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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天元已經有所預料。
    自從他對黑白學宮，生出其他心思之後，就再也不配，讓連雪瑩叫他一聲師兄。
    後悔？或許有吧。
    然而，既然已經決定這麽做了，無論結果是怎麽樣，天元都能夠接受。不要說隻是被連雪瑩驅逐，就算被連雪瑩一劍斬殺，天元都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這樣也好，我和黑白學宮的糾葛，總算是有個了結。”不知怎麽的，雖然這次謀劃失敗，但天元心中，卻也隻是生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沒有絲毫的怨恨。
    “柳宮主，你也走吧。”連雪瑩目光掃向柳天行，同樣沒有打算繼續追究。黑白學宮已經是今非昔比，再也無法承受，和王都學宮開戰後果。再說，不管柳天行，有什麽打算，都沒有得逞不是？
    就連江塵，對於連雪瑩的決斷，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如果江塵真要置柳天行和天元於死地，就算是連雪瑩，都未必能夠攔得下來。
    柳天行喟然長歎，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對著連雪瑩拱了拱手，然後掉頭就走。
    “慢著。”
    突然，江塵在後麵叫了一聲，讓柳天行，感覺如芒在背，但是也十分配合的停下來。就算江塵改變主意，要取他的性命，柳天行也隻能認命。
    “柳宮主，你似乎忘記了什麽？”江塵輕咳一聲，不急不緩的說道，“最起碼，也得留下一個道誓吧。”
    聽到江塵這話，柳天行暗暗舒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活著，誰又願意失去性命呢？
    道誓，是修煉者對武道之心立下的誓言，如果違背，武道之心就會崩碎，不要說是修為無法寸進，甚至連性命都難保。
    “不錯，是我的疏忽，有什麽條件，說吧。”柳天行回轉身，看著江塵。如果道誓的內容太過苛刻，柳天行也未必就一定會答應下來，大不了就是一死。
    江塵也明白這一點，沉吟片刻，說道：“你隻要保證，不會向黑白學宮尋仇就行。”至於江塵自己，倒是對柳天行的報複沒有放在心上。
    “還有呢？”柳天行不禁問道。就算江塵不說，柳天行也沒有把握來找黑白學宮報仇。
    “沒了，就這樣立誓。”江塵微微搖頭，說道。
    柳天行輕呼一口氣，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也沒有半點遲疑，直接結下手印開始立誓，說道：“柳天行以武道之心為誓，有生之年絕不對黑白學宮生出仇恨之心，做出敵對之行，如有違背，萬劫不複。”
    隨著柳天行話音落下，一道神秘符印從虛空呈現，沒入柳天行眉心。
    “好了，走吧。”江塵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相信柳天行還能活個幾十年，黑白學宮應該能夠緩過氣來。要是柳天行為了對黑白學宮下手，而自行了斷，那江塵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不過，發生這種事情的幾率不大。畢竟，柳天行是栽在江塵手裏，就算有怨恨，江塵也該是首當其衝。
    當然，真要是江塵留在黑白學宮，柳天行對他也是無可奈何。但從一開始，江塵就打定主意，會脫離黑白學宮。連雪瑩先前的舉動，不過是讓江塵變得更加堅定這個想法。
    天元臉色灰暗，吞下幾粒療傷元丹之後，不用江塵開口，就直接立下了道誓，和柳天行大同小異。
    然後，天元就頭也不回的下了隱龍峰，朝著黑白學宮外麵走去。
    “哎！”
    看著天元略顯孤單的身影，連雪瑩不由長歎一聲。或許，徹底斬斷和黑白學宮之間的牽連，對天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師弟，你的傷沒事吧。”連雪瑩很快收回目光，略顯擔憂的說道。
    “勞煩宮主掛心，些許小傷無關緊要。”江塵的話語中，明顯地多了一些疏離感。
    “看來師弟是在怪我，不該放走天元。”連雪瑩略顯慚愧，說道，“說起來，黑白學宮對天元有所虧欠，饒他一命，也算是兩清了。”這其中牽扯的事情十分複雜，一時間連雪瑩也不知從何說起。
    江塵不用多想，就知道，可能和隱龍峰峰主龍天縱有關。但龍天縱背叛黑白學宮，早已伏誅，沒有舊事重提的必要。
    沒有和連雪瑩在這個話題上深談，江塵直接把得自軒轅黑白的棋經手劄取出，朝連雪瑩遞過去，說道：“這是黑白祖師軒轅黑白留下的傳承，也是天元此次謀劃的目標，現交由宮主保管。”
    既然要和黑白學宮劃清界限，江塵自然不會把這本棋經手劄留在手裏。再說，江塵隱隱感覺得到，他和軒轅黑白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而他目前也沒有改變的想法。
    “黑白祖師？”連雪瑩愣了一下，但卻沒有伸手來接，而是說道，“既然落到師弟你的手中，就說明這本手劄和你有緣，你留下參悟，不必給我。”連雪瑩的話裏話外，似乎有把這本手劄當做給江塵補償的意思。
    連雪瑩這麽一說，江塵就更不敢收下，說道：“還是交由師姐保管的好。如果師姐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答應我一個請求如何？”江塵再次管連雪瑩叫起了師姐，讓連雪瑩心中覺得有些不安。
    “什麽請求？”連雪瑩接過棋經手劄，有些艱難的說道。
    “懇請師姐，把我逐出黑白學宮。”江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請求說出來。
    連雪瑩一驚，手中的棋經手劄再也拿捏不穩，落在了地上，連忙說道：“師弟，你為什麽會有這樣想法？”連雪瑩實在無法理解，江塵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請求，要知道被逐出學宮，對江塵來說，可是無法洗去的汙名。
    “學宮正在危難之際，師弟你難道要棄我而去？”連雪瑩忍不住淚目。如果不是有江塵在旁鼓勵，連雪瑩也不能這麽快接任黑白學宮宮主，而且把學宮打理得井井有條。
    江塵看著連雪瑩的樣子，很是有些不忍，但還是咬牙說道：“學宮已經走上正軌，有師姐坐鎮，不會再出什麽問題。而我，本就是一個招災惹禍之人，要是還繼續留在學宮，對學宮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才是江塵執意離去的原因。
    因為身負長生大帝傳承的緣故，江塵接下來要走的肯定是一條荊棘之路，他無意把黑白學宮帶到這樣的艱難處境。
    “我已經下定決心，還請師姐成全。”江塵不給連雪瑩勸說的機會，決然說道。
    連雪瑩什麽話都沒有說，就這麽定定的看著江塵。
    江塵苦笑一下，說道：“其實，就算脫離了黑白學宮，我對黑白學宮的感情，也是無法割舍的，隻不過是一個名頭而已，師姐又何須介懷。”不說別的，隻英烈堂中那些人，就是江塵無法忘卻的。
    無論過了多久，他都會把這些名字牢牢記在心裏，直到生命盡頭。
    “罷了，就依你。”連雪瑩語氣低落，說道，“反正你也沒有錄入學宮名冊，本來就是自由身，也就談不上，什麽驅逐不驅逐的。你走後，我打算讓黑白學宮封山十年，希望十年後你能夠回來看一看。”
    這並不是連雪瑩臨時想出來的，她早已經醞釀許久。想要讓黑白學宮恢複全盛時期，唯有以這樣極端的方式，才能保證不被外界幹擾。
    也正是如此，連雪瑩才會痛快的放江塵離去。
    “你，什麽時候離去？”連雪瑩再次問道。
    “事不宜遲，稍晚一些就走。”江塵回答道，眼見離七國大比的時日不遠，江塵還有著一些事情要去辦，時間顯得有些緊迫。
    連雪瑩點了點頭，沉默下來。
    隨後，連雪瑩陪著江塵，到英烈堂中走了一趟，待了足足半個時辰。就連連雪瑩都不知道，江塵和英烈堂中的師長好友說過一些什麽，隻見到江塵出來的時候，眼角還有，淚痕未幹。
    如果不是當著江塵的麵，連雪瑩很可能都會放聲痛哭。
    接下來，江塵又繞著黑白學宮緩緩走了一圈，並且和沿路遇到的弟子打過招呼，然後依依不舍的朝著學宮外走去。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但江塵十分清楚，終有一天他會回到黑白學宮這裏。
    因為，這裏有值得他惦記的人和事。
    “保重！”
    出了守山大陣，江塵止步，對連雪瑩一揖倒地。然後，江塵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如果不走得這麽決絕，江塵唯恐，自己會改變主意。
    連雪瑩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滾滾落下，迷糊了她的雙眼。就這麽癡癡站著，看到江塵背影遠去，直到消失不見，連雪瑩久久不願離去。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重逢，隻望師弟逢凶化吉，一路平安。”過了許久，連雪瑩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回轉守山大陣內。
    黑白學宮眾弟子，似乎也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全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起，等待著連雪瑩歸來。
    “自今而後，黑白學宮封山十年，希望爾等加倍努力，耀我學宮。”連雪瑩如是說道。
    “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