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不如意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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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縱從來沒有睡得很舒服過,因為他總是會醒,就算是在家裏,也是一樣的。睡醒了之後李天縱就起床,先是鍛煉了一番,然後幫著姥爺殺雞宰鴨。

    一大清早的就有聽見村裏麵放鞭炮了,過年的氣氛總算是彌漫開來。李天縱記得以前跟他娘說過:"我想快點長大。"她娘就摸著他的腦袋說,"我啊倒是希望你一直小小個的。"

    後來他還是長大了,但是他娘也老了。現在一身的病痛,西藥沒辦法調理,隻好吃中藥,房間裏麵常年一股藥的味道。

    "要我幫忙嗎?"李天縱娘下了床,穿著李天縱給她買的棉拖鞋,臉上喜氣洋洋的,李天縱一看他娘的氣色好像好了很多的樣子,於是就讓她幫忙掰玉米之類的。

    一旦要沾冷水的工作都不讓她做,一直折騰到將近中午,他們才弄好了拜祖宗,接著吃了一頓豐盛的——不知道是晚餐還是午餐。

    吃飯的時候李天縱給他娘夾菜,李天縱娘很高興,咳嗽了幾聲問:"阿源啊,城裏麵有意思嗎?"李天縱的娘最多就是到鎮上去,從來沒有去過城裏。

    李天縱扒了一口飯,"有意思,很多的人,娘你的病好一點了我帶你去看看。"李天縱娘點點頭,又說:"今年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婷婷家,現在婷婷也應該很漂亮了吧?"

    李天縱聽到自己的娃娃親的時候,心裏又是一個"咯噔",他腦海之中第一個閃過的還是陳靜,他默不作聲……

    "哼!咱們家可是世交啊!宋老頭敢把他孫女兒許配給別人?!我非跟他絕交不可!"姥爺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他身上還是穿著那件不合時宜的長衫,不過裏麵套著的棉衣是他孫子李天縱買的,暖和的很。

    李天縱感覺有些食不下咽,吃的不是很有味道。

    因為李天縱這邊沒有什麽親戚,所以這個年其實也不是非常的熱鬧。李天縱呆了三天之後就回去了,繼續該上班就上班,該賺錢的就賺錢。

    "裏們就好啦,一個個的回去啦,我一個人在家裏守著。"李天縱是比較早到的,一進門就聽見錢耀祖抱怨,他家在廣東,而且沒錢他也不想回家。一回家肯定會被家裏催結婚。

    他現在三十歲身體就開始發福了,又不見得是多帥氣,沒錢沒房沒車的,都不知道找誰結婚去。

    所以他這三天都是在這邊住,黃成堅隨後也回來了,一聽錢耀祖這樣說,聳聳肩,"我寧願不回家。他娘的大年三十晚上,我爸小三帶著一兒一女回家,我媽吵著要自殺,我爸罵我媽,反正就是這樣了。"

    "哇,一聽你這個也真是很要命啊……"

    耗子遲一點才回來的,一進門就哭,哭的稀裏嘩啦的,"媽的,我回家我爸打了我一頓,說我就帶了那麽點錢回來還有臉了,他怎麽不打我哥我弟就專門挑我打啊!"

    耗子一哭,全部人的心都沉下去了,一個個的去安慰耗子。

    "怎麽了這是?"雙喜手裏拿著一堆的東西回來的時候,愣怔的看著耗子抱著李天縱的大腿哭哭啼啼的,還以為李天縱要打耗子呢,趕忙勸架,之後才知道原來不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雙喜歎了一口氣,"對了,我回去院長讓我帶了點年菜上來,燉年菜好吃,咱們燜一鍋米飯吃吧!"雙喜大約是他們之中過這個年最好的了。

    在雙喜帶動的歡樂氛圍下,大家夥吃著米飯就著燉菜,覺得一年裏麵其實就是今晚上最好了。吃飽喝足了,五個大男人就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到哪兒都是春節聯歡晚會。

    實在是覺得不好看,但是不看又不知道自己能看什麽,看著看著一個個東歪西倒就睡著了,睡到半夜給冷醒了就會被窩裏麵睡。

    李天縱第二天準時準點的醒過來之後,就拉著耗子出來鍛煉,耗子一邊鍛煉一邊跟李天縱說:"還好你當時訓練我了,不然我爹那樣往死裏打的,我現在估計都活不成了。"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李天縱看到耗子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傷,棍棒的傷痕十分的明顯,一片一片的淤青的很嚴重。

    就是沒有打臉上,或許是扇了耳光了,隻是看的不明顯而已。

    訓練完了就開始接單送貨了,忙碌的日子又開始了。

    秦晴過年的時候回了一趟家,是在大年初二拜年的時候回去的,因為她穿了是時髦一些,所以村裏一個兩個都說她嫁的老公發達了,她爸媽都不知道多高興。

    再加上秦晴還買了好些東西回去,家裏的氣氛似乎是好一些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媽就問了,"你男人怎麽不和你一塊回來啊?"然後妹妹也一個勁的問:"對啊對啊!不見姐夫呢!"

    他們家裏她是大女兒,地下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妹妹十五六歲的年紀,因為很伶俐所以家裏的熱疼的不得了。

    秦晴覺得這件事早晚會有被戳穿的一天的,而且瞞著那麽久了,也快紙包不住火了,於是秦晴放下了碗,看著她爸和她媽,開口道:"爸媽,我跟他分開了。"

    秦晴的話剛出,一家人的手都頓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秦晴:"你說什麽?!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秦晴這話也說出來了,也不怕了,"我和他分開了,是他……""啪!"秦晴的她媽突然跑過來狠狠的扇了秦晴一巴掌,"你個賤貨狗東西!他媽的那麽好的人家你是做了什麽了給人這樣趕出來了!你說你是不是偷漢子了!"

    秦晴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她看著她媽媽,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媽,他死了,我沒有偷漢子。"

    秦晴她媽一聽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然後就坐下地上哭,"天哪!作孽啊!我怎麽生了一個克服種啊!這日子咋過啊!作孽啊!"

    "這好端端的人怎麽能死了?"秦晴他爸倒是願意聽秦晴說話,秦晴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對他爸說:"喝多了然後開車翻車死了。"

    "秦晴你個短命種啊!這才結婚幾年啊你就把人給克死了你說你以後讓我怎麽辦啊!"她媽還是覺得那個男人的死就是秦晴一手造成的。

    秦晴皺著眉頭,不說話。

    她媽撒潑夠了之後才起來,擦了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然後好像剛剛那個躺在地上翻滾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無比冷靜的問:"那家產呢?他死了你們也有家產的吧?分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淨身出戶。"她媽一聽眼睛都瞪大了,"什麽都沒有?!你竟然什麽都沒有拿?!你什麽都不拿你是想要做什麽?!"

    秦晴憋了一肚子氣,又被打了兩巴掌,心裏已經是涼颼颼的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媽,你要是有能耐你就去問我前家婆要吧,我反正是問不來。"

    然後站起來,拎包之後直接走了出去,後麵還傳來了她媽歇斯底裏的大叫:"你個賠錢貨!什麽都做不了!"

    秦晴一輩子人最討厭的三個字除了賠錢貨就是賠錢貨。她有時候覺得很不公平,,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撿回來的,為什麽她媽偏偏就喜歡弟弟妹妹。

    她甘心做牛做馬,為了這個家付出的也算是多的了,也不求回報。以前沒什麽工作的時候。她頂著家公家婆的打罵,也送錢回家,他媽嗜賭成性,總是說很多的理由借口來騙她要錢。

    她知道也給。

    後來出來有工作了她也賺多少就往家裏麵寄過去多少,就覺得自己是虧欠了家裏了,會給家裏帶來不好的名聲,她一直處於這樣的愧疚之中……

    秦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搭車回到城裏的,回到宿舍結果發現自己沒帶鑰匙,她又不好打電話給舍友,手機的通訊錄裏麵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天縱,她思來想去的要給李天縱打電話,但是一想大年初一的,李天縱肯定不在城裏。

    她歎了一口氣,坐在樓下的椅子上,仰頭看著天,錢也全部都給了家裏人了,自己錢包就留了三百塊,三百塊在城市裏麵能做做什麽?好像什麽都不能做。

    失意的她東逛西逛的,逛到後麵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她茫然了看著四周沒有人,隻有一地的雪,她越想越覺得很委屈,然後蹲下來哭了。

    就在她一個人哭的很傷心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很陰沉的感覺就像砂紙磨過玻璃的聲音:"喂,你哭什麽?"

    秦晴下了一跳,趕緊的從地上爬起來,緊張的看著麵前的人,挺高的,病態白,黑眼圈很重,穿著黑色的大衣。頭發油膩膩的感覺,他眯著眼睛問她。

    秦晴不想理會她,轉身就要走,男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秦晴的手腕,力度大到秦晴覺得很疼,她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你做什麽?!"

    "我見過你。"男人湊近一些,秦晴驚慌之中好像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是泛著綠光的。她害怕的直哆嗦,"我沒有錢,求你放過我吧!"

    "你認識,李天縱嗎?"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晴,嘴巴一開一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