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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吉看著馬神探的眼睛說：“兩千多塊？切得那樣細致的話，我想隻有一個原因，因為凶手很享受。”
    “享受？”馬神探皺眉，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王吉說道：“能把一具屍體切成上千塊，絕對是個大工程。”
    馬神探點頭說道：“沒錯，既費時又費力，而且刀工非常精細。”
    王吉說道：“這樣一個如此細致的‘工作’，如果殺人者不是很享受這個過程的話，是不可能平穩的堅持到最後的。”
    我終於明白了王吉的意思，他是說凶手享受殺人碎屍的過程。這個觀點完全顛覆了我們之前的推論。
    王吉又說道：“也許肢解受害人之後碎屍，對凶手來說正是樂趣所在。他將屍體切得那麽細致，也可能隻是不想過早地結束‘分屍’這個讓他興奮的活動。”
    試想一下，你在吃自己平時最喜歡吃的食物，會舍得立刻吃完嗎？凶手分屍的過程也是這個道理，隻不過是在慢慢享受罷了。
    不得不說，王吉這樣的思維，才是真正變態的思維。
    而且我莫名地覺得，碎屍案的變態凶手，很可能也有同樣的思維。
    馬神探又問了王吉一個問題：既然凶手已經進行了碎屍，為什麽會選擇拋屍在鬧市？而不是偷偷分散著處理掉？
    王吉給出的解釋是：因為凶手覺得沒有必要偷偷處理，他就是想被人看見。所以在哪拋屍，怎麽進行拋屍，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在王吉這個變態殺人犯眼裏，原來凶手根本沒有考慮過什麽犯罪的手段。但是仔細一想，這樣的觀點確實符合變態殺人犯的心理。
    馬神探又問了王吉不少關於碎屍案的問題，這家夥的觀點和想法也是和我們不同。這給特案組破案提供了很多啟發。
    在我們快要結束試探離開監獄的時候，王吉又說了一個他個人的看法，這個看法和於教授不謀而合：凶手肯定不會隻作案一次。
    馬神探皺眉問王吉：“那為什麽在那起碎屍案發生之後，沒有類似的案件再出現？”
    王吉微笑著說：“也許凶手換了其他的作案手法，還可能她依舊在作案，隻是沒有人發現而已。”
    聽了王吉的話，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凶手一定不會停止殺人的。”王吉說：“殺人會上癮，肢解和碎屍獲得的那種感覺，甚至超過毒品帶來的刺激。我很明白那種感覺……”
    我注意到王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令人惶恐的光彩。
    我才恍然回過神來，跟我們對話的人，是個真正變態的連環殺手。
    馬神探記下了王吉的話，便要和我一同離開，可是王吉卻忽然叫住馬神探。
    “老馬，等等……我還有個事情想求你。”王吉說。
    馬神探回過頭，皺眉看著神色黯然的王吉。
    我真不明白，當年是馬神探親手把王吉送上了法庭，可是為什麽兩個人現在卻像是朋友一樣？
    王吉說：“你下次來看我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帶一張我女兒的照片？”
    “可以。”馬神探答應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王吉想說什麽，但是也隻能憋回肚子裏。
    在離開監獄的路上，馬神探問我：“小周，你覺得王吉的分析如何？”
    我說：“就像您說過的，最了解罪犯的隻能是罪犯，我認為王吉的分析非常貼近一個變態的作案方式與動機。”
    馬神探神情凝重地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我總覺得這個案子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我能明白馬神探的這種感覺，就像我被一個又一個噩夢“蒙騙”的感覺一樣。
    等我們回到金城之後，立刻把王吉的分析提供給了特案組的所有成員，以及金城警方作為參考。
    在當天下午，特案組內部的案情會議上，於教授非常認同王吉對於“凶手不止一次作案”的分析。
    蘇童說：“如果凶手在這十三年內多次犯案的話，一定會留下某些痕跡。可是這種喪心病狂手法的碎屍案，僅有這一起。”
    於教授說：“我們不如換一種思路，王吉說凶手把被害人切成兩千多個小塊，是因為享受這個過程。我們可以分析一下，凶手的這種‘享受’究竟是出於怎樣的心態？”
    聽到這個問題，一個詞語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就是“仇恨”。
    我說道：“能讓凶手如此瘋狂的理由，可能隻有極大的仇恨了。”
    白橙說：“艾清遇害時，才僅僅在金城度過了一百天而已，怎麽會和凶手有如此之深的仇恨？”
    涼妹說：“沒聽過“愛之深恨之切”嗎？會不會是當年某個喜歡艾清的小男生，在了解到她私生活混亂之後，因愛生恨？”
    於教授幹咳了兩聲，對涼妹說道：“小李法醫啊，你還是少看一點狗血電視劇吧……”
    涼妹一臉尷尬……
    蘇童說：“其實我覺得，即便是艾清在校外有著‘廣泛’的社交，可是主要接觸的人和事情還是在校內。如果說艾清的死真的是因為仇殺的話，那也極有可能是因為校內的某些事情。”
    於教授點點頭說：“沒錯，咱們一開始就疏忽了對金城大學的調查。”
    我說：“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太久了，金城大學的人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咱們怎麽查？”
    於教授說：“人雖然走了，但是肯定留下來痕跡。如果艾清真的因為校內的某些原因被殺害，特案組也並非無跡可尋。”
    馬神探神色凝重地說：“咱們假設一下凶手就是金城大學的某個人。根據王吉提供的信息，如果他後來又多次作案，那受害者很可能就是金大的學生，或者教師。”
    我忽然明白了馬神探的意思，我說道：“如果金城大學還有人被害，而沒有被警方發現的話，那就會被認為是失蹤。所以我們要調查金城大學近年來的失蹤人口？”
    馬神探點頭說道：“對，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