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無妄遭陷害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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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妄輕薄女子?
    “絕不可能!”大法師皺著眉,厲聲喝道。
    “不可能?”一女子哭著大喊,指了指自己:“大法師是說我二人自毀清白?隻為了冤枉素不相識的無妄法師?”
    大法師一時噎住,無話辯解。
    是了,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她二人與無妄無冤無仇,怎會如此?可他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無妄是斷然不會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
    這番折騰下來,門眾們哪裏還有心思繼續早課,逐漸有人竊竊私語。在大法師的示意下,一人前去請醫師來驗身,這時,無妄也緩緩走了進來。
    向來起早的他今日卻睡的格外沉,若非師兄前來,無妄怕是還不知曉竟已發生如此荒誕的事情。對眾人怪異的眼神皆熟視無睹,徑直來到大法師麵前,行了個禮:“師父。”
    大法師蹙著眉,看也不看他:“跪下。”
    無妄靜默的跪了下去。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麽?”大法師心中有些氣憤,他這個徒兒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倔,偏偏還不願辯解。
    望著師父陰沉的臉色,無妄眉宇微凝,道:“弟子未曾做過。”
    細細打量著麵前的徒兒,大法師歎了口氣,心中也明了了幾分。隻是今日鬧的眾人皆知,即使他知曉是有人故意陷害,無妄亦是眾口難辭,難逃此劫。
    半晌,隻見女醫師眉頭緊鎖,快步走了進來,來到大法師身旁,為難的道:“這二位娘子……的確已不是處子之身,而且……”
    她有些別扭,附耳在大法師耳旁小聲說了些什麽。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饒是大法師這般定力,都不住向後踉蹌幾步,被幾名圍上來的徒弟扶住才穩住身形。突然,從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弟子氣喘籲籲地說到:“師祖,我們已細細查過,無妄師叔房中確有迷香的痕跡!還……”
    “還……”
    還了半天,他撓了撓頭,麵上通紅,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快說!”大法師敲了敲法杖,訓斥道。
    這弟子咬咬牙,閉著眼睛喊出:“還找到了帶血的女子衣襟!”
    無妄猛地抬頭,情緒過於激動反倒像是在辯駁:“不可能!師父!弟子從未做過如此下流之事!弟子問心無愧!”
    無妄想到昨晚的頭暈目眩,心知被人陷害,卻未料到是如此歹毒的方式,且計劃周全根本容不得自己辯解,這般不痛不癢,竟比酷刑還煎熬。
    “阿姊!阿姊!”屋外女子的尖叫與啼哭聲傳來,竟是其中一女子想要尋死,被攔了下來。
    人證物證具在,容不得無妄辯解,最終還是入了獄。一時間,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討論,神明的真麵目竟然是個輕薄女子的白麵淫賊!
    獄中,陰冷潮濕,老鼠蚊蟲四處飛躥。
    幾日下來無妄渾身上下早已滿是傷痕,氣息奄奄,身為索訶門弟子卻輕薄婦女,本就讓人唾棄,加之無妄容貌俊秀,更是讓獄卒們厭惡。
    望著無妄如此倔強,一個獄卒咬了咬口中的草根,看似寬慰般說道:“小法師,無非就是偷個腥被發現而已,男人嘛,不碰女人哪還快活?大家都懂,你老實承認不就好了?何必受這麽大的苦?”
    “住口!”無妄猛地抬頭,眸中似是有著熊熊火焰,他雖狼狽,卻有傲骨,豈容他人肆意踐踏?“我無妄從未背叛索訶門,問心無愧!”
    獄卒有些惱怒,其他囚犯哪個不是乖乖聽話,任打任罵?管你是什麽身份,來到這裏不過就是個階下囚,思考至此,他又拿起鞭子狠狠抽打在無妄身上。
    無妄依舊一聲不吭,他有自己的堅持,若是委曲求全,便枉為索訶門弟子。故而,他每日都要受此折磨,一段時日下來,簡直不成人形,瘦的如皮包骨頭一般。
    曼陀看在眼裏,心中疼痛萬分,多次勸他跟自己逃走,可無論她如何哀求,無妄都一口回絕,不留絲毫餘地。
    這次,她實在看不過,幾乎要跪下來,滿眼淚水:“無妄,算我求你,你跟我走吧,這裏根本沒人願意聽你講話,留在這裏也無用。”
    無妄身上的傷口有些已經潰爛,觸目驚心,黑紅一片染髒了他素來整潔的衣服,散發著惡臭。
    他麵色慘白,嘴唇早已幹裂,結滿了血痂,強忍著疼痛列出一抹笑意,卻比哭還難看:“曼陀……聽話!你些快走吧,若是被人發現就糟了,我不想拖累你。”
    “你何苦這般?”她擁住麵前的人,卻不敢用力,生怕碰疼他的傷口,“那些人如此陷害你,又怎會在乎你的生死?你何必苦苦堅持?”
    無妄最怕曼陀哭了。
    可此時此刻,望著眼前梨花帶雨的曼陀,他卻什麽也做不到,就連為她擦去眼淚都成了奢侈,閉上雙眼,不再去看麵前人,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不能走……”
    “如果我走了,那這下流之事,便真成我做的了。”
    曼陀鬆開了他,有些黯然。許久,才抬起頭來,堅定的說出一句:“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是夜,涼風驟起,樹影婆娑,風吹動窗子發出聲響,無端生出幾分瘮人之感。
    城中某個房間內,一女子點著錢笑吟吟道:“阿姊,這些錢夠我們花一陣子了,那人出手還真是闊綽。”
    “不錯,說來那小法師生得眉清目秀,我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另外一女子癡癡笑著,有些心猿意馬。
    正是當日出現在門中的二人。
    隻見她們麵色紅潤,正坐著閑聊,哪裏有毀了清白的傷心之情。
    “阿姊,莫不是真看上了那小法師?”妹妹聞言也笑了,打趣道。
    “去!”那人唾了一口,拿著帕子作勢要打她。
    話音未落,隻聽啪嗒一聲,她隻覺臉上有些濕潤,心下詫異,伸手摸了摸,垂眼一看竟是滿手鮮血,猛然尖叫起身。
    二人頓時汗毛倒豎,顫抖著抬頭望去,一個渾身染血的女子正趴在房梁上直勾勾盯著二人,寒氣森森,舌頭吐的老長,而那鮮血正是從她口中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