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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李長江，他當初被關在沒有窗戶的灰屋子裏時，有沒有察覺到屋子的一些細節。
    李長江回憶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魚腥味。
    這絕對是一個重要信息。
    之前老邢就推測過，那個關押遊戲參與者的房間，可能是某個地方的倉庫。
    再加上魚腥味這個信息，說明那個房間很可能是靠近碼頭，或者儲存海產品的倉庫。
    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了老邢，他已經派人去調查洛城附近符合條件的倉庫。
    這場詭異的國王遊戲，無疑是違法行為。遊戲的組織者在最初關押參與者的房間，也一定是安全而隱秘的。
    什麽樣的地方是相對不容易被發現的呢？無疑是自己的地盤，也可以說這個倉庫是遊戲組織者自己的產業。所以我懷疑這個組織者背後的勢力，很可能他們從事的產業有關。
    那個倉庫包含著很大的信息量，遊戲中的第一個死者就死在那裏。
    在忙碌一天之後的夜裏，我正和白橙閑聊，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心裏清楚這是噩夢的預兆。
    果不其然，當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置身夢中。
    我的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裏看不見一點城市的影子，隻有木頭綁成的柵欄，不平整的黃土路，和嫋嫋升起的炊煙。
    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裏是某個鄉村，而且看不到任何現代化的氣息，似乎很有年代感的樣子。
    夢裏陽光明媚，微風和煦，一派春意正濃，怎麽也不像是個噩夢。
    在一處寬闊的院落中，有一排低矮的建築，看樣子是連在一起的三座土房。
    房子似乎是簡陋的宿舍，還有一個像教室模樣的房間。
    隻不過教室裏的課桌，看起來像是快散架，黑板也是那種最古老的，用墨水浸泡木板製成的。
    我更加確定這個夢中的場景，是過去而不是現在。
    在那幾間破屋子旁，有一群孩童在玩耍。可是當我看清他們在玩什麽的時候，我心頭不僅感覺一陣惡心。
    孩子們圍成一圈，中間擺放著一個奶粉罐大小的油漆桶。
    桶裏麵裝著土，土中有大量的蚯蚓在爬來爬去。
    那些孩子們將蚯蚓從土裏拽出來，竟然像吃美食一樣放進了嘴裏！
    一個留著寸頭的小男孩，看起來也就5歲左右，他笑嗬嗬地咀嚼著蚯蚓，蚯蚓還活著的一頭從他嘴邊爬出來，蠕動著落在了地上。
    另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塞了四五條蚯蚓在嘴裏，感覺的疼痛的蚯蚓緊縮著身體，想要從這個“怪物”嘴裏逃出去。
    這群孩子似乎都把蚯蚓當做零食，吃的很開心。唯獨一個默不作聲的小男孩，皺眉看著罐子裏的蚯蚓，不敢伸手去拿。
    “郭洋，你怎麽不吃啊。”一個中年女人眯著眼睛，笑著問那孩子。
    郭洋說:“老師……我不敢。”
    被稱作老師的中年女人，留著剛好到脖子的短發。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簡直溝壑縱橫。
    更加可怕的是，女老師的臉長得棱角分明，下巴很寬，像是男人的臉。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樹根。
    女老師臉上麵具一般的笑容逐漸凝固，像一層即將蛻掉的蛇皮，她對郭洋說:“大家都在努力吃，我們是在做遊戲啊，你忘了嗎？”
    “來，嚐一嚐蚯蚓的味道。”老師從土裏麵拽出一根蚯蚓，遞到了郭洋的嘴邊。
    “不要……”郭洋很害怕，小小的腦袋歪到了一邊。
    “你看大家吃的多開心！怎麽隻有你這麽特殊？這麽不合群？”女老師忽然神情激動地對郭洋大吼:“你破壞了我們的遊戲……”
    小小的郭洋忍著在眼睛裏打轉的眼淚，隻是默不作聲地別過頭去。
    女老師忽然打了郭洋一個巴掌，我也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郭洋被女老師的力道直接打翻在地，女老師還不肯罷休，指著郭洋的鼻子一通臭罵:“你們這些沒人要的孩子，我帶你們玩遊戲還敢不領情！”
    其他的孩子都沒有停止吃蚯蚓，而是指著翻倒在郭洋，不停的嘲笑他。
    女老師忽然從油漆罐子裏麵抓出來一大把蚯蚓走到郭洋的麵前，她扒開郭洋的嘴巴，把那團蚯蚓全部塞了進去。
    郭洋沒有哭，隻是默默忍受著。
    我隻覺得，沒有比蚯蚓在嘴裏蠕動的感覺更惡心的了。
    這到底是什麽遊戲？這個變態的老師又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一切又跟案子有什麽關係呢？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夢中的畫麵又變成了陰暗的雨天。
    但是場景還是買個破兮兮的院子。
    之前那個女教師說過“你們這些沒人要的孩子”這種話，我猜想這裏可能一個孤兒院和學校相結合的地方。
    夢中外麵正在下著大雨，那個長得像男人的女老師，正和孩子們站在屋前。
    老師說:“又到我們玩遊戲的時間了，今天玩什麽呢？”
    孩子們都不說話，郭洋更是膽怯地躲在最後麵。
    老師忽然說:“有了，我們隨便選兩個人出來。”
    之後老師就選了郭洋和另一個小女生。
    老師讓他們站在雨裏，互相扇對方的耳光。郭洋很膽怯，低著頭不敢直視那個小女生。
    “開始吧你們兩個”女老師現在避雨的屋簷底下，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滿臉笑意地說:“誰先倒下，睡就算輸了。輸了的人要接受老師的懲罰啊。”
    在老師說完之後，小女生就飛快地揚起了手……
    但是郭洋根本不敢還手，一直都是被打的那一方。
    兩個孩子澆在大雨中，像是兩顆嬌弱的小草。可是小女孩的手還一直不停地打著郭洋的臉蛋。
    老師喝了一口茶，靜靜地看著。其他的小孩子就在一旁起哄。
    小女孩在起哄聲中卻打卻起勁，本應該是天使般的年紀，行為卻像是一個惡棍。
    這個老師……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讓這些本來就是孤兒的小孩子。玩這種可怕的遊戲？
    郭洋在大雨中，全身哆嗦地挨打，終於經受不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