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飛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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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這方空間有些不對勁?”
    其實不用阿蠻說江塵也察覺到了。
    之前和猊生獸戰鬥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自己不在洞穴中的感覺。好像穹頂真的就像天空一樣沒有窮盡,而地麵自然也是能夠一直延伸到地心的。
    在洞穴中有草木也就算了,偏偏還有河流。現在就有一條河流橫在江塵他們的身前,看上去清澈透亮,和外麵的普通河流沒有什麽區別。但直覺告訴江塵,這河裏麵應該是有不普通的東西。
    “鳥兄,你是地頭蛇,你知道這條河流裏麵有什麽東西嗎?”
    從之前自己要和猊生獸戰鬥,白鳥拚命阻止自己的行為來看。這鳥兄顯然對於這一方天地中的大部分東西都了解。現在江塵不恥下問,誰知道白鳥很是傲嬌地扭過頭不理江塵。顯然還在為江塵不聽自己的勸告生氣。
    “夫君,就算白鳥知道這條河裏有什麽,你又不懂鳥語,它也闡述不清楚。要不然我們還是派個人下去看看吧?探探虛實。”
    站在隊伍中的蒼頭心裏咯噔一聲,一聽主母這麽說多半就是自己沒跑了。
    果然,下一刻江塵就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蒼頭苦著一張臉故作虛弱的樣子,“主人,剛才和那猊生獸作戰的時候我受傷了,你看這下水的事……要不讓烏拉去吧,她從小就在海島上長大,水性肯定沒得說。”
    江塵似笑非笑地看著蒼頭,“我不是給了你一顆丹藥讓你療傷了嗎?還是說我的丹藥沒有效果?把手伸過來我看看。”
    蒼頭哪裏敢真的伸手。江塵的丹藥沒的說,一顆下去加上這麽長時間的調養,體內的傷勢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剛才他隻是下意識地想要推脫,要是這一伸手可不全都露餡兒了?
    眼見江塵他們已經決定好了,蒼頭就是心裏再怎麽苦也隻有硬著頭皮下水。
    “隻希望這水裏不要有什麽怪物吧,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了可是連個兒子都沒有。”
    蒼頭一個人念念叨叨地就下了水,沒有往前走幾步,蒼頭就一個踉蹌一頭栽進了水裏。
    阿蠻一下子緊張起來,抽出腰間的長鞭就要破開水麵去將蒼頭給撈起來。
    江塵卻是一伸手將阿蠻給攔住了,“不要急,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
    果然,江塵話音剛落蒼頭就從水裏鑽了出來。他抹了一把臉,罵罵咧咧道,“主人,這條河真他娘的操蛋,走著走著就踩不到底了。你們待會兒下水的時候小心一點。”
    看蒼頭在水裏待這麽久都沒有什麽異常,江塵忍不住微微一笑,“既然水裏沒有什麽危險,那我們這就過河吧。”
    江塵伸手一招,一團白色的雲彩從天上飛下來停在江塵的腳邊。
    在水裏的蒼頭一愣,很是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我真是個豬腦子,又不是普通人,幹嘛還非要下水?”
    現在蒼頭反應過來也沒用了,全身都被河水給打濕了。
    江塵將阿蠻三女都給拉上筋鬥雲,意念一動筋鬥雲就騰空而起朝著河對岸飛去。
    就在筋鬥雲堪堪行至河中間的時候異變突起!
    一道黑影從水裏嘩啦一聲竄出來,直直地朝著筋鬥雲衝了過去。
    那種氣勢就好像是有一座小山從水裏拔然而起,要將筋鬥雲給全部吞掉一樣。
    江塵瞳孔一縮,想要驅動筋鬥雲前進卻發現一時間和筋鬥雲失去了聯係。
    撲通!
    小山將江塵他們一口吞下,又從空中重重地落進河水裏,激起一大片的波浪。
    蒼頭愣愣地在河裏踩著水,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被……被魚給吃了?”
    蒼頭的確恍惚間看見是一條怪魚,張嘴就將江塵他們給吃了。關鍵是這條河裏怎麽會有這麽大一條魚,這麽大一條魚又怎麽可能會跳這麽高?
    蒼頭沒有時間多想,為了避免在河裏自己也被那條怪魚給吃掉,蒼頭趕緊爬到河對岸。
    一塊石碑靜靜地立在河邊,蒼頭小心翼翼地將石碑上的雜草給撥弄開,這才看清楚石碑上寫著三個大字。
    飛不渡。
    乘舟能渡,泅水能渡,唯獨飛不能渡。
    蒼頭一個人惴惴地在岸邊等待,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江塵一死,他也會死的啊!
    怪魚肚中,江塵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不過周圍一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見。
    他隻能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泡在溫泉裏,隻不過這溫泉裏的水黏糊糊的,奇臭無比好像還有雜物。
    啪嗒。
    一團白色的光芒將周圍的黑暗給驅散,江塵這才隱約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
    “鳥兄,沒想到你還有自帶發光這一手,能不能把光線再調亮一點?我找找阿蠻她們在哪裏。”
    白鳥對江塵翻了個白眼兒,不過還是按照江塵的要求將光線給調亮了。
    白骨、泥土、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殘肢斷骸。
    江塵看清楚這些漂浮在水麵上的雜物頭皮發麻,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阿蠻!”
    阿蠻與娜紮她們就在不遠處,隻不過和江塵不一樣,她們被這些粘稠的液體泡著,就像是昏迷了一樣根本醒不過來。
    江塵將所有人都拉到一起,這粘液給他的感覺太差了,就像一個人的嘔吐物一樣。
    “鳥兄,你知道我們這是在哪裏嗎?”
    白鳥點了點頭。
    “在哪裏?”
    白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江塵,江塵這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他不會鳥語,白鳥也不會人類的語言啊。
    造化神爐懶洋洋的聲音從江塵體內傳來,“小子,你的運氣真不錯啊。之前還在和猊生獸搏鬥,沒想到現在就到了奎魚的肚子裏。”
    “奎魚?”江塵一臉迷茫,“奎魚是什麽魚?”
    造化神爐大手一揮,一連串有關奎魚的金色文字傳入江塵的意識海之中。
    奎魚者,因其體型奎壯如山嶽,固有此名。相傳奎魚腹有乾坤,能吞天噬地無所不化。更為難得的是奎魚終年不眠,終其一生都在不停地遊動。極其討厭飛翔的東西,隻要有東西從它的頭頂飛過,必定會躍起吞之。
    江塵越往後看臉就越黑,搞了半天讓蒼頭到水裏去探探虛實完全就是無用功。這奎魚根本就不挑食,對一般的生物也沒有什麽喜好或者針對性。
    蒼頭在水裏遊動,在奎魚的眼裏就和一塊會遊動的石頭差不多,根本勾不起它的興趣。反倒是江塵駕雲而行,觸碰到了奎魚的逆鱗,所以才會一躍而起將江塵他們都給吞了。
    “方天畫戟,出!”
    江塵右手一翻,方天畫戟化作一道紅光朝著不遠處的肉壁重重地紮過去。
    既然是在魚的肚子裏,那隻需要將魚肚子給剖開不就行了?
    然而出乎江塵意料的是,方天畫戟紮在奎魚的肚子上根本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相反就像是打滑一樣,鋒利無比的方天畫戟直接順著肉壁撲通一聲落進粘稠的胃液之中,失去了和江塵的聯係。
    “這……怎麽會這樣!”
    紮不透肉壁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會和方天畫戟失去感應?要知道方天畫戟可是江塵滴血認主過的法器,按照天地法則來說是不應該這麽容易和他失去感應的。
    造化神爐冷笑一聲,“臭小子,發給你的那篇《奎魚說》沒有看完吧?不要說這把小小的方天畫戟,你就是把人皇劍祭出來,不僅傷不到這奎魚分毫,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造化爐這麽說,江塵猶豫了。
    看見方天畫戟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之後,江塵的確是想祭出人皇劍來著。但現在看來這奎魚的胃液邪門兒的很。要是人皇劍也失去和自己的聯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造化神爐,那你有出去的辦法沒有?”
    “辦法嘛,有倒是有。”
    “說來聽聽。”
    “要麽裝死看著奎魚什麽時候想排便了把我們都給拉出去。要麽就等它下次張嘴吞東西的時候躥出去。就隻有這兩個機會。”
    江塵臉都黑了。敢情還是隻有從上下兩個口想辦法,根本沒有辦法突破肉壁。
    不等江塵做選擇,造化神爐又開口說話了,“你是淨琉璃之體,還被極冰鳳火鍛煉過。所以你能夠在這個胃液中保持清醒不被腐蝕。但是你的小老婆們可就不一樣了。這進入奎魚腹內的前七天她們隻不過是泡泡澡暫時昏迷而已。但七天之後,浸泡她們的這些胃液就會變成無所不化的劇毒之物。到時候你也會有危險。”
    江塵太陽穴一跳,“那奎魚多久吞一次東西?”
    “一百多年一次吧。”
    “那多久排一次便呢?”
    “也是一百多年一次。”
    江塵:“……”
    這說來說去都是一百多年,到時候不管是什麽都變成渣了,還說個屁!
    江塵的聲音在奎魚腹內回響,一道金光燦然閃出,他終究還是祭出了人皇劍!
    鏗鏘!
    人皇劍和方天畫戟一樣撞上肉壁,然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撲通一聲掉進粘液中,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