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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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音不絕,九鼎滲發出大器的雄渾氣意。江塵體內有金色的光噴薄而出,染得九口鼎器一片絢爛。
    一枚枚道字,染上煌煌金光,帶著覆壓的重量,轟落如雨,瓢潑成瀑。
    兩位蠻尊渾身浴血,血氣之氣和妖元融合出來的新生力量,散發出火一般的霸烈。它們揮動雙拳,打出震蕩虛空的無匹力量,將一枚枚轟落的道字擊得粉碎。
    遠處,看到這一幕,雪瑩秀口微張。江塵的表現太強勢了,不過武宗一重的武境,竟然能夠壓著兩位蠻尊打,簡直不可思議。
    “帝星訣!”
    天音所化的道字久攻不下,江塵施展出另一道法。
    神念衝出這片天地的桎梏,躍入無盡浩瀚的宇宙星河中。一顆紫色的大星沒入江塵眼簾,他默誦帝星訣的經,神念中一道紫色的光華化作長虹,橫貫億萬裏星空。
    “轟隆”
    長虹貫入紫薇帝星,無與倫比的華貴氣息噴薄,璀璨到極致的紫色光流照亮了大半星域,而後匯聚成一道天河,在江塵的接引下向黑白山轟落。
    漆黑的夜幕被蠻野撕裂,虛空震蕩不安,那道天河席卷過億萬裏星空,攜裹破滅一切的大恐怖,淹沒向兩位蠻尊。
    死亡的氣意兜頭籠罩下來,兩位蠻尊鼓蕩體內霸烈的力量,魁梧的身軀被鋪天蓋地的華光淹沒。它們奮起騰空,速度快到了絕巔,在虛空留下了殘影,遠望如同兩條血色長龍撲騰,轉眼被無盡的紫光吞沒。
    兩位蠻尊身如鐵塔,以血氣橫擊紫光,竟在天河中穩住了身形。
    “轟隆”
    紫光中猛地爆發出磅礴的星辰之力,勾動出地風水火開天四相的虛像,欲熔煉一切。
    籠罩在兩位蠻尊身軀上的霸烈力量,無法抵擋這煉世的氣息,寸寸剝落,裸.露出精鐵般的軀體。它們打出狂野的勁力,橫擊三千丈,想要推開紫光,脫身離去。但隨著虛空中地風水火的虛像逐漸凝實,天河中紫光變得粘稠起來,讓它們的挪騰變得十分艱難。
    “鎮!”
    頭頂,江塵以身馭九鼎,打出土黃色的玄光,沉重無比,沉澱在兩位蠻尊身上,讓它們無法動彈半分。
    神念全力催動帝星訣的法,天河中紫光升騰,氤氳出無上的尊貴氣息。蘊含煉世之力的紫光衝刷著兩位蠻尊的血肉之軀,它們的氣血被饋壓,無法再調集半分力量。堅逾精鐵的皮肉撕裂開來,露出慘白的骨骼。
    “伏虎印!”
    眼見蠻尊再無反抗之力,江塵打出億萬光印,想要將它們封印住。
    這兩位蠻尊身上都存在著被改造的痕跡,很有研究的價值,江塵想要生擒它們。
    但不等伏虎印落下,遙遠的天際,一道晦澀的靡靡劍光騰起,在夜色的掩映下劈斬而來。億萬道伏虎光印被無匹的劍氣震碎,旋即劍光一分為二,沉入天河,斬落在兩位蠻尊身上。
    劍光剖開它們的皮肉,崩斷鋼筋鐵骨,剿滅了兩位蠻尊的生機。這一切隻在轉息間完成,快得讓江塵生出頭皮發麻的驚顫之感。
    強勢的劍光,斬殺兩位蠻尊後,無視天河的衝擊,合二為一,發出尖銳的嘯叫,向著江塵刺來。
    劍光上沾染著兩位蠻尊的血跡,凝而不滴,凶戾的氣息衝霄。劍未至,一股淬厲、慘烈的氣意披肝瀝膽,江塵身周的虛空大片崩碎,九鼎被淬厲的劍意所震蕩,發出宏大的激鳴聲,傳響百裏。
    這一劍似曾相識,在大秦王朝時,有一名刺者執殺劍魚腸,言出成法,仗劍殺秦皇。若非江塵以塵世身勾動出凡俗不可敵的神明力量,根本無法逼走那人。
    神念寄托虛空,江塵知這一劍不可敵,毫不猶豫動用神之眷顧者的力量,召喚出神明的塵世身來。
    天地間一股浩大的聖潔氣息湧現,渾身泛著瑩瑩光華的塵世身顯化,屹立在江塵身後。它察覺到劍光的強大,雙目中泛起神光,而後一隻撐天手臂抬起,抓向那條紫色天河。
    密密麻麻的光印自塵世身掌心飄出,每一道光印都是大道的印記,勾連成一片光幕,將天河緊緊裹束起來。
    天河化作一條紫色虯龍,鱗爪猙獰,千丈長的龍軀在虛空中扭動,龍尾握在塵世身掌中,龍首則撲向劍光。
    但就在二者即將碰撞的瞬間,那劍光毫無跡象地崩潰開來,氣息消散得無影無蹤,隻有幾縷殷紅的血漬從虛空滴落。
    江塵微微錯愕,旋即明白了過來。劍光的祭出者明白單憑這一道劍光,無法傷到江塵,不想浪費時間。
    劍光散去,江塵遙望天際,沉默片刻,而後散去了塵世身和天河,向雪瑩走去。
    與此同時,皇城深處,那座地下宮殿中,荊柯身著灰袍,在他麵前,一麵秘銀打造的神鏡懸浮,鏡麵中顯露的正是發生在黑白山上的場景。
    “沒想到他成長如此迅速,有神明血脈在,連我都難以擊殺他。”
    荊柯虛手一招,先前在黑白山斬殺蠻尊的劍光割開空間,盤旋在他頭頂。
    “無礙,待我融合蠻祖之身,整座天元大陸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
    大殿正中的那片血池中,古宗的聲音傳出,帶著陰沉得血腥氣息。
    荊柯默然,他收起神鏡,取出一截斷刃,以鏡背磨拭劍聖。
    磨劍聲起,鏗鏘如雷,細密地銀屑抖落下來,砸在堅石鋪就的地麵上,將地麵轟出無數斑駁的深坑。
    黑白山上,江塵走到雪瑩身前,默立無語。
    “黑白學宮,隻剩你和我了。”
    許久,江塵才吐氣開聲,一字一頓說道。
    雪瑩銀牙緊咬住朱唇,裹在青衣中的嬌軀發出顫抖,滿目淒然。
    偌大的黑白學宮,如今淪落到隻有兩人,而且雪瑩受製於體質問題,無法出山,可謂是淒涼無比。
    “不過,有你和我,也就足夠了!”
    募得,江塵眼中精光爆發,他身上騰起璀璨的華光,倒衝雲霄,照亮了這深沉如鐵的黑夜。
    下一刻,他的聲音響起:“吾江塵,代黑白學宮出戰學宮大比,必奪魁首!”
    囂張、狂妄、霸態盡顯,此刻的江塵,渾身戰意凜凜,將籠罩黑白山的蕭索氣息一掃而空。
    王都驚,東、西、南、北四城皆有強大的氣息湧動,望著黑白山上衝天而起的光華,那一張張臉龐表情或凝重、或期待,不一而足。
    一些大勢力的執牛耳者,他們知道江塵這是不得已而為。昔日黑白學宮位列三大學宮之時,行事最為低調。但現在學宮強者盡數覆滅,封印的黑白山也被蠻尊踏破,弟子死傷殆盡。江塵必須強勢起來,不然黑白學宮威名將要一朝掃地。
    隻是,這番強勢的表態,也意味著江塵必須將黑白學宮從大廈傾覆中撐起。未來所有指向黑白學宮的明槍暗箭,他都必須站出來抵擋。
    他要麵對的,不是一兩位武者,而是全燕境的學宮。那等同於是要去直麵所有武者,天下皆敵。
    “先拿你們血祭山河!”
    江塵說著,踏筋鬥雲騰空踏虛,飛落下黑白山。
    兩位蠻尊進犯,率領數萬蠻人,它們是真正的蠻人,從王都周圍的荒野集結而來,並非改造的產物。
    九鼎封鎖六合,江塵衝入蠻人陣中,滔天元力凝作百丈闊劍,橫掃出去。那些蠻人根本無力抵擋,像是割麥子一般,一輪輪被江塵將性命收割。
    奪字訣運轉,濃鬱的生命精氣匯聚而來,被江塵封入鼎中,留作日後之用。
    慘嚎聲四起,江塵孤身一人,卻殺得那數萬蠻人膽裂心寒。一具具氣血勃發的身軀炸裂開來,血肉粉碎,灑落一地,漸漸堆積成山,看上去觸目驚心。
    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飄出黑白山的地界,方圓數裏有居住的百姓嗅到,心生怖懼,倉皇逃離。
    血流漂櫓,白骨皚皚,屍山堆砌,黑白山前一片末日的慘象,落在江塵眼中,卻無法讓他的心誌動搖分毫。
    大秦王朝,韶關郡一戰,他借劫道天雷之力,轟殺蠻軍近百萬,眼都沒有眨一下。這不過數萬蠻人,哪裏會被江塵放在心上。
    雪瑩已經看得麻木,她的目光略過屍山血海,緊緊追隨著江塵的身影,感歎這個少年成長竟如此迅速,讓天資縱橫如她,都生出一股無力來。
    丹田中元力恢複了許多,雪瑩背生元力羽翼,飄落下來,打出元力與江塵一同斬殺蠻妖。
    “花法。”
    玉手瑩瑩,結出淩厲的殺伐印法,天地間刮起刺骨的陰風,一朵朵泛著至陰寒氣的冰花凝聚,飄落向那些蠻人。
    冰花甫一接觸蠻人的血肉之軀,便化開成凍碎靈魂的冷流,侵入蠻人的骨髓,讓它們瞬間失去生機。
    一具具蠻人身軀炸開,血霧彌漫。雪瑩立足其間,望著江塵屠殺的背影,展顏而笑。
    就像是一座冰山驟然消融,那一瞬間的芳華,奪去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芒,山河失色。
    江塵似有所覺,回頭一望,隻見青衣人笑靨如花,漫天血霧都隻是陪襯,心中某根弦就突然被撥動。
    山河寂寂,耳邊充斥的蠻人慘嚎聲漸漸遠去,江塵的世界,隻剩下那一抹盛極的嬌顏。
    一名蠻宗趁江塵失神的當兒,打出血氣向江塵轟去。
    “嗡”
    丹身器骨自主迎敵,金光璀璨,輕易卸去了血氣的轟擊。
    江塵回過神來,心神收斂,轉過身去,繼續屠殺那些蠻人。
    不知殺了多久,江塵都生出疲軟,那些蠻人才被轟殺殆盡。
    數萬蠻人,身死人手。天地間有無邊鬼哭響起,陰風怒號,吹來濃重的黑雲,帶著濕潤的水氣籠罩在黑白山上空。
    “嘩啦”
    一場瓢潑大雨忽然而至,衝刷著黑白山前的這一片赤地。江塵駕起筋鬥雲,飄然落在雪瑩身前,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向黑白山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