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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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京,大紫明宮。
    珠簾之後一身龍袍的唐成金慵懶的聲音傳來,“諸位愛卿可有奏事?”
    “臣啟奏。”戶部尚書樓之敬從文武百官隊列中走出來,手持玉牌恭恭敬敬地對著唐成金所在方向一拜,“今年年初北郡十二地遭遇百年難遇的大雪災,千萬民眾流離失所,臣懇請聖上分撥賑災銀糧……”
    樓之敬話音未落,另一名中年男子就打斷了他的話也從隊列中走出來,“聖上,臣也有本奏。”
    樓之敬皺起眉頭不悅地開口,“淵戰,你難道不知這朝堂上的規矩?”
    萬事萬物都有規則秩序,奏事也是一樣。一般來說一名大臣奏事,隻有當唐成金對這件事情批示完了之後,其他人才能上奏其他的事情。
    淵戰冷笑一聲,“樓尚書這是哪裏話?我怎麽會忘記朝堂上的規矩呢?隻是我的這件事和你的那件事是一回事,而且還更急迫一些。”
    “你……”
    淵戰根本不理會樓之敬,轉身對唐成金拱了拱手,“聖上,根據北郡邊塞傳來的消息,這一次的大雪災根本就不是天地之間的自然現象,而是有妖魔現世。”
    “哦?什麽妖魔?”
    “冰帝寒天。”
    大殿內一片嘩然,就連坐在龍椅上的唐成金也是眼睛微微張開。
    “大膽!淵戰,冰帝寒天已經隕落數百年,正是我萬歲聖上給手刃的,你如今站在這裏危言聳聽究竟有何居心!”
    淵戰淡淡地看了詰問他的人一眼,雙手攏在長袖中並不說話。
    他是軍旅之人,看不起這些隻會在朝堂上耍耍嘴皮搬弄是非的文人。
    當年聖上與冰帝一戰結果究竟為何,這些朝廷重臣難道不知道嗎?不過是一個個充耳不聞,到現在自欺欺人罷了。
    唐成金的聲音從珠簾之後傳來,“淵戰,你所言屬實?確定是冰帝?”
    “臣不確定。”
    “你這老匹夫!”
    不少朝臣又要開罵,但淵戰這一次沒有給他們開罵的機會,一張嘴聲如雷霆在朝堂間滾滾響動。
    “白蓮花開,萬雪寒天。聖上,邊塞的白蓮花,可是在今年都開放了。”
    朝堂一片寂靜。
    這一傳言他們當然也聽過,聯想到致使千萬平民流離失所的大雪災,這些朝臣們對淵戰的話已經信了七分。
    唐成金歎了口氣,“那淵戰你怎麽想?”
    淵戰看了樓之敬一眼,“聖上,臣請捧日射月二軍,唯有調動二軍前往北郡邊塞才有可能遏製冰帝卷土重來的步伐。”
    “荒謬!”
    淵戰話音剛落樓之敬就和踩著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這捧日射月二軍乃是我皇朝精銳之軍,豈能隨隨便便調離天京?更不用說兩軍長途跋涉開赴北郡,這一路上糧草輜重所耗甚費。國庫哪有這麽多的財糧供你淵戰揮霍?”
    淵戰一聲冷笑,“樓尚書,把你準備拿來賑災的銀糧用來充當軍餉,這輜重可不就有了?”
    樓之敬瞪大眼睛看著淵戰,“那你置千萬流民於何地?你就這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餓死?”
    “如果冰帝卷土重來而我邊塞又無精銳之軍,樓尚書,那就不是千萬流民的事情了,你我很有可能都會變成亡國之人……”
    “夠了!”
    珠簾之後的唐成金一聲怒喝,正在爭吵的兩人馬上躬身不敢抬頭。
    唐成金揉了揉太陽穴,“北郡之事錯綜複雜,留著明日再議吧。”
    樓之敬張了張嘴想要提醒唐成金北郡之事十萬火急,但當他用餘光瞥到淵戰一動不動的樣子時,他又將這些話給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三皇子出海漁獵已有月餘,諸位愛卿可有吾兒的消息?”
    換了個輕鬆的話題,一直擅長和稀泥的老臣謝翰文馬上笑著奉承說,“聖上百年大壽臨近,三皇子出海漁獵之前和老臣說過,這一次定要將海外的奇珍異寶都給收攬到一處給聖上一個驚喜。三皇子之心,真是天地可鑒啊。就是這歸來之期恐怕會晚一些。”
    唐成金哈哈大笑,“吾的三兒真是野心勃勃,這海外之地不知幾何,奇珍異寶更是難以計數,又豈是他能收攬一空的。罷了,難得他有這個心,那吾就再等上一個月吧。要是再等一個月三皇子還沒有回來,淵戰,你就帶人出海吧。”
    淵戰一愣,拱手領命。
    殿下的朝臣們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少的人都在搖頭歎息。
    唐成金就像是沒有看見朝臣們的這種異常,打了個哈欠開口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如果沒有那就散了吧。”
    “諾。”
    “散朝!”
    隨著宦官一次唱和,所有的朝臣都井然有序地緩緩退出朝堂。
    “淵戰留步!”
    年過五十的淵戰老當益壯,一出朝堂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風的。
    聽到有人叫他,淵戰轉過頭一看,樓之敬一手拿著玉牌,一手提著長擺氣喘籲籲地朝他跑來。
    淵戰麵露冷意,不鹹不淡地對樓之敬拱了拱手,“原來是樓尚書,不知道樓尚書這急急忙忙地跑出來所為何事?如果是為了和淵某人爭北郡的軍餉,那就免開尊口。”
    樓之敬還沒說話就被淵戰給搶白了一番,他笑著伸手指了指淵戰,“淵將軍何必如此敏感?你我二人之間難道隻有朝堂上的事情可說。”
    “正是。”
    “呃……”樓之敬尷尬了,不過畢竟是老臣,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對淵戰一揮衣袖,“淵將軍,你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淵戰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看了眼左右,“樓尚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淵戰聽不明白。”
    “你當然聽得明白,你可是我大乾皇朝最負盛名的大將軍。”
    樓之敬留下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撩起衣袍走遠了。
    曾經的唐成金算得上人族的一代雄主,無論是驅逐妖蠻還是一統人族,他從來都是走在三軍之前意氣風發的。那個時候唐成金還正值壯年,而淵戰便是唐成金手下的一名偏將。
    而如今的唐成金早就沒有了當年的熱血,終日隻會在後宮尋歡作樂,就連上朝處理政事在唐成金的眼裏也變得不那麽重要起來。要是按照唐成金以前的脾氣,聽到冰帝寒天可能複出的消息,他哪裏還會置之不理,恐怕早就自己帶領三軍前往北郡了。
    “哎,千金之軀,不坐垂堂啊。”
    月亮湖,暗河甬道中。
    眾人已經按照江塵的要求將甬道裏裏外外都給看了一遍,根本就沒有找到入口。
    最沒有耐心的阿蠻噘著嘴走到江塵身邊,“夫君,你確定這是機關山?我們已經在水裏找了快兩個時辰了,悶死了。”
    最初看見這些藍色的紋路和光芒阿蠻還覺得挺美,但是看久了以後也就覺得枯燥乏味了。
    江塵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古玉看得出來江塵心情不好,走過來輕輕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夫君,這機關大帝畢竟是人族的一代聖主,他留下來的機關山肯定沒有那麽好破解的,我們不要灰心。”
    “算了。”江塵搖了搖頭,“你說得對,既然是先人留下來的東西肯定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我們得到。有緣者居之吧。”
    “切,沒想到你小子也學牛鼻子那一套,沒能力就是沒能力,說什麽有緣者居之?”
    江塵眼前一亮,“造化神爐?你什麽時候醒的?”
    “醒了很久了。隻不過看你小子來到這天洲之地後樂不思蜀,也就沒有出聲打擾你。”
    江塵凝神內視,曾經的造化神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金色的小人,小人身上有許多細密的紋路,如果認真看就能看出這些紋路全是造化神爐上的蟲魚鳥獸山嶽大地。
    小金人側躺在地上掏了掏耳朵,“你小子別盯著我一直看,很惡心你知道嗎?”
    江塵啞然失笑,“你能凝聚成人形了?”
    “本來就能,隻不過之前能量不夠而已。”
    江塵翻了個白眼兒,就知道造化神爐一逮著機會就要開始吹牛。不等造化神爐絮叨,江塵趕緊打斷他問道,“造化神爐,我們現在是不是在機關山之中?怎麽進去?”
    造化爐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小子的運氣真的是逆天了,連機關大帝的傳承都能找到。這進入機關山的方法嘛我也知道,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機關山裏機關重重,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江塵灑然一笑,“我江塵既然誌在攀登武道巔峰,那便不會連嚐試都不敢。”
    造化爐對江塵豎起大拇指,“行,我也看好你。我送你進去,不過有機會你要幫我順一件東西出來。”
    “什麽東西?”
    “等你進去就知道了。來,我先幫你開門。”
    江塵在和體內的造化神爐對話,而在周圍的人看來就是在發呆。
    站在隊伍末尾的蒼頭不耐煩地開口,“到底繼續找還是往前走,給個準話。不要像個娘們兒一樣婆婆媽媽的。”
    江塵動了,他將右手手掌攤開印在牆上,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