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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的十分誇張，看我的眼神卻好像包含著一種古怪的欣賞。緩緩收斂笑容，黑老頭的眼神重新凝重起來，“不過也隻有這種人才能在道門裏存活。”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黑老頭卻擺手叫我別問。
    他再次沉默了下來，胡子拉碴的大嘴在旱煙杆上不斷唑著，可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我。
    一撥煙絲抽完，他在火盆上重重得磕了幾下，“承了我這麽大的情你不付出點什麽總歸說不過去吧？”
    我眉頭輕輕挑了挑，估計這才是黑老頭的真正目的所在，我問他何事。黑老頭卻再次沉默了下來，良久才深深的看我一眼，“借你體內靈泉一用！”
    我心頭一驚，這家夥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僅有通靈丹不夠，這天地間的精元濃度達不到要求。”黑老頭歎了口氣，似乎並沒有察覺我的驚訝。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裏卻再次計較起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如果你據實說出，我便使用靈泉，否則……”
    “你敢威脅我？”黑老頭氣勢立刻變得冷冽起來。
    我梗著脖子一言不發，努力讓自己表情看上去冷淡。黑老頭一時間拿我沒辦法，隻能慢慢坐下來。眼神不善的看著我，“你想問什麽？四陽陣的話想都別想。”
    我心裏微微有些失望，微微揉了揉鼻子嗬嗬笑道，“放心吧，我沒那麽無恥，隻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黑月門前任門主，黑月！”
    黑老頭手指猛然一顫，煙杆子登時掉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他臉皮微微顫動，這種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果然是你！”我眼睛眯了眯。這時候黑老頭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雙目對視刹那我竟無法克製得站起身來向後退去，連帶著呼吸也急促幾分。
    不是實力上的鴻溝，而是氣勢上的差別！我從未見過這種眼神，比野狼更凶狠，比蒼鷹更銳利，隻有在惡鬼惡人中滾過來的道士才會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黑老頭長舒一口氣，手指顫抖著撿起煙杆，蒼老臉龐逐漸低下，換了一撥煙絲重新點燃。煙草味混著冷風湧入我的鼻腔，聞到這熟悉的味道我內心也平靜了幾分。
    他再次抬起頭，朝我輕輕笑了笑，“坐吧，不必如此，我隻是條件反射。”
    他雖這麽說，但我仍然心有餘悸，道榜第七位道士果然了不得！
    黑老頭再次吸了幾口，然後淡淡的點了點頭，“你情報做的不錯，我就是黑月，那個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黑月。”
    雖然早就知道了答案，可是真真切切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還是令我心跳加速。
    “你為何要製造假死？難道是為了隱藏些什麽嗎？”
    聞言，黑月口中卻自嘲的嗤笑一聲，“製造假死？也許吧……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如今我在外界都隻是已死之人而已。”
    “被迫？”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這世上還有人能夠脅迫你？你可是道榜第七位道士。”
    可這一次，黑月眼中卻隻剩下了譏諷之色，“井底之蛙，道榜？你真以為這東西有什麽實質的象征意義？即便是道榜第一那人照樣隻是一粒棋子罷了！
    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有些陰影的確應該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
    他站起身來往道觀內走去，將牆上的壁畫掀開，這後麵居然有著一個暗格。看來這看似簡陋的道觀裏麵還有不少的秘密。
    黑月從暗格裏拿出來一樣東西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背後頓時泛涼，這是妖邪令！
    當初在失落叢林，秦族劉餘便是用此令控製了洞穴中的靈元靈首，若非掌燈仙人出手我已經遇害了，我仍然記得當初掌燈仙人對這妖邪令諱莫如深的態度，連她都忌憚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
    黑月歎了口氣，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鋒芒，“這事要從華中屍亂說起，當年我率領黑月宗門的精英前往剿滅屍鬼。最初我以為是天災，但逐漸發現似乎並不如此。這場害了無數人的屍亂背後似乎有人在操控，我便暗中調查，最後發現屍亂的根源似乎在珠城！”
    “在珠城？你是說那位鬼爺？”我眉頭蹙了蹙。
    黑月讚賞的點了點頭，“腦子轉的倒是很快，你猜的沒錯就是這位鬼爺，他的實力相當強勁，若是要用道榜去衡量這人的實力恐怕在前三！”
    “前三？！”我頓時驚呼起來，這可是道士中巔峰的存在了。
    黑月點了點頭，“這位人物在本該遊龍入海，如今龜縮在這小小的珠城內隻是為了一件事。”
    “何事？”
    “殺人，卻也是救人。殺萬人，救一人！”黑月眼中的神色突然有些複雜起來，並不是單純的憤怒，好像還帶著一抹認可的意味。
    “他的兒子死於仇敵之手，不僅僅被殺，連帶著魂魄都瀕臨潰散，他尋遍所有道術鬼術終於找到了複活法門——四陽陣之一：八門生陣！”
    我眼神微微一淩，這名次怎可能陌生？當日在古廟之內看到的不正是八門生陣嗎？這果然是道陣之一！
    “八門生陣，始於開門、動於休門、送於生門、碎於傷門、凝於杜門、殺於景門、匯於驚門、生於死門。想用此陣複活一人，便需要將此人魂魄沉於地獄，經曆千百次的淬煉，其過程相當於在短期內完成百世輪回。但每一次的淬煉都是痛苦萬分的，若是尋常魂魄撐不過開門便要潰散，不過這種痛苦卻有一種替代之法：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