片,但在對方那磅礴的氣機壓迫下,心中根本無法提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你們隻有一刻鍾的時間,一刻鍾後,若是江家之人還沒被送過來,我便屠了這城。”
狼皇的聲音響起,冰冷如鐵,似乎在他看來,這座青峰城與螞蟻無異。
“不可能!”
古明道扶起江戰,打出一股元力注入他體內,幫助江戰捋順氣息,一邊開口說道。
但狼皇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看也不看古明道一眼,默立在馬背上。
在那些狼騎的氣勢壓迫下,所有人都覺得時間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難熬。但他們又都希望能夠慢一點,讓那一刻能夠延長一些。
“時間到了,你們也要陪葬嗎?”
一刻鍾過去,狼皇轉頭,望向那些從臨安城趕來的武者。
牧雲如回頭望了一眼,他看出身後那一張張麵孔上難以掩飾的恐懼,心底發出一聲輕歎。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聲音落下,慘烈的氣息從狼皇那一襲血鎧上詣天而起,像是有一座血海傾覆下來。受那氣息影響,眾人隻覺眼前無邊血光遮天蔽日,一時間心膽欲裂。
一人、一騎,向前行來,臨安城那千騎人馬竟被逼著向後退去。
“啊!”
有人承受不住那種壓迫,心神崩潰,慘叫著從馬背上墜落下去。
聽到那慘叫聲,一些原本還能勉強守住心神的武者也終於堅持不住,口中噴出鮮血,倒落下去。
以一人之力,逼得千軍辟易。狼皇之威,堪稱可怕!
“嗒嗒嗒”
就在狼皇以氣魄蓋壓千軍,一道清晰的馬蹄聲傳來,頓時將臨安城那些騎手從狼皇的壓迫下解脫出來。
“來者何人?”
營造的氣勢壓迫被那馬蹄聲破去,狼皇循聲望去,語氣中殺氣森然。
一騎白馬,四蹄奮起,如同一道閃電貼著地平線竄來。
白馬上,一襲白袍的陳慶之手執長槍,凝重的肅殺之氣,與那狼皇隱隱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是你?”
狼皇目光一凝,他禦下的狼騎在燕國中堪稱無敵之師,但陳慶之出身的禦林軍同樣是難求一敗。隻是禦林軍受命於皇室,很少在世俗中展露強大的武力。
陳慶之隻是禦林軍的一方將領,而狼皇卻是狼騎之皇,無論地位、權勢都遠勝陳慶之。
不過,陳慶之身後站著的,可是當今燕國的大皇子古宗,未來很有可能成為掌鼎燕國的存在。就算是狼皇,都要忌憚三分。
“你來這裏做什麽?”
狼皇此行便是奉了大皇子之命,前來滅殺江家一族。但現在陳慶之卻單槍匹馬突然跑來,讓狼皇心中升起一團迷雲。
陳慶之驅馬上前,一言不發,手中長槍鼓蕩磅礴元力,直取狼皇頭顱而來。
“你在做什麽?”
狼皇避開那一槍,口中發出暴喝,若非陳慶之乃是古宗最親信的戰將,他早已出手。
陳慶之不答,揮動長槍,瞬間那槍影如龍,向狼皇籠罩過去。
“找死!”
被激出了火氣,狼皇伸出手掌向上一抓,濃鬱的元力化作猩紅的血光包裹住他的手掌,生生洞穿那無數槍影,抓在槍身上。
“唉”
陳慶之心頭輕歎,雙臂一震,那長槍抖動起來,將狼皇的手掌彈開。
他的武境已經突破到了武宗中期,晉入武宗四重的境界,與那狼皇隻有一重之隔,但二者真實戰力的差距卻不可道計。
陳慶之估計,狼皇在全力出手的情況下,應該能力敵武宗八重的武者不敗,遠非現在的他能夠抗衡。
但陳慶之並不打算退縮,他已經知道古宗的一些謀劃。學宮大戰前夕,他奉古宗之命前去招納江塵時,曾想將這一切告知江塵。但顧忌到當時情況特殊,即使他說出去,黑白學宮也隻會以為他是要阻止學宮大戰,不會相信,便沒有說出。
而現在,兩大學宮覆滅,陳慶之心知憑借他的力量無力回天,隻好來到這裏,想要盡量挽回一些東西。
“你現在離開,我還可以當做沒看到過。”
狼皇強忍住胸腔中的殺意,開口說道。
陳慶之搖了搖頭,他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安然離去。
“那就去死吧!”
狼皇氣勢爆發開來,滔天的血氣滾滾蕩蕩,蓋壓四野。
陳慶之心頭猛地浮現出驚悸,胯.下那戰馬也發出恐懼的嘶鳴,揚蹄向後退去。
“噔”
手中長槍倒插,狠狠貫入泥土中,止住了倒退之勢。陳慶之臉上戰意勃發,雙目中透發出堅定如鐵的意誌。
“千軍萬馬避白袍!”
一道炸喝有若晴天霹靂,從陳慶之胸腔中暴起,周遭天地中那元力匯聚而來,凝成一杆銀槍,被陳慶之抓在手中。
手臂一掄,那銀槍被一股狂野的力量甩出,破開那滔天的血氣,在虛空中劃過一道淩厲地弧度,轉眼貫落到狼皇頭頂。
麵對陳慶之如此霸道的一擊,狼皇不閃不避,被血光包裹著的雙拳對轟。在那元力凝聚的槍頭點在狼盔上的瞬間,將其轟爆開去。
銀槍崩碎,暴.亂的元力四散開來,化作一道道利刃,橫掃四麵八方。
狼皇催馬上前,身外狂暴的元力交織,但在臨近他身外一尺之距時,便被籠罩的血光磨滅。
“一聲羌管裂青雲”
陳慶之發出咆哮,悲涼的羌管之音靡靡而起。他丹田中的元力開始震蕩,散發出無匹的利氣,與外界天地中的元力開始共鳴。
利氣如刀似劍,陳慶之全身各處綻開細密的傷痕,殷紅的血珠從那些傷痕中溢出,轉眼染紅了他的白袍,而他身上的那利氣也濃鬱到了極致。
此時的陳慶之,仿佛成了一杆人形的長槍,浴血的身影挺得筆直,像是這天地間,沒有什麽讓得他摧眉折腰一般。
那杆長槍刺出,利氣如同億萬根鋼針,粉碎了前方的虛空,洞穿出一片虛空地帶來。
這一槍,凝聚了陳慶之全部的力量:血氣、元力乃至武道意誌,全都融入其中。單單是那洋溢的利氣,就足以開山裂嶽。普通羽化境中期的武者對上,至少也要付出重傷的代價。
冷眼看著陳慶之這一槍,狼皇身上,那狂暴的血光驟然收縮,凝成一枚血色珠子,懸浮在他正前方。
雙掌前推,那珠子呼嘯飛出。前衝過程中,那珠子體積迅速暴漲,淒厲的鬼哭聲從中傳出,擾亂心神。
眨眼間,那珠子已經大如磨盤,撞上陳慶之化身的長槍上。
“轟”
巨響轟鳴,半空中,那血珠被無匹的利氣剖開,化作億萬猩紅的光點,飄落天地間。
陳慶之身軀也倒飛出去,身上沾染血光,隻是他原本就白袍染血,一時間倒也看不出哪些是他的鮮血染紅。
“你就這點手段嗎?”
狼皇那冰冷的聲音響起,血氣彌漫的身軀從馬背上彈射而出,向陳慶之轟去。
一隻拳頭,上麵包裹著幾乎實質化的血色元力,向陳慶之頭顱砸落。
鮮血模糊了視線,丹田中元力近乎枯竭,麵對狼皇的這一拳,陳慶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閉上眼,不知為何,此刻,陳慶之心頭卻浮現出江塵的身影。
“滾!”
陳慶之已經能嗅到那濃的化不開的血腥之氣,死亡的陰影將他籠罩,但突然一道喝聲響起,旋即陳慶之便感覺到一股柔力托起他的身軀。
艱難地睜開眼,當看到那道身影時,陳慶之心中猛地一震。
“你沒死?”
強行提氣說了一句,不等江塵回答,陳慶之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塵兒!”
古明道身旁,剛蘇醒過來的江戰看到那背影,口中發出一聲悲呼。
“父親,孩兒不孝,沒能及時趕回來。”
江塵一臉自責,跪在江戰身前道。
“不、不,你做的夠好了!”
江戰聲音顫抖,粗礪地手掌輕撫在江塵的頭頂,像是怕一用力江塵就消失了去。
“塵兒,你快走,離開這裏!”
突然,江戰像是想起了什麽,想要拉起江塵,擋在他身前。
但江塵卻一把抓住了江戰的手臂,表情堅定道:“父親,你放心,孩兒能對付他們。”
江戰聞言有些錯愕,不說狼皇,就是跟隨他的那二十餘騎,隨便走出來一人,都足以碾壓青峰城最強大的武者。
江塵離開青峰城時,武境還隻不到泉湧境。到現在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即使他再如何天賦異稟,也根本無法提升到與那狼皇比肩的地步。
但江戰此時剛醒來,氣力還沒有恢複,隻能眼睜睜看著江塵向那狼皇走去。
“你竟然還活著?”
臨安城一戰,江塵人雄之名傳揚燕國,狼皇自然有所耳聞。而且,能讓古宗都伸出橄欖枝的人,他又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
隻是,他本以為江塵已經在那學宮大戰中死去。
那一戰慘烈無比,打得萬死山都從中斷開。黑白學宮和萬死學宮七百多人全部身隕,此事王都中各大勢力有目共睹,絕對不可能有假。
但現在,蒙天宇沒有複活,陳無後葬身山中,那些武宗強者的屍體仍然躺在柳天行親手挖掘的大墳中,為何單單一個江塵複活了過來,還出現在了這裏?
江塵與狼皇對視,目光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
那狼皇氣勢雖盛,但他連神念都沒有凝出,根本無法對江塵的心神造成半點影響。
“好一個江塵,好一個人雄!”
見江塵怡然無懼,狼皇雙眼爆發出精光。隱隱間,他的心中竟生出一股久違的嗜血欲望。
那是隻有在遇到旗鼓相當的對
手時,才會被激發出來的殺戮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