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憶總是傷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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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瀾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陰沉到如此程度,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離開。
    否則自己絕對沒好下場。
    她抱著念恩轉身就跑了出去,甚至不敢去往後看一眼。
    賀景承沒反應過來,那個女人竟然跑了?
    一時間他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他並想和她發生衝突,隻是每次都被她挑起火氣。
    他總是在那個女人麵前,失控。
    自製力,在她麵前成了笑話。
    他沒去追,轉身上了樓。
    洗澡換完衣服,找煙的時候,從床頭的櫃子裏發現一盒藥,避孕藥。
    這地方沒幾個人來過,能進入臥室的更沒幾個。
    他沒放過。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女人放的。
    讓那樣一個女人給他生孩子,他是肯定不願意的。
    他接受不了,一個不純潔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可是,看到她如此主動不願意為生自己的孩子,他又覺得心裏堵的慌。
    悶悶的。
    他煩悶的抽著煙,外麵轟隆隆的雷聲,在這安靜的深夜,格外的震耳。
    電閃雷鳴,霎時間,大雨咆哮而下,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似得。
    賀景承的臉在雷電和零星的煙火中交錯,光影忽明忽暗。
    這麽大的雨,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這荒郊野嶺中,恐怕連避雨都地方都找不到。
    他自嘲的笑,自言自語道,“她到底哪裏值得自己掛心?”
    煙抽到一半,他還是沒戰勝內心的掙紮,起身離開別墅。
    雨勢很大,雨刷不停的擺動,賀景承自己都沒發現,臉上竟有幾分擔憂之色。
    他沿著路,尋找她的蹤跡。
    沈清瀾沒預料到,竟然會忽然下這麽大的雨,而且有雷電,她不敢靠近樹林。
    沒有地方躲雨,她穿的又單薄,連件外套也沒有。
    她隻能將念恩護在懷裏,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擋風雨。
    “姐姐我好冷啊。”念恩躲在沈清瀾的懷裏瑟瑟發抖。
    沈清瀾將他抱的更緊,企圖給他一些溫暖。
    雨水那麽大,她那樣瘦弱,在雨中搖搖欲墜。
    她抱著念恩,走的慢。
    賀景承很快就看到了她。
    雖然風雨交加,但是她的步伐卻沒停。
    將念恩護在懷裏,往前走。
    賀景承心裏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將車停在路邊,還開了遠光燈,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下車,走過去。
    沈清瀾感覺到了身後的那道光,回頭,就看見賀景承打著傘,逆光而來。
    她停住了腳步,賀景承將傘都撐在她的身上,很快賀景承的衣服都濕了。
    沈清瀾不知道怎麽開口,站了片刻,賀景承冷冷的開口,“你打算這麽一直站著?不顧自己,也不顧你的孩子?會不會被雨淋的生病?”
    念恩的嘴唇有些發紫,凍的,牙骨打架。
    凍的話都說不清楚了,“我……好冷……”
    快要入冬了,雨水特別的涼。
    沈清瀾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裏去。
    看著念恩,她低著頭說,“謝謝賀先生。”
    “先上車。”
    三人的衣服都濕透,坐進車裏賀景承開了空調,雖然暖了很多,但是臉色還沒那麽快變過來。
    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別墅。
    沈清瀾抱著念恩已經有些吃力,賀景承看見了,也沒上手接。
    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但是不喜歡別人的,更不喜歡還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
    本來看著就不爽,讓他抱,根本沒可能。
    進入屋內,暖和多了。
    沈清瀾將念恩身上的濕衣服脫掉,裹進被子裏。
    “好些沒?”她的口吻中,透著擔憂,怕他凍病了。
    念恩卷著身子在被窩裏,隻露個頭,“好暖。”
    沈清瀾給他擦著頭發,又用額頭抵抵他的,沒發燒她才稍稍放心些,擦了擦他的臉,“你在這等會兒,我去燒點薑湯。”
    念恩乖乖的點了點頭。
    沈清瀾出了客房,賀景承剛從樓上下來,他已經換掉濕衣服,手裏拿著一塊毯子。
    隨手一擲,扔在了沈清瀾的身上,“把濕衣服脫了。”
    沈清瀾抱著毯子,站在原地沒動。
    賀景承冷啜一聲,“你的身子哪裏我沒看過,裝什麽矜持?”
    沈清瀾低著腦袋,眼淚混著雨水滴下來,賀景承說的沒錯,她在他的麵前,根本沒有尊嚴可言。
    她如同沒靈魂的木偶,當著賀景承的麵,把自己的濕衣服脫了。
    她的皮膚很白,身子偏瘦,腹部上的青紫觸目驚心。
    賀景承的眼神一暗,當時他是特別生氣,但是沒想到。能傷的這麽嚴重,沒一個月,怕是淤青難消。
    沈清瀾裹著毯子,身上暖了很多,她依舊沒抬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我去燒點薑湯。”
    說完她就往廚房走去。
    要是以前這裏不會有薑,自從沈清瀾也住在這裏,她就準備了生活用品。
    鍋在火上燒,她也沒離開廚房,就站在一旁等著。
    過了一會水沸騰了,她關了火,將薑湯倒出來。
    她倒了三碗,等涼了一些,她端了兩碗出來,一碗給賀景承,另一碗去客房喂念恩。
    這折騰了大半夜,念恩困了。
    沈清瀾哄著他,“念恩乖,把薑湯喝了,去去寒氣。”
    “我困。”念恩躲在被子裏不願意出來。
    “念恩,乖,你生病了,我怎麽向你叔叔交代?他一定會罵我的。”
    念恩見過慕言罵人,所以他信了。
    嘟囔著嘴,沈清瀾抱著他,“不燙了,喝完了再睡。”
    念恩雖不情願,但還是張開了嘴,眉頭皺著,“怎麽跟藥一樣呀,那麽難喝。”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很乖的把薑湯喝了。
    沈清瀾給他蓋好被子,身上暖了,有困,很快念恩就睡著了,沈清瀾見他睡熟,才離開房間,出去時,不忘把門輕輕的關上。
    送碗進廚房,把自己的那碗薑湯喝了,身體裏的血液一下好似都暖了。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想到在客廳裏賀景承,她的神色又沉重起來。
    不想和他相處,可是又身不由己。
    客廳賀景承在抽煙,沒喝薑湯,沈清瀾站在他對麵,蹉跎著,“你也淋了雨……”
    “你過來。”賀景承朝她伸手,他寬大細膩的掌心泛著點點昏黃柔和的光澤,隻有食指和中指之間,有些薄薄的繭子,他經常抽煙留下的。
    離的近,她能聞到那股淡淡的煙草味。
    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繞過茶幾,順著賀景承的力道,坐在他的腿上,依在他的懷裏。
    她微微的低著眼眸,不管剛剛是誰的錯,她都先道歉。
    “對不起。”
    賀景承抵著她的頭,磨蹭著她的發絲,“對不起我什麽?”
    “作為情婦,而且你已經給我豐厚的報酬下,我不該向你再提條件……”
    賀景承按住她的嘴唇,不想在繼續聽,情婦這樣的字眼,讓他極其不舒服。
    他揉捏著她的手,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摸她的手,手心有繭子,像是做了很多粗活,才會留下來的。
    在牢裏,要勞動改造,每天都要幹活,所以留下了繭子。
    回想起總是傷痛的。
    她意識到,想要抽回,可是賀景承沒放,反而握的更緊,“告訴我,這是怎麽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