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顆心簡直都要氣炸。

    看著她滿身的淤痕，眼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疼惜，飛快地撤下自己狐狸毛的披風，緊緊的蓋在她的身上。

    “別怕，我來救你了。”

    秦昭用力的摟緊她的肩膀，聲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一片破碎。

    湯氏嚇得驚疑不定，剛剛那一眼，當真是要把她的膽兒都給嚇破。

    “昭兒，你這是在做什麽？”

    秦老夫人麵色不悅的眯起眼睛，在她麵前耍起了長輩的威風：“祖母知道那是你的丫頭，你疼惜你的丫頭，倒也說得過去，可那丫頭畢竟犯了天大的錯事，你就不要再包庇於她了。”

    秦昭對她的話質若罔聞，隻是細心的將披風緩緩的係好。

    秦老夫人麵子上已然有些過不去。

    秦璿麵上帶著一絲笑，看著秦昭一臉淡漠的樣子，就氣得渾身發涼，麵上卻不露聲色：“二姐姐，祖母在問你話呢。”

    秦昭直到又將紫蘇渾身上下檢查了一下。

    看著她滿身的淤痕，眉頭皺的越來越狠，終究是一臉冷漠的站了起來。

    “祖母是要聽我說什麽？”

    “你這孩子，怎麽跟你祖母說話呢？”周氏假意斥責：“快跟祖母道歉。”

    秦昭側過頭去，陰冷的目光，寸寸的落在眾人的臉上：“那我倒是想問問大家，大家聚在這裏，將我的丫鬟在這裏肆意的淩辱打罵，請問她究竟是犯了什麽錯？”

    “她偷了二嬸兒的錢罐子。”

    秦玥迫不及待的開口，雖然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可至少待在大部分人的身邊還是能感到安全的。

    “二嬸兒，你確定是她偷了你的錢罐子嗎？”秦昭麵色沉沉的發問。

    湯氏心虛的移開目光，就連聲音都小了幾分：“那，那是自然。”

    “敢問二嬸有什麽證據？”秦昭突然一笑。

    湯氏麵露一絲難色，她哪裏有什麽證據啊，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給秦昭來個下馬威罷了，她連個證人都沒有。

    旁邊的秦玥不解：“二嬸兒，你剛剛不是還說，有人都看見了紫蘇去你的院子裏了嗎？”

    為什麽不直接把這個告訴秦昭，反而要遮遮掩掩呢，這分明就是最大的證據。

    秦昭陰側側的側過頭，緩緩斟酌了一番：“原來二嬸兒已經有證人了，那為何不讓他出現在這裏呢？不如把證人叫過來，我們一起對質對質再說。”

    湯氏立馬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秦璿。

    秦老夫人因為剛剛秦昭的態度已經生了一肚子氣，如今又看湯氏不作為，直接就怒了：“你還在這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那個證人給我叫上來。”

    湯氏被嚇得渾身一哆嗦。

    “祖母，那丫鬟生病了，如今正在家裏養病呢，一時之間倒不好把那丫鬟請過來。”

    秦璿試探性的開口提醒。

    “這可是唯一要求來作證的時候，怎麽會這麽巧合？”秦昭冷笑一聲：“隻要那丫頭不是瘸了瞎了聾了啞了，就算抬也要給我抬到這兒來，要是瞎了就用嘴說，要是啞了就給我寫出來。”

    秦昭根本就沒有要退卻的意思。

    麵色無辜的對著秦璿笑笑，看著秦璿越來越蒼白的麵孔：“三妹妹，那丫頭還沒死吧？”

    “說的也是，如果那丫頭死了，可就死無對證了不是。”秦昭低著頭，仔細的摩擦著自己的手指甲。

    裝作無意的開口：“就是不知道三妹妹口口聲聲所說的證人，是哪一位丫鬟？”

    秦璿咬著牙關，她卻比湯氏還要更謹慎一些，知道禍從口出，便閉著嘴不給秦昭一絲一毫，找到自己錯誤的機會。

    “三妹妹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三妹妹口中的所有證人說的全都是假話不成？”秦昭抿唇，眼眸在一瞬間變得冰冷。

    “好了。”

    秦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你們這些混賬東西，在這裏吵吵嚷嚷做什麽？”

    湯氏今天下午來找自己才說出了找到了那凶手，說的便是望月閣的紫蘇。

    可是現在看來，讓二房找個證人，它們卻一直多加推辭。

    難不成這件事情後麵一定跟著幾分隱情？

    老夫人也不傻，已然看出了裏麵的端倪，恨鐵不不過隻成鋼的看了秦璿一眼。

    可即使是生氣，老夫人還是偏向秦璿的，輕輕的笑了笑，看著秦昭：“那人生病了就不要再折騰一個病人了。”

    “好端端的，不過隻是看見了紫蘇到了二房的院落裏麵，怎麽就生了病呢？難不成是長了針眼，又難不成是說謊話被上天發現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才好好的懲罰了他？”

    秦昭這張嘴生的伶牙俐齒，如果和別人杠起來，倒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直接將場上的一群人杠的麵色發白。

    “你這丫頭。”秦老夫人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卻自知理虧，也不重重說她，隻是歎了口氣：“不要再如此咄咄逼人了，不過就是個丫鬟，就算打死了，改日祖母選一批更聰明的送到你的院子裏，你好好的挑一挑。”

    不愧是坐在秦府最高座位上的老祖母。

    在這些人的眼裏，奴婢全部都是沒有七情六欲的傀儡，他們的生命自出生以來，就是卑微如塵土，低賤又矮小。

    所以他們的命就不是命。

    所以打在他們身上的疼痛就不再是疼痛。

    處於上位者的薄涼，在這一瞬間體會的淋漓盡致。

    秦昭麵無表情的看著老夫人，神色一陣冰涼：“祖母說的倒是簡單，不過隻是一個丫鬟，死就死了？”

    “丫鬟縱使出身，卑微如塵土，可至少也是一個生命。”

    秦老夫人被她這樣陰狠狠的眼神嚇著。

    “到底是誰把紫蘇帶過來的？”秦昭抿唇發問。

    躲在眾人背後的春梅被嚇得麵色慘白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是奴婢。”

    話音剛落，秦昭已經慢條斯理的走過去。

    一巴掌便狠狠的扇在了春梅的臉上，她用的力氣極大，春梅人又長得瘦小，幾乎整個人被扇飛，狠狠的撞在桌角，又摔到地上。

    幾乎在一瞬間，春梅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鮮紅的手掌印。(www.101noveL.com)