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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能怪徐克誤判了形式，隻能怪坤哥太狡猾、太陰險惡毒。
    從頭到尾就不存在什麽計劃，一切都是坤哥為了殺我，而設計出來的。
    也許坤哥想殺的並不是“我”而是這次行動的臥底。
    他需要殺一個臥底來向犯罪團夥證明自己的“真心”，我就是那個投名狀。
    現在想起來，他們當時看我的眼神都很怪異，原來是這個原因。他們本來就沒打算讓我運送真正的毒品，而是讓坤哥把我帶到這裏來殺掉。
    可以這麽說，這次臥底行動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會失敗了。我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了。
    當時我可能哭了，也可能沒哭，一切都在大雨中被模糊了。
    我全身都在顫栗，可能是因為麵對死亡的恐懼，也可能是因為不甘，因為對坤哥的憤恨。
    “就為了榮華富貴？為了錢財？你就出賣了良知？”這是我對坤哥最後的冷嘲熱諷。
    坤哥沒有說話，倒是龍哥遠遠地對我說：“小子，在這個年頭，人心總是會變的。”
    坤哥說：“別怪我，誰叫你當了警察的走狗？”
    龍哥說：“阿坤，別跟他囉嗦了，殺了這個警察！”
    坤哥點點頭，他拿著手槍指著我，一步步把我逼到了即將跌落大坑的地方。
    此時坤哥背對著那些人，我看他的眼神不對，像是再跟我暗示些什麽！
    坤哥將槍口下移，對準了我的心髒。
    可是槍口正好頂在了之前坤哥送我的火機上！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坤哥的用意！
    原來他並沒有背叛警方，這一切都隻是為了接近真相，接近那個製毒窩點設下的局。
    “對不起。”坤哥隻是做了這三個字的嘴型，並沒有出聲。
    而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過來了。
    “王八蛋，你就是渣滓中的渣滓！有種開槍！”我假裝衝坤哥怒吼。
    砰！
    槍聲響起，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我頂下了大坑。
    我根據整個胸腔都為之一震，有種想吐的惡心感覺。
    但是子彈並沒有真正穿透我的心髒，而是打在了金屬外殼的火機上麵。我胸前的衣服也開了個大洞，看上去就像真的中彈一樣。
    跌落到大坑之後，我便一動不動假裝自己已經死掉了。
    龍哥還特意走到大坑邊上，向下看了一眼我的“屍體”。
    雨下得很大，估計他也看不太清楚。可是剛剛坤哥對我心口開槍，他們都已經看見了。
    隻是看了一眼之後，便笑嗬嗬對坤哥說：“阿坤，幹得好。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警察的狗了，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之後他們又聊了幾句，我在下麵聽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說要去製毒工廠。
    我們兩個演的戲，真的成功騙過了這夥毒販子。
    確認他們已經走了，車已經開走了，而且好半天上麵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候我才敢坐起來。我捂著胸口，還是有些喘不上來氣，裏麵疼得厲害。
    一陣惡心的感覺湧上來，我下意識地嘔吐，卻發現吐出來的是一股黑血。
    不過我心裏想的是，沒有丟掉小命就已經算是萬幸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依舊配合坤哥完成了臥底任務。
    在大雨中我急促地喘息著，我想站起來，卻發現腿已經動不了了。
    原來是剛剛從大坑跌落下來的時候，腿骨受了傷。
    大雨澆得我又冷又濕，疲憊的感覺和受傷的痛覺，還有剛剛急轉直下的心情，都讓我覺得仿佛是在夢中。
    我捂著胸口，將那隻救命的火機拿出來看了看。
    自然正好嵌在裏麵，如果金屬再薄一點點，子彈就打進我的身體了。
    我打開金屬火機的蓋子，發現裏麵有一張小字條！
    應該是坤哥留下的：同誌，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事先沒有跟組織溝通過，這裏麵的情況很複雜。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的任務完成之後回去親自找你謝罪。
    看完之後我隻有一個想法：坤哥真是影帝的料子。
    我總算活下來了，我在大雨中靠著山澗下的土坡，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瞬間湧了上來。
    我的手機在裝貨之前，就被那些人“代為保管”了，沒有手機也聯係不上警局。
    此時我隻有等待腿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再自己逃離這個地方。
    我忽然很想抽支煙，便從口袋裏摸出了香煙和火機。可是外麵下著大雨，根本點不著。
    我費力地轉身，將濕噠噠的外套蒙在頭頂，在衣服的庇護下點了一支煙。
    實在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
    也許是淋雨太久，加上摔傷、子彈衝擊的內傷，我吸了一口煙之後忽然覺得眼前有一陣眩暈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警笛聲，難道是警局的人趕過來了？
    我的視線更加模糊，隻覺得一陣天昏地暗。
    “周雲！周雲！”意識模糊的時候，我好像聽見有人在上麵叫我的名字。
    “在下麵！”
    我嘴裏叼著的煙被雨打濕，一節節地掉落。
    我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最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白橙焦急的臉龐。
    之後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徹底昏迷了過去。
    昏迷中的我，好像舒舒服服地睡了很久。
    再次醒來時，我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好像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的一條腿綁著繃帶，外麵還打了石膏，高高地懸掛在半空。頭上是輸液用的瓶子，我想掙紮著坐起來，卻被一雙手按住了。
    “你總算醒了！醫生說過現在你不能亂動！”白橙正在幫我削蘋果。
    特案組的大家都在，涼妹看我醒了開心得不得了：“周雲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我沒那麽脆弱吧……咳。”我說。
    涼妹說：“醫生說了，你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隻要等腿上的傷好一點，大概一周就能出院了。”
    “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問。
    蘇童說：“當然是因為那個定位裝置，我們發現你的位置一直停在那裏不動，就知道出事了。”
    “案子呢？那夥毒販子抓到了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