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藍鯨:自我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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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布置好了正對著我床的監控,但是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人會出現。
    如果有人的話,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處刑人?
    那天晚上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我望著月亮好久才睡過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好像忽然驚醒了一次。
    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就又來了,我知道這是噩夢出現的前兆。
    果然,我就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我也不知道之前的感覺是真是假,是夢境還是現實?
    不過噩夢中的場景卻異常清晰。
    這次夢中的主角,是一個女孩。
    夢中是白天,在一個異常陰冷而狹小的房間裏麵,女孩一個人蜷曲著腿靠牆坐在地板上。
    外麵是陰天,屋子裏很黑,但是女孩沒有開燈。
    落地窗拉著簾子,女孩把床簾拉開一個小縫隙,順著窗子望向外麵街道上的車水馬龍。
    女孩穿著一個帽衫,黑色的大帽子蓋在頭上,看起來讓人覺得她很冷的樣子。
    她的表情也很平靜,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隻是呆呆地向下望著,像一個正在思考的木偶。
    忽然,女孩的手機發出一陣短信的提示音。
    但是女孩沒有看手機,而是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點。
    女孩像是條件反射一樣,猛地站起身子。
    這樣突然的起身導致女孩的血壓升高,那一陣頭部眩暈的感覺,我同樣也體驗到了。
    女孩的身體好像很弱,她抓住了床簾才沒有跌倒。
    女孩走到沙發上,急匆匆地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聊天群。
    這個聊天群的名字很怪異,叫做“藍鯨”。
    女孩在群裏說了句話,很快就得到了管理員的私聊。
    “準備好接受第49個任務了嗎?”管理員發來這樣的消息。
    女孩隻是回了一個字“嗯”。
    “明天就是最後的任務了,所以今天的任務輕鬆些。”管理員說。
    女孩還是回了一個“嗯”,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在自己身上畫九條藍鯨,每畫一條,就寫下一個自己必須離開的理由。”管理員說。
    “知道了。”女孩說。
    “別忘記拍照發給我檢查。”管理員說。
    “好。”女孩說。
    之後女孩便麵無表情地放下了手機,拿起來桌子上的水果刀。
    這個水果刀看起來製作的很精致,外表還是鍍銀的。
    女孩露出了白皙的長腿,竟然將刀子對準了她腿部細致的肌膚!
    難道剛剛管理員所說的“畫”就是用刀子來“雕刻”自己的身體嗎?這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還有管理員說這是女孩的第四十九個任務,之前的任務都是什麽?所謂的明天的最後一個任務,又是什麽?
    這個聊天群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不等我多想,女孩的刀子果決地刺進了自己的皮膚中,一陣尖銳的疼痛傳導進我的大腦。
    不過這點痛還算不了什麽,我在噩夢變態的曆練中早就已經百毒不侵了。
    女孩拿著刀子的手一直在顫抖,不過她並沒有停下。為什麽要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呢?
    這簡直就是一種自殘的行為。
    沒過一會,女孩就在白皙的大腿上麵,“畫”出了一個小小的藍鯨圖案。
    這個圖案本來看著很萌,可是傷口血淋漓的樣子,讓這頭小藍鯨看起來極其詭異。
    隨後女孩放下刀子,在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白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我孤獨無依。活著的每一秒都是空空蕩蕩,我想我必須要走了。”
    這就是管理員所說的,讓女孩寫下的“離開的理由”?怎麽看都像是一個人的遺言!
    隨後女孩有開始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她沒次忍痛“畫”出一頭藍鯨圖案之後,就在紙上些一句話。
    剩下的八句內容是這樣的:
    “我無法與人溝通,去便利店買東西都要緊張好久,這樣的生活真的很累。”
    “男朋友和我分手了,不怪他都是我不好,我沒辦法答應和他在現實生活裏見麵。”
    “我有花不完的錢,是父母給的。我自己一無是處,沒法創造任何價值。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地球上的垃圾了吧?”
    “父親和母親在國外做生意,我常年見不到他們,不過聽說他們最近離婚了。不過沒所謂,我從來也沒有過一個完整的家。”
    “人生是無意義的,軀殼是幹癟的,靈魂是醜陋的,我不想再被肮髒的欲望控製了。”
    “我感覺所有人都在議論我,詆毀我,他們嘴裏也在說:你這種人不該活著。”
    “最近偏頭痛越來越嚴重,醫生說查不出病因。每天它發作的時候,我都想把自己的頭敲爛。”
    “我真的很累了。”
    看完了女孩寫在紙上的話,她的腿上也已經布滿了刀傷。
    那一個個藍鯨形狀的傷痕,看起來叫人觸目驚心。
    我曾經也有過患上抑鬱症的經理,甚至在精神病院待過一段時間,所以我從女孩的話語中很容易就看出來,她是一個重度抑鬱症的患者。
    她所寫下的話,分別對應著很多抑鬱成因和症狀:孤獨、自閉、失戀、自我評價降低、缺少家庭關愛、空虛、妄想、疾病困擾。
    我相信女孩最後所寫下的“我真的很累了”就是她當時最真實的心情與感覺。
    女孩寫完最後一句話,就像瘋了一樣站起來,胡亂摔著房間裏的東西。
    她仿佛在用暴力,來緩解內心的痛苦。
    這是非常可怕的雙相障礙,抑鬱狀態和躁狂狀態在她的內心交替,這種抑鬱症幾乎難以治愈,而且複發的幾率非常之高。
    環境鑄就人,環境也毀掉人。
    過了一會,女孩安靜了下來。她把自己腿上的傷痕,還有紙上寫的清秀的字跡,都通過手機拍攝下來,發給了群聊中的管理員。
    “做得很不錯,記得今晚要熬夜別睡,明天去執行最後一個任務的時候,會輕鬆很多。”管理員說。
    “我早就已經開始失眠了。”女孩說,她的手指似乎還想打一些別的字,可是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明天聯係。”管理員隻說了這樣一句冷冰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