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煉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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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又是一句道家真言從江塵口中誦念出來,項狂武心頭一跳,感覺自己被虛空中的一雙眼睛給盯住了。
    不僅僅是項狂武,下麵所有人所有生靈都有這樣的感覺。
    天空中有一雙能夠看透一切無所不能的眼睛,而這一雙眼睛的意誌,就是江塵的意誌,也是天的意誌。
    “不好!”
    江塵不是南華老仙,絕對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項狂武此時收起方天畫戟想要逃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股無可匹敵的意誌從天而降,項狂武下意識地將方天畫戟橫在胸前,然而方天畫戟堅持不到兩秒就被崩碎。
    項狂武被重重拍入地麵,拍出一個駭人的大坑。
    “噗。”
    狂傲如項狂武第一次被打得口吐精血,但就算是這樣他的眼中還是充滿著鬥誌。他梗著脖子看向天空,“來呀!老子不服,天要亡我,我就要逆天!”
    聽到項狂武說這話的人都覺得他瘋了,人家都沒出手就把你給打吐血了,現在你還這麽囂張不是找死是什麽?
    江塵也滿足了項狂武的請求,第二道無形的神念落下,項狂武身上穿著的寒鐵戰衣直接碎裂,化為齏粉。
    項狂武武尊之體強悍無比,饒是如此,此刻的他也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能桀驁不馴地死死盯著江塵,像是要把他給吃掉一樣。
    江塵一聲冷哼,震怒的情緒直達每個人心底。
    第三道神念垂直落下,這一次連帶著項狂武本人就這樣消散在天地間,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姬陽明眼中的精氣正在一點點流逝,但他此時最為牽掛的還是在空中的江塵。
    江塵用的力量毫無疑問是仙靈之力,這種力量不是這個空間的力量,所以能夠輕鬆地將項狂武給碾壓致死。
    但是這種強行借用仙靈之力是有副作用的。
    仙道一途,絕情絕欲,與江塵的本心肯定是有衝突的。如果長久以往下去,江塵的本心與外體就會出現難以調和的矛盾,成為天地法則不能容忍的矛盾體存在。
    到時候不用誰出手,江塵自己都會在天地間灰飛煙滅,所有和江塵有關的記憶與事件都將被改寫在,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淩於空中的江塵若有所感地看了姬陽明一眼,此時的他擁有者超越這個位麵的力量,隻要他想,一個念頭就能讓姬陽明生龍活虎地恢複。
    但江塵不知道為什麽,一點都生不起這個念頭。
    他嚐試了很久都不行,就好像不喜歡吃某樣東西就是不喜歡,哪怕知道吃了對自己好也沒用。
    江塵最終放棄了用這種力量拯救姬陽明的念頭,他從這種狀態中退出來,
    一陣強烈的像是要把他靈魂給抽空的虛弱襲來。
    造化爐一聲長歎,“你小子也真夠亂來的,氣修的聖典尤其是那麽好碰的,獲得超凡力量,總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幾乎在江塵的魂火快要消失的同時,一股更為澎湃精純的神魂之力補充了進來。
    造化爐將煉化純粹的苗神殘魂用來填補江塵神魂的空虛。如果他不這樣做,江塵身死道消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可憐江塵還準備用苗神殘魂來提升神念境界,現在隻能全部用來保命了。
    “這是!造化神爐!”
    造化爐的擅自行動終究還是被姬陽明給看出了端倪。
    江塵恰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造化爐將前因後果和江塵說了一下,讓他自己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陽明前輩……”
    江塵來到姬陽明身前,拿出兩顆丹藥想先將姬陽明的性命給吊住再說。
    姬陽明沒有急著吃丹藥,而是一把抓住江塵的手,“江塵,你的身上是不是有造化神爐?我感應到了,剛才我感應到了他的氣息!”
    江塵無奈,知道這件事情隱瞞不下去了。他小聲地對姬陽明說,“陽明前輩,我身上的確有造化爐,不過現在人多口雜,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聽江塵承認,姬陽明總算冷靜了下來。將兩顆丹藥吞下,姬陽明眼睛一瞪,又將丹藥給吐了出來。
    “這是什麽丹藥,為什麽藥效這麽強!”
    僅僅是含住丹藥,姬陽明都能明顯感覺到強勁的藥力給他快要枯竭的身體帶來滋養。他實在不敢想要是這兩顆都吞下去會有什麽效果。
    “這是靈露丹,三階上品丹藥,隻不過我現在成丹率十分低,身上暫時隻有這兩顆。”
    靈露丹入口即化,澎湃的藥力第一時間轉化為姬陽明之前虧損的精血,讓他的身體狀況得到了極大的緩和。可惜姬陽明的斷手江塵並不能治好。他現在所煉製的丹藥並沒有醫死人活白骨的神奇功效。
    “臭流氓,原來你這麽厲害!”
    反應過來的阿蠻衝到江塵身前,一臉癡迷。
    苗女總是崇拜強者的,阿蠻之所以會與江塵簽訂生死蠱,也是因為江塵闖過了萬蟲陣,證明了他自身的實力。
    江塵笑了笑不說話,那種狀態他並不能隨心所欲的掌控,更不要說從狀態中退出來的副作用了,如果不是苗神殘魂,他等於和項狂武同歸於盡。
    苗人不在乎江塵究竟是用什麽辦法打敗項狂武的,他們隻知道江塵出手保住了苗疆,同時他之前所展現出來的天地意誌,不正是神靈才能夠展現出來的手段嗎?
    匍匐在地上的苗人都虔誠地誦念著苗語,可惜他們虔誠地對象是苗神,不是江塵。江塵感受不到任何的信仰之力,這也算是為別人做嫁衣了。
    楊敏一身白色祭祀長袍,雙手放在小腹之下朝著江塵走了過去。
    之前她相信江塵就是苗神,苗神殘魂沒道理連個小輩的肉體都沒法奪舍。
    然而江塵與項狂武一戰,從頭到尾江塵用的都不是苗疆法術。能夠當上族長的楊敏並不傻,她很快就意識到苗神殘魂已經被江塵個解決掉了,至於如何解決的已經不重要了。
    江塵警惕地看著緩步而來的楊敏,他已經沒有再進入那種狀態的本錢了,而自身元力也在之前被消耗一空,沒法和楊敏對上。
    “尊者神威,無人可擋。就是不知道尊者為何不用我苗神的傳承來對付外來者?”
    這算是楊敏最後一次試探。
    江塵坦然回答,“我本就不是苗疆人,而苗神傳承又是才接觸到,還沒來記得及領悟。怎麽,我用自己的方式來抗擊外地,犯了苗疆的什麽規矩嗎?”
    楊敏定定地看了江塵許久,在姬陽明都覺得楊敏可能要對江塵動手的時候,她粲然一笑,“當然沒有問題。既然是尊者,那麽無論您有什麽樣的想法和要求,我們苗族都會傾盡全力來幫助您的。”
    來者不善的楊敏就這樣轉身離開了,江塵他們被帶到另一個高腳樓安置。而更耐人尋味的是,高腳樓的周圍楊敏不再安排苗人守護。
    姬陽明躺在床.上,本來就滄桑的臉現在像是又老了幾分。
    “江塵,我們晚上連夜離開,不能在這裏待了。”
    正在調息運功的江塵一愣,在造化爐的幫助下,他身上的傷勢迅速恢複,但就算現在也不過三成戰力。
    “陽明前輩,你現在重傷在床,我也戰力不濟,要是現在貿然離開苗疆……”
    姬陽明對江塵搖頭,“你不了解楊敏,但是我了解。她殺心越重,表麵上越是風輕雲淡。之前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她應該已經懷疑你不是苗神了,那為什麽還要修建大祭壇?”
    江塵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窺探了苗神記憶的他清楚的知道,那個所謂的祭壇其實就是煉血大陣。
    苗神的複活需要犧牲品,而玄洲之中沒有什麽比他的後裔子孫獻祭鮮血更有價值了。
    一旦祭壇完成,周圍那些普通的苗人變回被大陣所殺。
    之前江塵沒想這麽多,現在想來的確古怪。苗神殘魂既然都沒有奪舍成功,那楊敏為何不停止修築祭壇?這樣的意義何在?
    就在江塵費解的時候,外麵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姬陽明臉色一變,“糟了,大陣修好了。”
    江塵肯定地搖頭,“不可能,我看過祭壇圖紙,按照現在的修築進度至少還需要三天。”
    “如果楊敏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啟動煉血大陣複活苗神,而是為了自己呢?”
    姬陽明的話讓江塵心神巨震!
    他之前隻想著找機會破壞大陣的運行,卻沒想到楊敏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打算。
    一道紅色的光柱衝天而起,那些還在修築祭壇的苗人手裏拿著石錘都一臉茫然。
    他們怎麽都弄不懂為什麽將最後一根柱子架好,整個地麵就會發出奇怪的光芒。
    一身白色長袍的楊敏不知什麽時候站立到祭壇上方的平台,她眼中閃過無限瘋狂,“多少年了,我楊敏為了這一天已經等了多少年了!我苗人沉睡了數千年,也是時候入主中原了!”
    “族長,這是怎麽回事?”
    楊敏冷笑一聲,“怎麽回事?很快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