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二爺說要娶我為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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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聿深回到堂屋,就聽到他家唐女士驚訝著語氣道:“阿允,你可真是悶聲幹大事的料!”
榮聿深麵無表情,心下卻頗有些不讚同。
要論悶聲幹大事還得是……
榮聿深進去,唐頌嫻愣了下,表情複雜:“你奶奶走了”
榮聿深點了點頭。
唐頌嫻沉默了幾秒:“奶奶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畫外音,別記仇!
她這二兒子,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榮聿深沒說話。
唐頌嫻白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霍允,又是一臉的驚愕:“你說那孩子多大來著五歲叫小白”
霍允的溫和總是流於表麵,瞧著事事和善,實則一顆心比堅冰還冷還硬。
但此刻,他眼底的流光是鐫刻著真實的溫度的,扯動唇角:“大名蕭遇白。”
頓了下,“暫時。”
“暫時”
唐頌嫻怔道。
“我的孩子,總不能隨旁的姓。遲早是要改過來的。”
霍允淺笑著道。
隨旁的姓
唐頌嫻眼神詢問望向榮聿深。
難不成那孩子也跟惜惜穆穆一樣……是個“意外”的結晶
孩子現在隨著母姓
榮聿深跟尊沒有溫度的菩薩似的,就那麽坐著。
唐頌嫻:“……”
無語到懶得點評。
“那阿允,你說接惜惜去小住是”
孩子的事,涉及**,又是霍家那樣的人家,霍允沒有多說的想法,她自然不會過多的追問。
畢竟,若是旁人就惜惜穆穆的身世迭問個不休,她亦是不喜的。
“惜惜在接回榮家前,曾與小白是同一小區的鄰居,惜惜活潑可愛,小白因為一些原因,性格較為乖僻,不喜與人接觸,但唯獨對惜惜不同。”
霍允語調多了分誠摯,“按理說,小白願意與惜惜接觸,我該帶著小白過來跟惜惜見麵,可小白對陌生環境以及人事抵觸得很厲害,所以我才冒昧提出邀惜惜去小住的懇請。”
出生以及位居上位的原因,注定霍允就不是輕易放下身段向人開口的人。
他難得找她一次,跟榮聿深又那般要好。
唐頌嫻不好拒絕,可霍允家在靖城,這是要把惜惜接到靖城去啊……
她哪裏舍得。
唐頌嫻就不小心露出那麽一點為難,霍允立刻道:“不方便也無妨……”
唐頌嫻驚了下,暗歎這些個人都是火眼金睛,在他們麵前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唐頌嫻原本就是個爽利的人,那點猶豫也不過是因為惜惜剛回榮家,好不容易處得像一家人了。
這要是分開久了,回來若是跟她又生分了,她會哭的。
榮聿深瞥了眼端著一副不強人所難嘴臉的霍允。
暗呲。
虛偽。
最後,唐頌嫻自然是鬆口答應了。
但霍允馬上就要帶走惜惜,唐頌嫻臉一變,表情都難受起來:“這,這麽急麽”
霍允這才慢吞吞道:“唐姨,您放心,晚上就給您送回來。”
晚上,送回來
唐頌嫻茫然:“不會太趕嗎一來一回,花在飛機上的時間就四五個小時……那你晚上送回來,明天還來接嗎”
遇到兩個小朋友的事,唐頌嫻腦子就有些轉不動,倒是一邊的張欣忍笑道:“夫人,您還看不出嗎霍三爺就沒打算帶惜惜去靖城。”
不去靖城
那……
霍允唇角勾著溫潤的笑:“唐姨,惜惜是您的心肝寶貝兒,您都慷慨大度地讓我帶走,我要是真把惜惜帶到靖城那麽遠,豈不是對不住您這份豁達。”
誠如霍允所言,他舔著臉借人家的寶貝孫女,總不好真的厚臉皮地把人帶離家那般遠。
在他決定讓惜惜試一試,能否起到緩解小白的社恐暴躁等症狀時,他便想好在這期間便在禹城小住。
唐頌嫻總算是豁然開朗,臉上的不舍和難過瞬間化為烏有,爽快笑起來:“你這孩子,早說啊。唐姨要知道就在禹城,都不需要你親自來接,唐姨把惜惜給你送過去。”
霍允轉頭看向榮聿深:“聿深,有時候真羨慕你,有唐姨這樣優雅美麗,痛快果敢的母親。”
榮聿深冷漠回視。
唐頌嫻:“哈哈哈哈,說什麽呢。唐姨哪有你說的那麽優秀,唐姨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母親罷了。”
霍允:“還謙虛低調。”
榮聿深:“……”
或許他就不該陪他來!
唐頌嫻被誇得眉飛色舞。
這時候霍允要是提出連帶穆穆也一並接走,這位自詡平平無奇的老母親可能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霍允就這麽順利“借走”了惜惜。
榮聿深送霍允以及惜惜到霍允在禹城的一處房產,見惜惜因不認識霍允而有些拘謹惶惑,便陪著惜惜多待了陣。
直到躲在小帳篷裏的小白,一隻小手掀開帳篷一角,定定的朝惜惜望來。
而惜惜在看到小白的一刻,所有的不適和不熟悉立馬就不見了,驚喜得瞪大眼睛,蹬蹬蹬地跑過去,一股腦的鑽進小帳篷。
小白:“……”
惜惜一把抱住小白,興奮地嗷嗷叫。
小白:“……”
榮聿深抿唇,幽幽盯著霍允。
霍允:“……”
這種自家寶貝不許別人碰一下的殺人眼神是怎麽回事
兩個小朋友,一個五歲多,一個四歲,感情單純,表達情緒的動作直接了些,有什麽問題
而且,他對自家侄女都這麽溺愛,過度保護。
回頭要有了自己的女兒,不得把人盯死在眼前,旁人看一眼都不許。
嘖,這恐怖如斯的長輩之愛。
霍允不說話,榮聿深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說到底,換作小白是女孩兒,惜惜是男孩兒,看他還能不能如此豁達。
他這長輩之愛還恐不恐怖
若非看在小白情況特殊的份兒上,榮聿深真能做出立馬上前分開兩個小家夥的舉動。
榮聿深沒坐多久,離開了。
離開前還不忘提醒霍允,晚上送惜惜回山莊。
他家小孩兒,打小就不允許夜不歸宿!
榮聿深從霍允的住處離開,直接開車向徑庭公寓而去。
到公寓,卻發現徐願景不在。
榮聿深沉了沉眉。
徑庭公寓附近的茶樓。
雅間。
徐願景取下帽子和墨鏡,抬起一張素麵朝天的小臉,迎上對麵富態雍容的老太太冷鄙的目光
“幾歲”
柳越楣眼梢一抬,站在她身側,與她年紀相仿的老人曲蹲下身體,手法嫻熟地開始煮茶泡茶。
這老人,張弛有度,頭發乃至著裝,嚴謹有素,若非柳越楣一個眼神便讓她聽從,徐願景根本不會將之往保姆隨從方麵想
徐願景視線隻是在那老人身上淡淡停留了一秒,平靜落到對麵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身上透著一股不容人放肆的氣迫,眼神嚴厲堅定,麵上不帶一絲笑意,像極了古代大宅院裏尖刻狠硬的老祖宗,下一秒便會眼不眨的無情下令將不聽話的丫鬟掌摑發賣。
老太太雖是老了,但從骨相看,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
隻是,氣質過於刻薄了。
徐願景低下眼睫。
不禁想到,二十分鍾前,她接到一通陌生號碼的來電。
一接聽,對方便亮出身份,說是榮家老夫人。
並且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蠻橫地告知,二十分鍾內,讓她趕到這間茶樓。
所為何事,隻字未提。
她當下便料想,來者不善。
到了,看到對方那張高高在上,似不願見著她這張臉,卻忍著的不耐厭憎的臉,徐願景就肯定了,何止來者不善,這根本就是鴻門宴。
碰。
茶杯輕落到茶桌上的細微聲響傳來。
徐願景眼睫顫了下,就聽那看似專注煮茶的老人,清幽幽道:“老夫人問你話,你老實回答。”
連帶著隨從都這樣跋扈張狂,同人說話,眼皮都不帶掀的。
徐願景拍過古裝劇,眼下這場景就跟某些古裝劇情節蠻像的。
有些發哂,但她笑不出來,徐願景道:“二十五。”
柳越楣坐姿端正,手放在茶幾下,聞言,冷冷道:“二十五,青春這口飯吃了一半了。眼下有兩個選擇,徐小姐選一選。”
徐願景掀起眼睫,做出一個虛心求教的表情。
柳越楣眼底的鄙薄更甚。
裝模作樣!
虛偽狡猾!
“一,徐小姐知難而退,當個聰明人。好好經營徐小姐而今擁有的一切,以徐小姐的手段,在徐小姐的行業裏,更上一層樓也不是不可能。說不定將來還能遇到個老實的富人嫁了,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話連起來聽,似乎沒毛病。
但拆開來聽,卻不得不說,飽含“深意”。
她現在所擁有的,她不否認是靠著榮聿深得來的,演了部爆劇,天時地利人和,爆火了。
後續還有兩部劇,皆是潛力無限。
靠著這些,說句不好聽的,隻要不違法犯錯,遠離黃賭毒,運氣好,她能吃老本吃一輩子。
她的手段暗示她不愁找不到新的大腿抱嗎
她的行業,說得像是演員這行多見不得人一般。
以及那句老實的富人。
富人就富人吧,偏要在富人前加個老實。
暗含什麽,不言而喻。
徐願景看著她,收起了所有表情。
老人將煮好的一杯茶恭敬的呈給柳越楣,是的,是呈。
柳越楣姿態優雅的端著茶,淺品一口,緩緩道:“二,徐小姐憑著一無所有頭破血流也要搏一把,最終落得身敗名裂,慘淡一生。”
徐願景靜靜的:“老夫人希望我選哪個”
“君君,給徐小姐一杯茶。”
柳越楣沒直接回答,而是道。
江亞君像個聽從主人號令的機器人,把其中一杯茶送到徐願景麵前。
徐願景抬抬眉。
真是“若非親眼所見”係列……
明知會被更加輕視鄙夷,徐願景伸手,撫向茶杯,指尖輕點著杯身。
果然,柳越楣和江亞君都嫌棄的皺了眉。
戲子就是戲子,粗鄙,上不得台麵。
“老夫人給了我兩個選擇,不知道老夫人介不介意回答我兩個問題”
徐願景道。
柳越楣看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準了”。
徐願景扯了下嘴角:“二爺可是親口同老夫人講,要跟我結婚嗎”
“你跟阿深雲泥之別,阿深還沒有糊塗到這個份兒上。自然是沒有。”
柳越楣哼道。
徐願景點了下頭:“那二爺跟老夫人透露過,他將來可能會娶我為妻”
“不可能!”
柳越楣斬釘截鐵,“阿深知道我不可能同意他娶一個以賣弄姿色為職業,憑著幾分狐媚手段邀寵過活的女人進榮家的門,他怎麽可能跟我說,他要娶這樣的女人當他的太太。”
賣弄姿色
狐媚手段
邀寵!
徐願景驚歎,都這個年代了,竟還有人用如此侮辱人的字眼去形容一個職業。
徐願景看著柳越楣冷刻的臉,心知她這樣獨斷專行的人,即行程了固定思維,任憑她說破嘴,她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的想法武斷有錯,隻會顯得爭辯的人,像個跳梁小醜。
徐願景並不反駁她的話,道:“二爺既沒有說要娶我,也沒有跟您透露過要娶我,老夫人何必把我放在眼裏。”
柳越楣眸光驟然淩厲:“你不用跟我兜圈子,你那些把戲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給你的兩個選擇,你隻管選一個。”
“我兩個都不選。”
徐願景說出這句話是,眸光堅韌。
她的人生,從來是她自己選擇,而不是從別人給的選擇裏,選一個。
“徐小姐是在跟我叫板嗎!”
柳越楣沉臉怒道。
“不敢。”
徐願景認真道,“不管是在老夫人眼裏,還是榮二爺那裏,我不過是個小人物,隻要你們願意,我隨時可能吃不了兜著走。您給我的兩個選擇,與我而言不是選擇。因為在您跟榮二爺麵前,我沒有選擇的資格不是嗎”
柳越楣眯眼,憎惡道:“你這樣的女人,最是喜歡彎彎繞繞這一套。什麽選擇不是選擇,徐小姐莫要說些有的沒的。”
徐願景也很煩彎彎繞繞這套,所以她直接道:“我人微言輕,是不敢違背忤逆榮二爺的。所以老夫人的第一個選擇,和第二個選擇與我而言,其實並無不同,好像都是死路一條。”
“老夫人此次叫我出來的目的我明白,我也不想讓老夫人為我這麽個小人物堵心。要不老夫人您想個法子,讓榮二爺棄了我”
“也算是給我一條活路了。”
說到最後,徐願景衝柳越楣輕輕笑了下。
柳越楣:“……”
徐願景這一席話,自認很真誠了,也坦誠了她的難處,可落在柳越楣耳中,隻有一個意思:叫囂!
因此。
結果是注定的。
談崩了!
柳越楣鐵青著臉離開。
徐願景在雅間裏靜坐了幾分鍾,拿過一旁的包,打開,從裏取出已經用過的,被衛生紙包好的兩支驗孕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