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痛割逆鱗救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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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真的好疼啊,你給我吹吹嘛。”
楚墨痕撒起嬌來,但語氣卻是出奇的輕,仿佛隨時都可能睡過去。故作輕鬆的話語讓初若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忽然,她感覺身體一沉,楚墨痕趴在自己肩上暈了過去。
好在旁邊旁邊還有幾間幹淨的屋子,初若連拖帶拽的將楚墨痕拉了過去,扶到榻上,用清水為他擦拭傷口。隻是每擦一處,她的心就沉了一分。
隻見他渾身七八處傷口,有幾處仍在流著血,清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可仍是止不住。
“阿若,嗚嗚嗚,對不起!”謝安不知從何處飄了過來,苦著臉,似是即將哭出:“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受這份屈辱,臭道士也不會受傷。”
說著說著,他哽咽起來:“我隻是想逗逗他,不曾想……我方才去附近找了找,想找解開仙人醉的草藥,卻沒有找到……”
初若歎了口氣,繼續為他擦拭傷口,“不怪你,誰能料到會出現這種事情,此刻當務之急是為他止血,你方才可看到這兒哪裏有藥鋪?”
“沒,這荒山野嶺的……可如何是好?”謝安撓了撓頭,急的來回踱步。
初若見帕子又被染紅,楚墨痕的臉色也變的更加蒼白,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猛地抬起頭:“謝安,你先出去。”
“啊?為何?”謝安先是一愣,隨即哭喪著臉,“阿若,莫要趕我走,我真的知錯了……”
初若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我有辦法救他,隻是你在這不太方便。”
聞言,謝安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這才安心離去。
初若望著楚墨痕,歎了口氣,緩緩解開衣帶,她玉指輕拂,隻見那白皙的雙腿化作一條藍色的魚尾,初若深吸了一口氣,從發上拔下一支簪子,狠狠戳向自己小腹。
鮮血順著魚尾留下,初若拚命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痛的哭出聲,可撕心的痛楚傳來,淚水仍是止不住的留下,化作顆顆珍珠掉落。她一手拿簪子戳向小腹,一隻手拚命抓住一片鱗片,許久,一片泛著藍光的鱗片被她扯下。
“撕——”
初若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此刻,她的魚尾已滿是鮮血,她硬撐著站了起來,魚尾又化作白皙的雙腿。腹部仍在不斷出血,她也顧不得許多,隻是簡單用衣帶包紮了下,便硬撐著像門外走去。
謝安本在門外等候,隻見初若弓著背走了出來,麵色蒼白,下半身的衣裳全部被血浸濕,每一步都如此沉重,每一步都低落幾滴鮮血。
“阿若,你這是?”
謝安連忙跟上,關切的詢問。
“世人隻知龍有逆鱗,卻不知鮫族亦有逆鱗,便在腹部。”初若咬緊牙關,忍住那鑽心的疼痛,劇痛讓她眼前模糊,可她卻硬生生撐住。找了許久,終是找到了一些瓦罐,費勁千辛萬苦將那枚鱗片磨成了粉狀,“你們人類書中說,食鮫族可得長生,其實並不然。鮫族的血劇毒無比,真正重要的,便是這逆鱗。”
“這逆鱗能解百病,縱是命懸一線,也能讓人康複。”回到屋內,初若將磨成的粉與水混合,給楚墨痕喂下,隻見楚墨痕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見到的速度迅速愈合,這才鬆了口氣。
“可,阿若。”謝安有些擔心的望著她:“我雖不知逆鱗對於你們的作用,但想來是極其重要的,你這樣……”
初若虛弱的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麽,看到楚墨痕脫離危險,她心中懸掛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一時間劇烈的疼痛襲來,她眼前一黑,倒在了榻上。
翌日,當初若再一次睜開眼時,正看到楚墨痕在解自己的衣帶。
兩人對視,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尷尬。楚墨痕連忙鬆開衣帶跳出了老遠,連連揮手:“阿若,不,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想為你上藥……”
初若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已經換上了一件幹淨的衣裳,腹部的傷口也被上了藥。
“阿若,一定很痛吧。”楚墨痕皺起眉頭,滿臉的心疼:“謝安都與我說了,你竟然拔了自己的逆鱗!”
那可是相當於硬生生剜下自己的肉啊!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楚墨痕走到她麵前,直直的望著她,雙眸溫柔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初若笑著搖了搖頭,下一刻,卻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若,對不起!對不起!”楚墨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對不起。
原來,被關心的滋味這樣美妙。初若欣慰的笑了笑,這溫暖的懷抱讓她沒由來的心安。
又過了兩日,待初若傷口好些了,三人便繼續趕路。
距離洛陽越來越近,謝安的話便也越來越少,到後來,他竟隻是呆呆的看著四周的風景,不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終於,他們來到了洛陽。
洛陽城依舊是如此熱鬧,街上車來車往,人聲鼎沸,印證著這座城的繁華。而謝安,在踏進城中的那刻,眼淚便止不住的滑落,洛陽城有些變動,但仍是能看出當年的樣子。終於,他終於回來了!
“雪娘,你可還在?”
謝安憑借著當年的記憶,左轉右轉,走到了一條小巷內,隻見當時他們成婚的那間破屋已經不在,變成了一個宅院。
楚墨痕與初若前後問了十多餘人,仍是沒有人知道秋雪是誰。
許久許久,直到在一位花甲老人那裏,才得到了消息。
“你們問的,可是一個寡婦?”那老人在聽到二人的詢問後,問道:“她的郎君在婚後幾日便中了狀元,隻可惜那人棄她而去,她卻不願相信,也不改嫁,硬是把提親的人都轟了出去,一直到現在也沒成婚。”
三人聽後大喜,這老人所說的,正是秋雪!
“唉,那也是個可憐人。”老人抬起手臂,顫巍巍地指了個方向,“她就在那邊,你們快些去吧,想來還能再見到她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